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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 > 第七十九章:小心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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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虞七七便回了南诏,南宫琰将她送走,只有阿笺陪着她回去。她想将这件事当做南诏皇室的家事料理,其他的人,不想牵扯过多,楚裴钰和昭娘被她留在燕京。

    南宫琰从宫门回去的路上,沈非鸿从后面的宫道追了上来,满口指责他,“你怎么能将唐易漪赐给刘副将呢?!”

    这件事,他还是从刘末年口中才得知的,若非是身居四品官员的刘副将一朝得喜,唐易漪的下落恐怕就不了了之了。

    “西楚那边,我帮你多盯着点!”眼下南宫琰手里根本就抽不出人来盯着西楚,他只好奋勇。

    “皇舅不必忧心,西楚那边也不用盯着,朕自有打算。”南宫琰没有停下脚步,步履沉稳地往前走着。

    “你能有什么打算?这西楚刚刚安定下来,若是再出什么事,恐怕就难以收复了。”

    燕京连跟着西楚打了两场仗,这兵力本就折损不少,加上国库空虚,百姓刚裹上安稳的日子,哪里再经得上折腾?

    “如今你能为朕做的事,就是好好待在燕京城里,朝堂上的事,若是没有朕的命令,你就少插手。”

    南宫琰下了逐客令。

    “那,那行吧...”

    沈非鸿看着他离去背影,站在原地叹了声气。

    大皇子被虞正言杀害的事被南宫琰封得死死的,宫里知道的人就那几个人,他死令,若是谁敢透露出去半句,就是掉脑袋的事。

    他这是为了虞七七着想,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虞正言牵扯其中的风声不能透露出去,以免破坏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感情。

    他这么做,虞七七也很欣慰。

    虞七七的马车经过西楚时,被人拦了下来,阿笺掀开帘布,看向拦住她们马车的人,怒喝,“你是何人?敢在这里撒野?!”

    “姑娘息怒,我们夫人知道皇后娘娘今日会经过西楚,这天色也快黑了,特派奴婢前来知会娘娘一声,已经在府上设宴款待,娘娘可以在府里歇上一日,明日一早再动身回南诏也不迟。”媚儿在栈道中间站着,她是唐易漪派过来的丫鬟。

    “公主,好像是唐易漪派过来的人。”她的身份,阿笺也猜到了。

    “告诉她,不必了。”

    她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多谢你家夫人的好意,可我家娘娘思乡亲切,就不在这多做逗留了。”阿笺朝她喊了一句。

    那媚儿也不急,只不徐不缓地说着,“我家夫人还说了,娘娘若是不去,此番娘娘回南诏要处理的事,便会闹得人尽皆知。”

    这些话,都是唐易漪吩咐给她的。

    阿笺咬咬牙,倒是也没朝她发火,只扭回头看虞七七的意思,虞七七拧了拧眉头,思虑了一会开口道:“就跟她去一趟。”

    这件事不能传扬出去,她倒是也想知道,唐易漪是怎么知道她会南诏是为了何事。

    “你带路吧。”末了,阿笺只好朝她松口。

    “是。”

    媚儿微微福身,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让她们随着她的马车往前走。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便到了刘副将设在西楚的将军府,刘副将在军营中处理政务,平日里不常在将军府上住。

    唐易漪已经在水榭中设了宴,桌上还烧了一壶清茶,两旁挂了垂帘,将四周的视线遮了起来。

    “皇后娘娘。”

    见到虞七七,她朝她微微福身。

    “免礼吧。”虞七七走上前,在她面前落座,阿笺守在水榭外面,时刻注意着水榭里的情况。

    她仔细瞧了一眼四周,出了进水榭的走道上面站了几个丫鬟之外,都没什么防守的兵力,其他她瞧不见的地方,看着也不像藏了人。

    唐易漪给她倒下一杯清茶,搁置到她面前,一缕烟雾自她眼前飘起,她睨了一眼面前的茶水,“这煮茶的手艺,你是在宫里学的,还是在西楚学的?”

