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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同志。你这符能保持几天？”乔振东身材挺拔，香肠嘴消了一大半。浓眉大眼，一看长相就很英武。
“半年没问题。”
“真的？”
苏筱柒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还给我。”
她双手掐诀，将他身上的符印加深了些。“我给你多了一层保护，没事了。”
乔振东探头探脑朝院子里看。
“我能给你家祖师爷上香吗？”
“进来吧。”
乔振东拿着火柴划了好几次，那香居然没有点着，他吃惊的看向苏筱柒。
嘴唇哆嗦，老大个的男人带着哭腔：
“我要完了？”
“没有。”苏筱柒走过去念念叨叨，“你们这些老人家怕什么？只要有香火受，管他是倒霉鬼还是幸运鬼？”
乔振东点点头，再点火，果然可以了。
他恭恭敬敬的点了香。
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朝苏筱柒敬礼，“谢谢。”
苏筱柒脸色一变，“乔振东。以后谢谢两个字少说，卦金可不能少。”
别套近乎……伤钱。
“你不给卦金，因果难消。”
“是要反噬回你自身……”苏筱柒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振东打断。
“给。我发了工资就包大红包给你。”
苏筱柒顿时很欢乐。
眉眼弯了弯。
“我记下了。”
乔振东离开后，苏筱柒一个人在家里整理屋子。昨天只归拢了家具，有些零碎的东西还要归置。
院门只虚掩。
蒋建芳提着菜篮和蛇皮袋进来。
还有一个面粉口袋。
进了院门，小心翼翼地喊：
“筱柒。”
苏筱柒正在擦桌子，闻言放下手里的抹布。
来到了院子里，“妈，你怎么来了？”
“你爸说你们刚搬过来，肯定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好，我过来帮点忙。”
蒋建芳眼尾有了细细的纹路，明亮的眼睛此刻多了丝讨好。
苏筱柒动了动嘴，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蛇皮袋和面粉袋。
“我跟北珩吃不了多少粮食。”
苏筱柒嘴里念叨，把粮食拿到厨房间。
“北珩饭量大。家里来个客人，都要吃。”蒋建芳把菜篮子里的地瓜放在院子里，还有小青菜也放在院子里。
“我买了一条鱼。你中午想吃什么？”
蒋建芳就怕苏筱柒说一句：东西送了你回去吧。
苏筱柒看了一眼，笑道：
“这是草鱼，咱们做个水煮鱼？”
“行。”
蒋建芳高兴了，她赶忙拿个盆打了水。把鱼放在盆里，一边嘴里还念叨：
“大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它多喜欢吃鱼。”
苏筱柒也想大黑了。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大黑打了一个喷嚏，它被关在一间僻静的房子里。
房间里。
有个男子像是睡美人一样躺着，安静美好的不像话。
如果忽略大黑不断的吃煞气。
确实很美。
大黑吃完煞气，用爪子揉揉肚子。
厚实的爪子摸了摸男子的脸，温润的触感让男子的眉头皱了皱。
“喵喵。”
大黑好像在说：
铲屎官，我想去找另外一个铲屎官救你。等把你身上的煞气吃的差不多就去。
大黑忧伤的抬起头。
它也想苏筱柒了。
叹了一口气，苏筱柒肯定在心里干翻它祖宗十八代。
再等它两天。
这栋两层的小楼除了大黑和它的睡美人铲屎官。
就只有一个保安，一个保姆。
不过地方清净，像是在疗养院里。
*
苏筱柒想去附近的供销社。
蒋建芳自告奋勇的陪同，“昨天我跟你爸把附近的商店摸清了。还别说，你们这个家属院人够多。”
苏筱柒手里提着篮子，关上了院门。
家属院里人很多。
有人大着嗓门在训斥孩子，遇到了打招呼那嗓门跟隔着山头喊人一样。
对于蒋建芳来说，这都是很新鲜的。
对面来了一对母女。
那个母亲仔细看了苏筱柒和蒋建芳，笑着打招呼：
“你们是新搬进来的？”
蒋建芳赶忙回应：
“对，我们就在后面第二排。有空过来说话。”
说完。
又想到苏筱柒可能喜欢清净，打岔问道：
“老嫂子，你这住哪里？”
两人你一句我已经已经聊起来。
苏筱柒和对方那个女儿很尴尬的站在一旁。
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苏筱柒看了一眼，又细细的打量。这一打量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姑娘身体不好。
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债。
