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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息不由得想起刚认识那会儿，这狗男人直接把她扔进灵泉里，还要她撒娇耍赖才肯勉强答应帮她护法。
再看看现在，啧啧……
沈月息看着他，就对上帝尧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里面含着浅淡的笑意，肯定是听见她的心声。
沈月息却不怕他，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神，挑衅地挑眉一笑，任他九洲之巅是什么无上高级的位面，任他这位龙主有多么举世无双，举手间翻云覆雨，还不是要给她护法？
她招惹完就果断转身，盘腿坐在蕴灵泉中，帝尧不说她也知道，她似乎是到了瓶颈期，体内丹田的灵力明明已经足够，却偏偏没办法突破，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隔阂堵在她的经脉中。
疏通经脉，打破隔阂，没有什么比蕴灵泉更好的了。
她刚坐下，闭上双眼专心致志地开始吸收蕴灵泉的灵气，刚打开浑身上下的毛孔，天地灵气就疯狂涌进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相对等的疼痛也伴随着她的吸收。
一开始，她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蚂蚁爬满一样，不停地啃咬着她每一寸的血肉，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着她不停吸收蕴灵泉的灵气，那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就像是那停在肌肤表面数以万计的蚂蚁开始慢慢钻进她的体内，撕咬啃食着她的血肉。
慢慢的……越来越疼，逐渐从皮肉上的疼痛变成钻心的疼痛，就像是那群数不清的异虫钻进她的体内，啃食她的骨头，又钻进她的骨头里，啃食她的骨髓。
沈月息强行吸收蕴灵泉的灵气，脸色疼得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秀眉紧紧皱着，额头上从细密的薄汗逐渐变成豆大的汗珠。
她疼得咬紧牙关，面色也越发苍白，最后变成惨白，甚至还隐隐透着灰青色。
蕴灵泉中的天地灵气就像是疯了一样地暴涨，萦绕，凝聚，最后形成一股无形的风暴全都被纳进了沈月息的体内。
那一眼蕴灵泉的灵气，被沈月息吸收殆尽！
帝尧神色微变。
蕴灵泉是天生地养的东西，每吸收一分灵气，就要承受一分痛苦！
她的混沌灵根竟然直接将这一眼蕴灵泉的天地灵气全都强行吸收，那便意味着——
必有天雷！
果不其然，下一秒，只见盘坐在蕴灵泉中的沈月息整个人痛苦至极，脸色灰青，嘴里爆发凄厉的惨叫：
“啊！！！”
正在此时，伴随着她那一声惨叫，那整片天空骤然变色，从万里无云眨眼间就变成乌云密布，天雷滚滚，“咔嚓”一声径直朝着沈月息劈了下来！
帝尧神色凛冽森冷，眼睁睁看着那一道天雷劈到沈月息身上，负在身后衣袖中的大掌攥得发颤。
修炼者与天地之间，一取一还是必然法则。
沈月息刚刚吸收的灵气想要名正言顺地变成她自己的，这天雷就是她必须要承担的。
这是帝尧克制住没出手的原因，好在天雷一般只有一道，那疼痛他与她一同受着就是。
一道天雷直接将沈月息身上的护体灵力击碎，她整个人身上都闪烁着盈白的雷电，嘴唇更是干裂带血。
令帝尧没想到的是，眨眼间，第二道天雷瞬间降下！
可沈月息二阶灵王的境界，如何能够承受得起两道天雷？！
帝尧俊脸紧绷，眸中幽冷带怒，眉眼间全是戾气，一个闪身就要出现在她面前。
没想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化为原身的小九瞬间出现在沈月息身边，用宽广的翅膀挡住那第二道天雷，她奋力阻止：“爹爹别过来！这是娘亲的天雷！你帮娘亲承担会让她体内天地灵气反噬的！”
纵使有小九，也只能堪堪挡下大半，剩下的天雷沈月息只能用肉身去承受！
“啊！！！”
又是一道惨叫声响起，沈月息整个人浑身是伤，看不见伤口可偏偏鲜血浸透了乳白的蕴灵泉！
最诡异的是，两道天雷之后，沈月息原本光洁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记绯红的凤尾印记，在昏暗的天色下闪烁着赤金的光芒。
帝尧眉心一跳，眉头紧锁：“上古凤凰血脉半觉醒？”
意识此，帝尧抬头睨了一眼黑云滚滚的漆黑天空，两道天雷降下之后，不仅没有半点散去的趋势，反而还有越来越黑的趋势。
上古混沌神兽血脉的半觉醒，至少九道天雷起步！
以她的境界，能扛得住一道已经算是极为难得！
天上是不断凝结着的天雷，面前是浑身是血的她，帝尧瞬息之间就到了沈月息面前。
小九那一身光鲜亮丽的羽毛也被天雷砸得乌漆麻黑，她却只担心沈月息，扑扇着翅膀让帝尧走：“爹爹，你别过来，小九在，小九会保护好娘亲的，爹爹帮娘亲挡会出事的！”
“本君和息儿，本就是一体，本就是要同生共死的。”帝尧打晕了小九扔进神农鼎空间里，让她不至于再受伤。