    “我母妃是煮得一手好茶,以前在西楚时,我便时常跟她学,可与她相比,总是略差一些。娘娘舟车劳顿,可先喝杯茶解解乏。”她倒是老实回着,与她闲聊起来。

    虞七七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边已经氤氲上一层薄薄的彩霞,这天色确实要暗下来了,就算她今日再怎么赶,也赶不回南诏了,索性,还真与她打发起时辰来。

    她拿起面前的清茶,浅啜一口,“你这煮茶的手艺确实不错,在宫里时没少给皇上煮吧?”

    “我可入不了皇上的眼,不然也不会让刘副将求着他,让他将我赐给刘副将了,倒是他对娘娘您,可是上心得很呐。”

    后面的这句话,她似乎有意无意的加重了语气,虞七七敛了敛眸,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本就是皇上的皇后,以前在东宫时,更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任由他的侧妃再怎么使劲,都爬不上正主的位子。”

    她故意提起绿吟,眉眼一抬,看看唐易漪脸上的神情。

    唐易漪却不慌不忙地洗着茶盏,给她又添上一杯清茶,唇角微微勾起,“娘娘说的,可是我的姐姐绿吟?”

    她抬起那双与绿吟极为相似的水眸,与她对视,眸光没有一丝闪躲。这是她们二人之间,初次提起绿吟。

    “没错。”虞七七大方承认。

    绿吟和唐易漪之前的关系,是后来她从昭娘口中得知的,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她在东宫中待了那么多年,对绿吟的身世比她总要清楚得多。

    “姐姐若是安分守已一些,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皇上是喜欢她,可却不能让她坏了他的事。”她看向她的眸光一沉,声音也压低了些,“比如,试图爬上娘娘您的位子。”

    不知为何,她的话让虞七七的心口一紧,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她亦是一动不动凝着她看了一会,尔后便漾开唇角,“自然,一个位子怎么能有两个人坐呢?”

    “娘娘是个聪明人,定然会明白漪儿话里的意思。”唐易漪也笑了笑,眸光里的阴沉不见了,只剩明媚的笑意。

    虞七七的笑意挂在脸上,神色间没有一丝慌乱,她的慌乱,被掩盖在心底。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她才开口问道:“你找我来,不会就是吃盏茶闲聊这么简单吧?”

    “将军整日在军营里操练,我在这府上除了媚儿,便找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了,知道娘娘今日回南诏,晚间会经过西楚,便叫了媚儿到栈道上去等您,拉您过来聊天解闷,顺道让娘娘在府上歇歇脚,旁的目的便没有了。”她不温不火地说着。

    “你知道我回南诏的目的?”虞七七微微敛眉,不在拐弯抹角。

    唐易漪抬起眼眸,“大皇子的丧期刚过,娘娘便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南诏,目的不是很明显吗?我猜想,大皇子的薨逝跟您在南诏的族人脱不了干系吧?”

    “你很聪明。当初若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是你,恐怕如今便没有我什么事了。”

    虞七七看着她,话里是敬佩的意味,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娘娘见笑了。这些不过都是漪儿的臆测而已,若真是这样,娘娘该提防的可不是您在南诏的族人,而是您的枕边人。”她再一次压低了嗓音。

    虞七七勾起手指头,慢慢转动手里的茶盏,“南宫琰?”

    唐易漪打了一声哈欠,望一眼外面的天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缓缓说着,“娘娘,时候不早了,漪儿乏了先回去歇息,一会我会叫人带您去厢房歇息,漪儿失陪。”

    她起身微微福身,便真退了下去。

    虞七七凝着她离去的身影,她果真是回去歇息了。过了一会,她身边的丫鬟媚儿走到虞七七身旁,倾身说道:“娘娘,奴婢带您下去歇息。”

    “那你在前面带路。”

    阿笺将虞七七扶起来,在一旁厉声说道。

    媚儿颔首,便提着夜灯在前面走,从水榭绕过一条小道,便到了一处庭院中,庭院中灯火通明,屋子也很大,瞧着这唐易漪是费了功夫的。

    “洗浴用的水和物品也替娘娘备好了,若是有什么事,娘娘尽可使唤候在庭院外面的那两个丫鬟。”

