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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豆腐娘子 > 4.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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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还没亮,听见鸡鸣的声音,周小婉便早早的起来了,换了一身青色的麻布衣裳,系上了围裙。

    李氏也早早的起来了,和周小婉一起磨豆子,上磨拉成豆浆,然后放在大锅里熬开,停火,然后过包,让豆腐渣忽然豆浆分离。

    “大丫,昨天怎么又泡了那么多豆子!卖的完吗?”李氏有些不满,这每天做的量大了累人不说,这要是卖不出去可不就浪费了吗。

    虽然搁到第二天也能卖,可是味道自然就不一样了,这不是在砸自己家的招牌吗。

    “娘,能卖出去的!我们现在多卖点多存点钱不好吗?”周小婉笑着说道,这才见李氏脸色好看了些。

    “娘,你先去做饭吧,剩下的活我来就行!”周小婉道。

    “行,我去做饭!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末了李氏还不忘了抱怨一句。

    周小婉听见李氏的抱怨怔了一下,继续分离豆浆和豆渣。

    自己亲娘的脾性她知道,也不知道上辈子爹娘知道自己死了的消息有没有伤心难过,是个什么反应。

    纯豆浆从豆腐包里漏出来,流到下面的大缸里,弄完了这些,周小婉用夹板夹住豆腐包中剩下的豆腐渣,将残留的豆浆挤掉。

    周小婉力气不大,但心中有股气在,这辈子她要好好的活着,也许是这种信念转化为了动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做完这些后额头上已经隐隐出了一层薄汗。

    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慢慢的从东方出来,照进了院子里,比起昨日刮着的西北风,暖和了不少。

    周小婉加快了速度,将豆浆放在大缸里稍微凉一下以后,就开始点卤水了。

    周小婉将卤水盛在一个小碗里,一边倒,一边用勺子在豆浆中搅一搅,眼睛始终注意着豆浆的变化。放一点卤水,再搅一搅,直到认为满意为止。

    这是做豆腐的最关键的手艺,不是一般人都可以会的。每一个做豆腐的人家都有自己的诀窍,密不传人,因为更多的人会了这套手艺,自己的饭碗就会不牢。

    周小婉家这做豆腐的手艺从祖上传下来几代了,而她又是自小便跟着爹娘做豆腐,所以对于做豆腐这一行来说,她已经有很丰富的经验了。

    做完了这些,周小婉把缸的盖子盖上,等到到豆浆已经成了脑了,里边有一朵一朵的豆腐花,豆浆分离为豆腐花和清水的时候,就可以压豆腐了。

    周小婉先将木框摆好,用那种大豆腐包,然后将豆腐花一瓢一瓢地舀到木框里,水哗哗地从下边流出来,豆腐花沉积在木框里。

    木框里的豆腐花积满了,将豆腐包的四角翻过来,将豆腐花包住,上面用木板压好,上边再用石头压好。等到豆腐不老又不嫩的时候,揭开木板和豆腐包,豆腐就做成了。

    周小婉做完松了一口气,终于做好了。看着比起往日多了三成的的豆腐,满满的成就感。

    想着改天可以做点别的像干豆腐,炸豆腐,臭豆腐卖卖看看,到时候生意还能更好。

    “大丫!叫上你爹吃饭了!”

    李氏扯着嗓子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周金宝父子还有周小婉。听见赶紧去吃饭了,去晚了,李氏又开始念叨了。

    简单吃过早饭,李氏和周金宝在家里忙着做家务挑豆子,缝缝补补这些零散活计。

    周金宝帮着周小婉将豆腐运到家门口不远处买豆腐的地方,然后回去了。

    周小婉到了那,一大清早的,街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这么冷的天,出来采买的人也少了不少。

    也不知道自己多做了这么多豆腐是对错,反正这段时间不好说,先卖卖看,再过不久,到了年关,那时候街上的人会渐渐多起来,那时候的生意是最好的。

    没有人来买豆腐,周小婉也懒得吆喝,搓搓手,跺跺脚,让自己尽量暖和一些。

    目光四处打量,周围小摊小贩都渐渐的围了上来,都开始摆摊吆喝了。

    再看对面的铁匠铺,比她开门还早,她刚来到就听见从对面传来的打铁声,“砰砰砰”,持续有节奏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再看看高猛,人家只穿了一身单衣,袖子撸的老高,好像一点也不怕冷。

    似乎感觉到有道目光,高猛朝这边看了过来,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的,忽然对着周小婉笑着点点头,打个招呼。

    周小婉也点点头回应,然后移开了目光,看见街道上已经渐渐有了几个人,周小婉开始吆喝了起来,“卖豆腐了!刚做出来的豆腐!又嫩又滑,快来看看!”

    声音不大,却胜在够甜美,路上经过的人见这小娘子长的真俊,人美豆腐也白,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买了块。

    周小婉心情很好,这么快就卖了几块豆腐。

    还在打铁的高猛,见周小婉和他打了个招呼便扭头做自己的事情了,好像就当他是个认识的人。

    那种不包含任何情绪的目光,显然周小婉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在意,高猛心里说不出的有些难受。

    明明昨天他买豆腐的时候,小婉破天荒的跟他悄悄说了声给他留了块最好的,他心忍不住的砰砰直跳,难道是他误会了,小婉只是说说而已?

    心里烦闷的不行,手里下力几十下将手里的铁打完,插进水里,激起一阵蒸汽,然后继续烧铁打铁。快速打完了之后,将打好的刀扔在一边。连同锤子放下。

    从收钱的陶罐里拿了几个铜板,直直地走向了对面,沉声道,“小婉,给我来块豆腐!”

    高猛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周小婉,舍不得移开眼睛,似要从她的面容上看出什么来。

    周小婉带着笑容,露出几颗好看的牙,用刀给他打了一块豆腐,多给他了一小块,份量足足的,“猛哥,又来买豆腐啊?”

    “嗯。”高猛沉声道。

    “两个铜板。”周小婉笑着说道,用油纸给他包起来递给他。

    “王婶子的病好些了吗?”周小婉随便问了句。

    “还是老样子。”高猛道,“她牙口不好,也就只能吃些豆腐这种好咬的了。”

    买完豆腐了,高猛多看了周小婉一眼,这次给他的豆腐份量很足,可见她对他的态度还是像以前一样,心底不由得有些失落,昨天是他想多了,亏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着周小婉是对他有些意思呢。

    没借口再和她多说话了,只好拿着豆腐回去了。

    高猛拿着豆腐直接进了屋子,这个时候把,他老娘该睡醒了。

    高猛的娘王氏早就醒了,只不过因为身体不好在被窝里躺着,看见自家儿子一大早的又买了块豆腐回来,便气不打一处来。

    “猛子!你怎么又去买豆腐了!”张氏有些尖锐的声音道。

    “娘,我去给你煮点豆腐汤喝!”高猛没有回答他娘的话,闷不做声的生起了火。

    将那块豆腐用刀打成丁,倒进锅里加点米面煮汤,顺便蒸了蒸昨天剩的几个窝窝头。

    “猛子!你给娘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对面那个周小婉了!那小浪蹄子,整天整日的勾引男人!连你都着了她的道!”王氏极为不满,在被窝里就开骂,不过她有气无力,身子骨弱,扯着嗓门外面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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