第三道天雷眼瞧着就要降下，帝尧盘腿坐下，将早已昏死过去的沈月息抱在怀中，脸颊贴着她冰冷的额头。
他是不能用自己的天道之力直接帮沈月息控制天雷消失，也不允许用天道之力把她护着。
但他的身体可以。
“帝尧…你走…天雷……还有好多……你走…”沈月息已经神智不太清醒，只是无意识地想要让帝尧别过来。
白衣与绯裙交叠，白发青丝肆意缠乱，男人强有力的双手紧紧揽住她的细腰，他嗓音平稳冷静：
“本君对息儿的诺，天地难毁。”
他许过，万般苦痛磨难，他都和她一同受着，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注定是要生死相许的。
第三道天雷，帝尧用肉身承下。
第四道……
第五道……
第六道……
……
每一道天雷都比前一道强大恐怖，就像是之前几道天雷的威力之和，到第九道天雷的时候，那威力和第一道已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了。
直到足足第十六道天雷降下的时候，连帝尧都有些诧异。
就算是凤凰是上古混沌神兽，那也只是血脉半觉醒而已，最多十二道天雷就顶天了，怎么会有足足十六道，而且这天色越来越沉，像是黑云压城纠集着颠覆胜负的最后一击。
第十七道天雷降下，一股完全不属于灵潼大陆的恐怖气息随之而来！
“咔擦！”
下一瞬金光乍现，硕大的一对金翼骤然出现，将帝尧怀中的少女包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一道天雷竟然能强行逼出帝尧一对金翼，那强度明显不是灵潼大陆能够有的。
终于，天色终于恢复正常，乌云也逐渐散去。
帝尧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背后那一对金翼在天雷的滋养更加得熠熠生辉，本来矜贵冷漠如创世神祇般的他，此时透着少见的妖冶又神圣。
足足十七道天雷！
帝尧修长的指尖将她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清楚感受到她现在的境界，薄唇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能引来十七道天雷的八阶灵王，倒是有趣得紧。”
怪不得噬魂渊底，她能那样轻松地强行契约他，他的小狐狸，可不是简单的上古凤凰血脉。
沈月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天后了。
她睁眼就发现回到了客栈里，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面前男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意识逐渐回笼，沈月息这才发现帝尧嘴角残留着丝丝血迹，原本殷红的薄唇也少了些血色，眉头更是蹙着。
沈月息忍不住伸手轻抚上他的眉头，却不想她刚一动，那双桃花眸就睁开了。
沈月息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神色不太自然，抿唇：“那什么，我就是…”
“嗯？”帝尧低哼一声，像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
沈月息被他一反问就恶向胆边生：“我就是想问问大人为什么没经过人同意就和我同床共枕，为什么趁人之危？”
她可记得的，她是被天雷劈晕过去的，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疼，还突破到了八阶灵王。
“本君…趁人之危？”帝尧眯了眯眼，薄唇轻掀：“你再想想？”
“想什么，那我都失去意识了，肯定是你趁人之危啊！”沈月息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腿勾着谁的腰？”他桃花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那总不可能是你的……”沈月息说着，将信将疑地掀开被子往下一看，整个人彻底老脸一红。
好好好，不仅她的腿搭在人家的腰上，另一只手还横在人胸膛上！
沈月息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扯过被子缩在一边，红着脸瞪着他：“你你…就算是我，你不会推开我吗？或者你就消失好了呀，你就像从前一样早点回去就是了……就不会被我调戏了…”
“绝情的小狐狸。”帝尧抬了抬眼皮，眉眼间带着些倦意，依言起身，背向沈月息。
结果身后立马传来沈月息的惊呼：“你受伤？！”
沈月息看不到的角度，帝尧如愿又神秘地勾了勾嘴角，却哑着嗓音否认：“并未。”
“不可能，我都看见了，你背后有血！”沈月息一下就急了，她一直都知道这人喜欢逞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好好帮他看看。
却不想帝尧慢慢挣脱她的手，故意语气低落地问：“息儿刚刚还让本君离开，既然息儿不愿意见本君，本君走就是。”
“没有！我没有不想见你。”沈月息一看这老男人要硬扛着身上的伤走，顿时就坐不住了，一把握住他的大掌。