    媚儿一一禀告后,便退了下去。

    阿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疑,才伺候虞七七洗浴,她替虞七七捏了捏肩膀,让她身上的疲惫散去了一些,“公主,您说这唐易漪是什么意思?”她们二人在水榭里说的那番话,阿笺都听到了,这话不是她有意要偷听,只是她是习武之人,这耳力本来就比一般人要胜上一筹。

    “兴许,是为了挑拨我和南宫琰之间的关系?”说这话的时候,她也略带迟疑,只是,好像这个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可除了这个,她想不到旁的理由。

    “您是说,她心里记恨皇上,所以才挑拨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阿笺拿着毛巾,慢慢给她的擦拭身子。

    她敛紧眸光,“我也不甚清楚,她说的那些话,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我要提防南宫琰。”

    这下,阿笺也弄不明白了,自从南宫琰回到宫里后,待虞七七一向都很好,什么都依她,跟以前相比,确实是温柔体贴了不少,若他做的这些不是真的,她说什么都不信。

    况且,此次大皇子一案水落石出的事,南宫琰知道跟虞正言有关,并未插手太多,也为了虞七七族人的声誉着想,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已算是仁至义尽,让她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娘娘,依奴婢看,您还是别搭理她,她没爬上皇上的床,心里定是记恨着您呢,怎会好心好意真的会为了您着想什么。”

    阿笺一边说着,一边替她穿上薄衫。

    “嗯。”

    虞七七轻轻应了声,可眸光里,却划过一阵慌意,她说不清楚其中的感觉。

    兴许是在水榭里就放下了戒备,加上舟车劳顿,虞七七这一觉睡得倒是极好,第二日,丫鬟们给她送来早膳,她用完后,便继续要赶路回南诏。

    唐易漪将她送到了将军府外面,在送她上马车前还嘱咐了她一声,“娘娘记得小心。”

    她抬头,对着她笑,笑意轻柔,眉眼含笑。

    虞七七微微点头,将她脸上的笑意尽收眼底。她没来由的,握了握衣袖。

    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唐易漪转过身子,勾起唇角,眸底漾开一抹兴味。在她嫁来西楚的这段日子可没闲着,她在西楚里,还有些势力,西楚皇室的根不是那么容易被南宫琰拔起的。

    媚儿走到她面前,轻声问,“公主,她能听进去您的话吗?”就连媚儿,以前西楚皇室里的旧人。

    “听不听得进,可由不得她了。”但凡是听了她昨日那一番话,虞七七就不免会在心底对南宫琰种下一根刺。

    而且,她可不是胡说。

    她的话,虞七七确实听进去了,尤其是那句“提防枕边人”。

    从西楚行了半日左右的路程,便回到了南诏,她那几个哥哥们听说她要回来,都到宫门外去迎她,唯独少了虞正言。

    她朝虞正廷几个人勾起嘴角,和他们一同往皇宫里走去,南宫轩的事他们也听说了,此番见到虞七七眉开眼笑的样子,谁也不敢轻易提起她大皇子薨逝的事。

    进了自己的那处寝宫,她才开口问道:“五哥?怎么都没见他?”

    虞正廷让她先坐下,尔后才回道:“正言他在父皇的御书房里,最近朝务繁忙,可有的他忙的,估计他要晚些才能来看七妹妹。”

    “是啊,七妹妹你先歇歇脚。”虞正忻也开口了。

    “那好,我有些乏了,几位哥哥们先回去,待我歇息够了,再去找你们一同去看望阿娘。”

    她的脸上,确实现了一丝疲意。

    闻言,他们也就不在叨扰她,一一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后,虞七七才开口对阿笺说道:“你去我五哥哥的寝殿那里候着,一见到他,就带他来见我,莫要声张出去。”

    “是。”

    阿笺明白她的意思,退了出去。

    她坐在桌沿边上,转动着杯盏的手微微颤抖,一想到这件事真是虞正言干的,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怒意,他们可是骨肉相连的至亲关系。

    阿笺在虞正言那里站了半宿,一直到深夜,才看到他的身影,见到阿笺,他脸上的神情还凝固了一下,“阿笺,你不留在七妹妹那里照顾她,跑到我这来做什么?”