对方一旦死了，这姑娘怕是受到影响。
宋母拉着宋菲菲，“菲菲。快叫蒋姨。”
她指着苏筱柒问：
“这你闺女？长得可真漂亮。”
蒋建芳想起战北秀，心里有点心虚。忙说道：
“这我小儿媳妇。”
互相打了个招呼，蒋建芳和宋母已经约好了下午去家属院枣树下面去结交好姐妹。
蒋建芳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我看菲菲脸上苍白，这孩子是身体不舒服？”
宋母提到这个，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菲菲快要结婚了。月初淋了雨，受了风寒就没有好。”
宋母提到自己的女婿，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女婿是在密云一家大厂当车间主任，对我们家菲菲那是没话说。”
“女婿家条件比我们好，对我们家菲菲那是没话说。”
宋菲菲听到宋母提起她对象，眼底露出笑容。
脸上多了几分羞涩，不好意思的嗔怪：
“妈。你怎么又说这个？”
宋母嘿嘿一笑。
“我喜欢。”
两人朝家的方向走去。
蒋建芳咂舌：
“瞧这母女关系可真好。”
苏筱柒看了一眼背影，“宋母应该是宋菲菲的姑姑。她亲生父亲去世很多年，母亲改嫁。”
蒋建芳一愣。
“那她知道吗？”
“知道。应该是当亲戚一样走动，她从小在姑姑这里长大。”苏筱柒移开眼神，她觉得宋菲菲被人给改了命。
蒋建芳一路上没闲着。
发挥她的特长，一路上看到谁都能唠两句。
到了供销社所在的街道上。
这里的供销社很大，到底是工厂人多。
听说附近都是几家大工厂的宿舍家属楼。
街道上各式卖东西的店面。
别看店面多，都是要票据才能买东西。
苏筱柒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忍不住嗅了嗅鼻子。
想到了苏神婆说的有零食的日子才叫生活，不由自主的朝炸油墩子的店铺看过去。
蒋建芳一眼看到了苏筱柒亮晶晶的目光。
“想吃吗？”
苏筱柒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
“想。可听说吃油炸的对孩子不好。”苏筱柒可稀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师门传承了一百多代，只有她是改变光棍没孩子的历史。
能不稀罕吗？
蒋建芳笑笑的回道：
“胡说。油墩子是萝卜做的，怎么会对孩子不好。”
苏筱柒觉得口水马上就要流出，快步走过去。
“妈，你要几个？”
两人来到了炸油墩子的店门口。
除了炸油墩子，还有芝麻球、油条、满煎糕、包子以及豆浆、白粥、菜粥……各类的早饭。
“同志，来五个油墩子，芝麻球也来两个。这满煎糕也来两块。油条也来两根。”
蒋建芳从小挎包里，拿出一个皮夹子。
“油条一两粮票，六分钱两根。”
“油墩子二两粮票，五个要一毛五。”
“芝麻球二两粮票，一毛钱。”
“满煎糕……”
这里在算账，旁边提着菜篮子的婶子细细看了一眼。“家里来客人了？”
“没有。我儿媳妇怀孕了，肚子里的宝贝想吃。这当妈的可不得满足肚子里孩子的喜好吗？”
蒋建芳满眼都是笑意。
只要苏筱柒乐意，她愿意付出所有。
毕竟在她心里，让苏筱柒受了委屈。
附近几个婆子吧嗒了嘴巴。
这不就是怀了身子，嘴巴馋吗？
“她一个人能吃的了这么多？”有个婆子恨铁不成钢，总觉得蒋建芳给她们当婆婆的丢脸。“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没有这么娇惯。”
蒋建芳不管别人，付了钱和粮票。
她顺手将干荷叶包起来的油墩子递给苏筱柒，“快尝尝，香不香？”
“香。”
苏筱柒咬了一大口，好满足的味道。
“妈，那桌上的辣豆腐好像也不错。”苏筱柒吞了吞口水，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怀了个小饕鬄？
“同志。辣豆腐多少钱？”
周围的婆子全都没眼看了。
就连卖东西的女同志都多看了苏筱柒两眼，才讪讪的收回目光。
“辣豆腐两毛钱。不过得要半斤粮票。”
“没事。我有粮票。”
蒋建芳满不在乎的说道。
听听……
周围的婆子们牙齿都要酸倒了，居然说自己不差粮票。
乡下的亲戚接济了吗？
七大姑八大姨家粮食够吃吗？
剩下的粮票怎么都要顾着老家的人。哪能进了儿媳妇肚子里？
那几个婆子摇头叹息离开。
还不到半天。
苏筱柒和蒋建芳这一对奇葩婆媳的故事，就像春天的蒲公英一样传遍了这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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