帝尧转头看她，神色破有些憔悴：“当真？”
那双隽黑的桃花眸不知什么时候就染上失落，沈月息看的心上一拧，生怕他不信，满脸正色地看着他：
“真的真的，我真的没有不想见你。我一心一意，忠贞不二对你，怎么可能不想见你，前两天你不还…发现我想你了吗？我就是…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才赶你走的。”
“息儿。”殊不知，听着她这话，帝尧的脸色不知怎么就越来越白，越来越虚弱。
沈月息会意往他身边挪了挪，让他的头靠上自己的肩膀，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色，说不心疼是假的，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不少：“怎么受伤了，你不是那么那么厉害吗，你怎么会受伤呢？你…你不会帮我挡天雷了吧？”
她说完，那些并不熟悉的记忆碎片全都出现在她脑海中，一帧一帧的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放映。
她看见天雷无情落下，她看见帝尧义无反顾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看见帝尧充斥着心疼和戾气的桃花眼，她看见帝尧将她如同绝世珍宝一样抱在怀中，和她一起承受天雷。
第九道的时候，她就彻底没了意识，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月息眼眶微红，心疼红得，她看着他：“你是不是傻，你那灵力呢你的天道之力呢？你不是什么九洲之巅的君王，不是龙主吗，那区区几道天雷，用你的天道之力随便避一避不久可以了？”
“我用灵力，那十七道天雷会反噬到你身上。”帝尧说着，虚弱地埋首在她的肩膀，闷声闷气地回答。
好好好，就这一句话，完美拿捏沈月息。
肉身挡下十七道天雷，饶是帝尧这样强大的人，她也不敢想。
沈月息心疼得不行，着急忙慌地找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全堆到他怀里：“快，快吃，虽然这些丹药对你来说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总能让你好的快一些。”
“你之前给我的都吃了，没用。”男人温热的呼吸扫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换成正常时候，沈月息早就一把推开他，但是眼下怎么舍得推开，反倒是更加心疼地抱上他的腰身，“还疼不疼？”
“不疼。”帝尧答得快。
沈月息面色严肃，伸手推开他，满眼怒气地看着他，看见他嘴上不疼，其实嘴唇都白了，自以为一眼看穿他的硬撑：“到底疼不疼？”
“疼～”帝尧说着，重新埋首在她肩膀上，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沈月息这会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哪里还忍心再推开他一次，就任由他靠着：“你当时在想什么呢，肉身挡天雷…”
“不要紧的，我还有四对金翼护着。”帝尧如是说。
沈月息一听登时更着急了：“十七道天雷将你四对金翼都强行逼出来护主了？”
贴在她肩膀上的男人，破有些委屈地应：“嗯…”
“那怎么办……你现在身上的伤要养一阵子吧，还能回上界吗？”沈月息问，他如果回上界，应该会恢复的快一些，灵潼大陆的灵气对他来说几乎微乎其微。
冰凉的大掌将她温热的柔荑拢在手心，帝尧敛眉低目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嗓音低哑：“暂时不能撕裂空间了，息儿还要赶我走吗？”
“留在我身边。”沈月息没多想，果断同意，哪里还舍得赶她走，任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胡作非为。
这一幕看下来，神农鼎里的柳非白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臭女人笨死了！他骗你呢！哪里是四对金翼，明明就是一对！上古混沌时期的天雷都休想把龙主四对金翼都逼出来，还别说这个大陆的天雷了！他那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还不能撕裂空间，他把灵潼大陆撕了都没问题。”
小九被青阑抱在怀里，乐得咯咯笑：“七哥，声音小点哟，爹爹现在心神都在娘亲身上才没注意到，要是听见你在这拆台，你那身麒麟皮都别想要了。”
柳非白直接闭嘴。
小九看了笑得更开心：“娘亲笨笨，爹爹说什么就相信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呀……原来只要爹爹撒个娇示个弱，娘亲就被拿捏的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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