    他的脸上,流露出对虞七七的关怀来。

    “五皇子,公主特地叫奴婢在这候您回来,请您到她那里一叙。”阿笺走上前,步伐沉稳,目光凌厉。

    “这都深夜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日再说,明日我还要跟父皇去上朝,这会没工夫去跟她叙旧,你让她也早些休息,不要将身子熬坏了。”他好言相劝,推脱着。

    “公主说了,今夜若是见不到五皇子,便亲自到这来候着您。”阿笺的话里,不再透露出客气的意味。

    “她这不是胡闹吗?!”虞正言冷斥。

    “五皇子还是去一趟。”阿笺朝他倾身,将身子挪开,给他让出一条道。

    “真是拿她没办法。”他无奈地摇头,十分不情愿地走在前面。若是他不去,只怕阿笺也会绑着他去。

    “五哥来了。”

    虞七七的寝宫里,还明亮得很,四周都点上了烛火,她的桌上,连虞正言的那杯茶都备好了。

    “七妹妹,什么事这么着急要见我啊,我明日还要跟父皇上早朝,可不能待得太久。”

    他一边朝她走去,一边掩饰心底的慌意。

    “放心吧,只要我问的问题五哥哥都知无不言,很快就能回去。”她站起身子映着他。

    “你问吧。”虞正言在她面前坐下,饮下桌上的茶水。

    “五哥,你就不怕我在这茶水里投了毒?”虞七七没坐下,倾下身子,遮去他眼前的大半光线。

    虞正言立时皱起眉头,脸上划过一阵诧异,“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将你毒害,一命抵一命的意思。”她的那双眸子,紧紧盯着他,声音阴沉,透着瘆人的气息。

    虞正言噗呲一声笑出来,打趣她一句,“七妹妹,你就别开玩笑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真在你刚才喝下的那杯茶里透了毒,你活不过这三日。”虞七七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脸的阴沉。

    “你,你当真敢这么对你的亲哥哥?”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一抹危险的气息。

    “我说了,你害死我的孩子,一命抵一命。”她风淡云轻地说着。

    虞正言的眸光冷了下去,危险的眸光不曾从她身上挪开过,“若斯你叫我过来便是说这些无端指责的话,我便回去了。”

    他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虞七七叫停,“张公公什么都招你,你将那些混了麝香的沉香交到他手里,还给了他五千两银票,让他在我快要临盆的那几日,放入我的香炉中,可有这回事?!”

    她再也忍不住心间上的怒火,朝他吼道。

    虞正言背对着她,身子一僵,却矢口否认,“没有。”回应她的,只有这短短的两个字。

    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扯住他的衣袖看,低声问他,“五哥,难道七七待你不好吗?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轩儿他有什么错?”

    “我说了,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虞正言叹了一声气,抬起头看向她,话里透着无奈。

    虞七七定定看着她,眼中滑下两道泪痕,从袖中拿出那包他交到张公公手里的沉香,摊开到他面前,“这麝香只有我们南诏皇室才有,那段时日去了燕京皇宫里的,便只有你一个皇室中人,你还敢否认说这件事你没有做过吗?”

    后面的话,她几乎是使尽浑身的力气,才勉力质问出口。眼前的人,也早已被她模糊的泪眼遮掩住面庞,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突然,虞正言一把拍打掉她手中的沉香,怒吼道:“我没有!那些沉香不是我要交给张公公的,是南宫琰,南宫琰说让我配合他演戏,不然,他就把我没有杀害沈非鸿得手的事透露给西楚郡王,那时候我走投无路,才配合着他演了那场戏,你没想到吧?害死你孩子的人竟然是南宫琰,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眸光通红,与她撕破了嘴脸。

    “你,你说什么?”

