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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院长妈妈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手腕上包了一块纱布，“刚才远之的后妈来闹事，看见他就直接把人抓走了。”
“我们想拦，结果那疯婆娘见人就打，打不过就咬！”
虞见宁心下一沉，知道萧远之这次回去少不了一场毒打。
本来手就脱臼了，这下情况估计更糟了。
他们一伙人急匆匆就往萧远之的家里赶，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砸东西和辱骂的声音。
萧家是在一楼，因为地形原因，有一半是低于路面的。
房子中的一扇窗户刚好正对马路，能够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
萧远之的衣服领口被继母死死拽着，虚弱发白的脸泌出点点汗意，缺氧让他满脸通红。
他试着伸手推开女人，却因为自己一只手受伤了难以发力，只能不断扭动。
“你个小杂种，不去给我赚钱，躲在孤儿院里吃白食！”
女人将人摔在地上，用脚狠狠踹他一脚，“你看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
带路的李大哥都看不下去，侧过脸叹气，“真是造孽啊。”
虞见宁知道这样打下去，萧远之非死即伤。
她转身就想冲进居民楼敲门，把萧远之救出来。
宁祈枳眼疾手快将她拉住，绿眸里沉色一片，“你去做什么？”
“救人！”
虞见宁想要甩开对方的手，却发现这人力道意外的大，像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开。
“你现在就算敲门了，也救不了他，抚养权还在他们手里。”
“那我们就只能傻站在外面，看他被活生生打死吗？！”
“你和李大哥先去录萧远之被打的视频，我马上打电话给莫叔。”宁祈枳攥着她的手，瞥见对方眼底破碎的泪光，停顿几秒，“相信我，我不会让最差的结果发生。”
虞见宁和他对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去敲门。
她选择相信宁祈枳。
虞见宁蹲在离窗户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拿出手机将女人的暴行录下来。
萧远之像是有所察觉一般，趴在地上抬眸朝他们看来。
那双眸子里得寒冰在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瞬间化成一滩春水，里面全是对他们的期待。
李大哥不忍心，别过脑袋，只剩下虞见宁咬紧牙关录像。
萧远之起初不懂他们的意思，见他们迟迟没动，伤痕累累的脸上一片空白。
但瞥见手机录像的红灯，他像明白了过来，转身抱住女人的腿。
那女人见她敢挣扎反抗，又猛地把人踹翻在地，“怎么？学会反抗了啊？”
“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抽死！”
肉体被重击的声音，少年的闷哼声，女人的咒骂声。
虞见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等莫叔的律师急匆匆赶来，她才停止录像，收起手机。
宁祈枳站到她身边，从她颤抖的手里接过手机。
他察觉到虞见宁的神色不对，握住对方冷汗直出的掌心，“还能坚持吗？”
宁祈枳长睫微垂，投出一片淡影，却盖不住里面浓彩重墨的担忧。
虞见宁反应有点慢，等对方又问了她一遍，才猛地从回忆里脱身。
“我没事，只是……只是有点吓到了。”
李大哥也在咂舌，“我一个大男人都被这个疯子震住了。怎么能对小娃娃下这么毒的手呢？！”
莫叔的律师做事效率很高，大概了解情况后，就径直去敲门了。
萧远之继母听到有人敲门后才停手，骂骂咧咧走来开门：“又是谁来找老娘？我的儿子爱怎么打怎么打，你看不惯搬走啊！”
“你谁啊？！”
画着浓妆的女人挑眉看了眼律师，眼神一转，瞥到虞见宁，又叫开了，“是你这个死丫头啊！”
“怎么，光天化日就想上门抢孩子啊？！”
她靠在门框边，挡住了进屋的道路。
律师也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没有把对方的挑衅放在心上，转而微笑道，“我们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他边说边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红钞票，李大哥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我的诚意。”律师合上，“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了吗？”
女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钞票，登时变了副嘴脸，“快进屋，快进屋！”
坐在布满污渍的实木椅上，萧远之继母直勾勾看着箱子，“你们……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律师不急着开口，将方才拍的视频放在桌上。
萧远之继母一看自己被偷拍，而且还是殴打继子的视频，整个人都急了。
她抢过手机，就想删掉视频。
宁祈枳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你就算删了，我这里也还有备份。”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主动把抚养权给我们，这钱还有后续的十万，我们打到你户头上。”
“第二，我们拿这个视频去打官司，你拿不到钱也会丢了抚养权。”
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起草好的合同，从桌上推给萧远之继母。
萧远之的继母不懂法条，草草翻了几页，也看不懂。
但她认钱，也有眼力见，知道这群人愿意为屋里头的萧远之花钱。
女人眸色微转，市井气顿现，亮着大嗓门，“这点钱你们打发叫花子呢？不行！得再多加点！”
“那你说，你想要多少钱？”宁祈枳摁住准备起身骂人的虞见宁，淡淡问道。
萧远之继母瞥见宁祈枳腕上的闪钻手表，贪婪之色溢满全脸，“至少也要100万才够。”
狮子大开口就要10倍的钱。
虞见宁又气又好笑，只觉得这人真是掉钱眼里了。
律师先生也不含糊，“啪”地合上合约，“那我们没得谈了，准备法院上见吧。”
“这是我的名片，记得提前请个好律师。”
洁白简约的名片上赫然出现了“金权律师事务所”一串字。
在A市哪怕是流浪汉都听过这家事务所的名号，被称为千万级别的律师事务所，只要被他们接手的案件就没有吃过败诉。
这张名片无疑提前宣告了女人必输的局面。
眼看着几人就要离开，萧远之继母连忙拦住，“我签！我签还不行吗？”
女人刚签完就抢过装钱的箱子，一边沾口水数钱，一边嘟囔，“真是抠死了，连一百万都不给。”
虞见宁翻了白眼，对这个势利眼女人满心厌恶，“萧远之呢？”
萧远之继母朝紧闭的房门努嘴，“喏，在里面，自己找去。”
虞见宁连忙推门而入，就看见萧远之靠坐在墙角，原本被架起来的手肘无力垂在一边，脸上、手上和腿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瘀痕。
听见有人开门进来，那双抬着窥视窗户的眼睛才转过来，缓缓落在他们身上。
见到虞见宁，他才抿着唇上的伤口，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像在路边示好的小狗一样。
洁癖的宁祈枳将外套披在他身上，遮住破烂的老人衫。
虞见宁喉咙哽得厉害，牵住那双红肿的手，“跟我走吧，以后你有新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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