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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师尊在修无情道 > 6 落入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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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铺撒它皎洁而雪白的光线。

    小溪的流水潺潺浸泡从天空中坠落的两人。

    晏泽宁感到冰冷的液体从他的脸颊、小臂、腿边流过,他的肩膀则抵靠着柔和的温度,浅浅的呼吸声在他耳边淌过。

    他张开眼眶,不知道天时,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他想起了在天空掉落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东西让他依靠的时刻,在他快要支离破碎的时刻,有只手抓住了他,这只手撕碎了他孤立无援生出的颓然与绝望,从中再生出希望与空白的迷茫。

    晏泽宁摸着鹅卵石起身,靠着直觉跌撞把池榆拖到岸边。

    池榆还在昏迷着。

    晏泽宁坐在岸边,他遮眼睛的布条已经丢了,空洞的眼眶不知看向何处。

    在小溪的流水声和树叶的摇曳声中,他突然想要知道池榆到底长什么样。

    晏泽宁缓缓向池榆的脑袋摸去。

    他摸到了眼睛,晏泽宁想着,她是什么样的眼睛?会是丹凤眼?杏眼?还是……指腹往下滑,鼻子好像很挺,嘴唇很软,好像也不大,脸型不圆……有点像鹅蛋脸。

    依着自己指尖的描摹,晏泽宁在脑海中给池榆画好了画像。

    他的指尖最后停在池榆的下颌,停住很久,终于,晏泽宁问出了他在空白的迷茫中生出的问题:

    “为什么不放手?”

    自己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所以,你为什么不放手。

    没有给晏泽宁思绪沉浮的时间。

    “咳……咳。”

    池榆被腹部涌起的水给呛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赶紧跪趴着把腹腔的水吐干净。

    擦干了嘴,池榆才看见在一旁变成落汤鸡的晏泽宁。

    “师尊?”池榆轻轻唤道。

    晏泽宁扭过头望着池榆,池榆才放心,她害怕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晏泽宁的脑袋会被撞坏,还好没有。

    池榆四处张望,观察周围的环境,此处是个峡谷,小溪从峡谷中间穿过,小溪两旁长着郁郁葱葱的大树。

    考虑到此时天色已晚,池榆准备在峡谷间过夜,天亮再出发回晏家。

    她把她是想法告诉了晏泽宁。

    谁知晏泽宁听了池榆的话,否决了她的想法。

    “晏家我们还是不去为好。”

    池榆不解。

    晏泽宁继续道:“此次飞舟出事,极大可能不是意外。晏家有人不想让我回去,回去的话,以我如今的状况,凶多吉少。”

    自古大家族内的阴私龌龊数也数不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池榆自觉对这些事情不便细问,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可不去晏家又能去哪儿呢。

    “我们回一剑门吧,师尊。”池榆兴冲冲地提议,她毕竟也在那里生活了两年,熟悉的环境让她有安全感。

    晏泽宁摇头,语调沉缓。

    “师门已对我们的未来做好了安排,我们回去岂不是拂了师门的意,让师门如何自处呢。”

    “那又去哪儿呢?”

    晏泽宁望着天空,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去东边,我们去东边。”

    心中有一道意念告诉他,东边,才有希望。

    ……

    与此同时,晏府中。

    从飞舟中逃回来的管家向晏煦汇报情况。

    晏煦是晏家家主晏城子的亲弟弟,修为在筑基巅峰,此次飞舟之祸全是他的手笔。

    晏家虽然是个修仙世家,但晏家极大部分是凡人。

    凡人有凡人的利益,修仙之人不沾俗物,自然由晏家的凡人打理晏家,汇聚财宝,四处结交权贵,日积月累,他们逐渐把晏家经营成一个庞然大物,晏家的凡人因此视晏家如囊中之物。

    晏泽宁失去修为回晏家,极大可能要与这些人分一杯羹。

    晏泽宁既是家主之子,又曾是金丹真人,有极大的威望,往后的几十年,那些人要维护原本的利益,很难不与晏泽宁斗争。

    以晏煦为首既得利益一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飞舟上做手脚害了晏泽宁性命。

    “你能保证他死了吗?”晏煦问。

    管家笑眯眯回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死也难,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

    晏煦叹气,“哎,若不是为了我的小孙儿,我一个修仙者,何必来掺和这些俗事。”

    管家低眉,默然不语。

    ……

    当峡谷上的那轮圆月换成了圆日,池榆与晏泽宁就出发往东。

    他们走出峡谷,准备先休整一番,于是便去往集镇。

    走了半日,进入小镇热闹的集市中,池榆与晏泽宁被来往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池榆看了自己,没有发现异常,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别人只是看着陌生人好奇而已。

    直到一群小孩团团围住晏泽宁叫嚷着,“没眼睛的怪物——没眼睛的怪物——”。池榆才知道原因。

    大意了。

    池榆一拍额头,便宜师尊眼带掉了。

    “去去去。”池榆赶紧把这些小孩轰散,“回去找你们爹娘,别一天到晚在街上瞎晃。”

    一边说着,池榆一边拿眼觑看晏泽宁。

    晏泽宁脸上全然都是微笑,没有丝毫动怒,他还抚摸着一个小孩的脑袋,轻柔地道歉:

    “对不起,把你吓坏了吧。”

    他从衣服内侧扯下一颗珍珠,递给小孩,“这是送你,原谅我好不好。”

    小孩见着好看的东西就觉得高兴,拿着那颗珍珠蹦蹦跳跳地找小伙伴去玩去了。

    这一插曲过后,晏泽宁拜托池榆再帮他裁一条眼带,“吓着别人,真的很不好,尤其是小孩。”池榆点头答应了。

    中午,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吃饭休息。

    池榆睡到下午才起床,一起床,她就去集市买了一块白绸,拿回客栈裁好了。

    晏泽宁起床出门时,正好遇见池榆来找他。

    池榆手里拿着刚裁好的白布条,想要帮晏泽宁栓好,晏泽宁制止了池榆的动作,“我来吧,一直劳烦你也不太好,我总要学会做点事。”

    池榆看着晏泽宁把眼带栓好,问:“我们何时出发?”

    “后天吧,明天再准备一些东西。”晏泽宁回答。“再好好休息一晚吧。”

    然而他们注定过不了一个平静的夜晚。

    夜。

    “老三,你猜我闻到了什么好东西。”一个尖嘴猴腮、身形猥琐的男人走在夜晚的小镇街道上。

    “你那狗鼻子能闻到好东西?”另一个贼眉鼠眼,瘦得像是个竹竿的男人回答。

    “灵气!精纯的灵气,正从那儿——”猥琐男人指着池榆与晏泽宁休息的客栈,“从那儿向我扑过来。老三,今天我们可找着好东西了。”

    他们经过一条小巷,然后径直往客栈走去。

    小巷最深处,一具小小的尸体正躺在那儿。如果池榆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具尸体便是今天晏泽宁给了珍珠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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