    霎时间,虞七七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眼前也一片模糊,让她的思绪没有办法想太多的事,只有不断萦绕在她耳边的“南宫琰”那三个字。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害你孩子的人是南宫琰,不是我!”虞正言一把将她推开,疾步出了她的寝宫。

    虞七七的身子一晃,摔倒在地上,指尖碰触到了洒在地上的沉香末,心间,袭上一阵凉意,带着无尽的荒凉,她呆呆坐在地上,目光可憎地盯着地上的沉香末。

    “公主,您不要信五皇子的话,他定是不愿曾经自己的罪行,才将事情推到皇上头上,大皇子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虎毒还不食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阿笺跑到她身旁,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可费了好大的劲,怎么扶都扶不动。

    “对,你说的没错,虎毒还不食子,南宫琰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尽力的帮我查清轩儿的死因了,一定是五哥骗我的,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阿爹,让她给我做个公道。”

    她使力点头,抹去脸上的泪痕,靠着阿笺站起来,急匆匆出了寝宫的门。她跑到翼水王那里,可守在门外的内侍却告诉她,“公主,皇上已经歇下了。”

    “没事,我在这等他,我就在这等他。”她紧盯着殿门,哪里也不肯去,什么都不愿想,只想要尽快见到翼水王,告诉他虞正言的所作所为,让他处置他。

    阴沉沉的夜空中,响起一道响雷,一道闪电划破黑色的夜空,落下一片亮光。紧接着,下起了磅礴大雨。雨水从回廊上不断拍打进来,打湿了虞七七身上的衣衫,可她一下脚步都没挪。

    阿笺从后面跑上前,拿着手里的伞给她遮着,可吹来的夜风太大,她这一把纸伞根本就不管用,没几下,纸伞便被刮破了,雨水再一次朝虞七七袭来。

    内侍看不过去,只好开门进里面通报翼水王,可却是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翼水王上了年纪,睡前服用了太医开的安神药,这会怎么叫都叫不醒。

    阿笺没了法子,只好护在她身后,尽量用自己的身子替她遮掩去朝她们打来的雨水。

    一直到天微微亮时,翼水王才醒过来,内侍急忙走上前朝他禀报,“皇上,七公主在殿外等了您一夜...”

    “你怎么不跟她说朕歇下了?”他吃了药自己是知晓的,可内侍通报一声就好了。

    “奴才说了,可公主她不停,硬说是要在外面等您醒过来,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这身上都打湿了。”

    内侍于心不忍地说道。

    “快扶朕出去。”翼水王急忙说道。

    到了外面,见到虞七七缩着身子,浑身上下沾满了雨水,衣衫紧紧贴在身上,翼水王看着都觉得冷,眼眶也一片红肿,一看便知道是哭过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朕醒来再来。”翼水王责骂道,让内侍上前领她进寝殿里。

    “阿爹...”

    虞七七听到他的声音,慢慢抬起头,轻唤一声后,人便昏了过去。

    “公主...”阿笺将她接住,她自己的身上也打湿了,浑身上下也冷得不行,这会连接住她的力气都不够用了,内侍急忙跑上前帮忙。

    “先扶七公主回去。”翼水王急忙说道。

    回了虞七七的寝宫,便有太医跑过去替她把脉,太医说虞七七受了风寒,还发了高烧,这才昏倒过去,他写下一副药方,让宫人们下去给她熬药。

    阿笺则在她的软榻边上守着她,内侍见忙活得差不多了才回去,翼水王去下了早朝,虞正廷他们得到消息,带着南诏皇后一道过去看她。

    他们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问阿笺她也不敢说,只说等虞七七醒过来再亲自跟他们说。

    阿笺是个死脑筋,认定的事怎么胁迫都不管用,这一点他们知道,无可奈何之下,便只能在虞七七的床边守着,等她醒过来。

    与翼水王一道上早朝的虞正言,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的,他没有跟翼水王坦白在眼睛皇宫的事,只想着等虞七七醒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整个南诏的皇宫,似乎都被一层阴霾笼罩着,磅礴的大雨也一直在下着,一刻也没有停过。

    虞七七的高烧一直反反复复烧着,一直到了第二日的晌午,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她阿娘那张慈眉善目的脸。

    “阿娘,您要替阿七做主!”一见到她,她立刻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阿娘都会替你做主,你且先告诉阿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昨日昏倒后,南诏皇后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这会也没放下来。

    “五哥他,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咽下喉间的苦涩,哽咽声中似是带了十分艰难的力道。

    “你说什么?”最先说出这句话的,是虞正廷,她的话不止让他,在场的几个哥哥和她的母后都十分震惊。

    “阿七,这件事你可有确凿的证据?”南诏皇后不是要护着谁,只是虞正言也是她的孩子,在这种紧要关头上,她谁都没有办法袒护。

    虞七七看向阿笺,她急忙将前天夜里从地上收好的沉香拿出来,摊开在他们眼前。

    “这是五哥派燕京皇宫里的宫人放在我香炉里的沉香,里面混了我们南诏皇室的麝香,你们一闻便能闻得出来。”虞七七低声说道。

    虞正廷当即拿起阿笺手中的拿包沉香,放在鼻尖上闻了一下,一闻到味道,他的眸光立刻沉了下去,尔后看着南诏皇后回道:“母后,里面真是混了麝香。”

    “混账东西!”

    前一刻还慈眉善目的南诏皇后,脸色立刻冷了下去,嘴里冷冷地斥了一声。

    “将这件事去禀明给你父皇!”她侧过头,对着一旁站立的虞正廷说道。

    “是!”

    虞正廷手里拿着那包沉香,急匆匆走了出去,余下站着的那几位皇子,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他们都没想到,原来那一次虞正言借口去燕京探望虞七七,心里却是存着这么歹毒的计谋。

    翼水王正要去看虞七七,就碰到了从前面急匆匆赶来的虞正廷,他顿下要抬上歩撵的脚,看着他问道:“你来了正好,阿七醒了吗?”

    “父皇,七妹妹已经醒了,可眼下,儿臣有一件急事要先向您禀告。”他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虞正言。

    虞正言眼眸微眯,看到了他手上的那包沉香,他要说的,无非就是虞七七的事。

    “是阿七要朕给她做主的那件事?”那日,他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她要让他做主之类的话。

    “正是!”虞正廷如实回着,紧而便对一旁扶着他的虞正言说道:“五弟先不要走,一起进来听听吧,此事可与你有关。”

    翼水王听了,眸光落到一旁的虞正言身上。

    “听大哥的。”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父子三人,进了御书房。

    虞正廷将手里的沉香放到翼水王面前,将虞七七方才说的话一并与他说了,翼水王的神色也十分地难看,虞正言平日里在他面前,可是十分的顺从,治理朝政虽有疏漏,可也都一一改了。

    “言儿,这件事可是你做的?”他义正言辞,目光里带了锐利之色。

    “回禀父皇,此事,是儿臣做的。”他咬了咬牙,一口承认下来。

    “糊涂!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翼水王龙颜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就连身子,也被气得微微发抖。

    “这件事是儿臣做的没错,可却是南宫琰指使的。”末了,他握紧双拳,才开口说出后面这句话来。

    “满口胡言乱语!你七妹妹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何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就连翼水王,也不信他说的话。

    “当初,儿臣曾受西楚郡王的威胁,要到燕京去除掉沈非鸿,所以才趁七妹妹怀有身孕的时候借口去探望她,目的就是为了要除掉沈非鸿,可谁知儿臣的计谋被南宫琰提前识破,落入了他的陷阱,他便威胁儿臣,只要儿臣配合他演戏,便不将沈非鸿没死的消息透露给西楚郡王,儿臣无奈之下只好受了他的胁迫,他让儿臣演的戏,便是在七妹妹的香炉中放下麝香。

    儿臣说的句句属实,七妹妹回来的当夜,我便告诉她了,可却她半句都不信,父皇,您不能也不信儿臣啊!您想想,当初沈非鸿是不是诈死了,后来西楚郡王才在燕京城外落入他的埋伏的,这一切,都是南宫琰在背后谋划的!”

    虞正言跪到地上,将当初发生的事,一并全盘托出。

    “好好的,你怎会受西楚郡王的胁迫?”虞正廷的眼眸里带着审读,厉声问向跪在地上的虞正言。

    “全因,全因我当初误信了他的话,他说只要我与他一同联手,将来这南诏的皇位便是我的,无论父皇将不将皇位传给我,他都能助我登上皇位,都怪我当初鬼迷心窍...”

    他低着头,脸上覆上一层阴郁。

    翼水王重重叹出一声气,“父皇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是受了南宫琰的指使?”

    “儿臣说的,句句属实!”

    虞正言将头重重埋到地上,一字一句咬着说道。

    “可就算真是南宫琰指使,这件事也是你做的,别说是你七妹妹,朕也浑然不会放过你!你真是糊涂啊!”

    翼水王厉声指责,话里透满了惋惜之意。

    “儿臣,儿臣自知对不起七妹妹,愿受父皇的惩罚!”虞正言挺直的身子,又再一次伏了下去。

    “唉,看你七妹妹的意思吧...”翼水王连连叹息几声,最后还是舍不得对他下痛下杀手,只盼虞七七那儿能怜惜一下她这个五哥哥。

    虞正廷扶着翼水王,去了虞七七那里,其他几位皇子和南诏皇后还在里面守着,见到翼水王,虞七七黯然失色的眸光里才浮起一阵亮光。

    “阿爹...”

    她哽咽着叫唤一声。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对阿七说。”他坐到虞七七面前,对着身后站着的几个儿子说道。

    虞正廷最是年长,微微颔首后,带着几个弟弟退了出去。

    虞七七的跟前,只剩下翼水王和南诏皇后,她的目光里沾了湿意,等着自己的父皇为自己做主。

    “阿七,父皇知道,这件事你五哥哥有错,可是,能不能留下他这条命,他毕竟是我与你的母后的亲生骨肉,也是你的至亲哥哥。”他开口,便是替虞正言求情。

    虞七七一动不动盯着他,眉眼愕然,染上一丝愠怒,“阿爹,您说什么呢?他害了我的孩子,轩儿也是我的亲生骨肉。”

    “可若是这件事的真正主谋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呢?”虞正言的话,他不可能像虞七七那般,半句都听不进去,而且,他说的也不一定陷害。

    此事,只有亲自找南宫琰来盘问,才知道。

    “不会的,女儿之所以会想起轩儿是被害的事,都是他提点的,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他也替五...虞正言封锁了消息,若真是他指使的,他大可不必提点女儿,让女儿去查这件事,因为到最后,虞正言都会将他牵扯出来。”虞七七哽着声,朝他们解释。

    就算人是南宫琰害的,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虞七七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会这么做。

    翼水王看了南诏皇后一眼,脸色犯难,南宫琰心思缜密,这一系列计谋后面隐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也看不出来。

    “要不,将南宫琰叫过来,当面与言儿对峙?有我们替你撑腰。”南诏皇后敛了敛眉,对着虞七七说道。

    虞七七轻声抽泣着,敛下眉头沉吟一会,她想起自己出宫前南宫琰对她说的那些话,若是有需要,随时派人跟他知会一声。

    如今细细想起来,他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虞正言会扯到他身上。她的手指头微微卷起,拼命告诉自己压制下这个不可能的念头。

    “我相信他。”

    末了,她抬起头来,眸光里带着一抹坚定。

    “唉。”

    这下,连南诏皇后也没法子了。

    “那你想怎么处置你五哥哥?”看到她眼里闪烁的坚定,翼水王只好开口问她。

    虞七七握紧双拳,狠狠说道:“将他关押入牢,永生都不能走出牢狱半步!”这一回,她是真下了狠心。

    一想到南宫轩离开自己的那个画面,她的心就绞得生疼。

    “行,父皇都听你的。”翼水王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七,你好好歇息。”南诏皇后站起身子,扶着翼水王出了她的寝宫。

    见他们二人出来,站在门外的几位皇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南诏皇后开口说了一句,“让你们七妹妹好好歇息吧。”

    他们之后颔首应下,随着他们一同离开。

    阿笺敛了敛眸,走进寝宫里,守在她身旁。

    “我倦了。”过了一会,她便开口对阿笺说道。

    “奴婢伺候您躺下。”阿笺急忙侧过身子,扶着她躺下,虞七七眨了眨眼眸,眼睛只睁了一会便慢慢阖上。

    她以为,严惩了虞正言之后,心里会好过些,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心里难受得很,似乎被一双大手狠狠揪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翼水王说的那番话,在她脑海中来回翻涌着,与唐易漪对她说的那番话绞在了一起,缠成一团乱麻。

    她闭上眼睛没多久,便做了一个噩梦,这一回,她梦到的不是南宫轩。那个噩梦,与当时仪嫔对她施蛊时做下的噩梦一模一样。

    她醒来时,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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