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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玫瑰利刃 > 第75章 凶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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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父于母一下子惊呆了,于母正起身要拿水杯,又重重的坐了回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

    姜不寒的表情很严肃,就是这样,我是警察,不是来敲诈勒索的,不会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负责的。

    姜不寒道:“虽然目前没有证据显示凶手的身份是谁,但是从受害者的关系推断,一定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就是你们不愿意提起的那件,容念薇被侵害然后自杀一案。”

    于母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那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我们也赔了钱了,都八年了,八年,怎么没完没了了。”

    “对你们当然过去了,对受害者呢,你能保证一定就过去了吗?我知道你们三家一起赔了十万块钱,十万块钱,真的够一条命吗?”

    姜不寒穿着警服,是不能敞开表达自己的想法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得体。但是从心里,她觉得容念薇如果地下有知,也不瞑目。

    八年,一条命,十万块,真的就这么容易过去了吗?

    于母还是心虚,也可能多少察觉到了一些姜不寒的态度。对这件事情打心里的瞧不起。

    姜不寒是个年轻的姑娘,看样子也就是刚毕业不久,对容念薇的遭遇,肯定更加同情。

    “警察同志。”于母道:“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儿子不对,可他们那时候小,对男女关系特别好奇才一时糊涂,谁知道那丫头气性那么大就跳了河呢。那,那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不能让我孙子偿命吧。”

    于母现在是恨不得拿儿子出去换孙子的,但是邢念生他们有些担心,凶手已经对师礼全和万文斌出了手,未必会放过于明轩。

    杀了于鸿文,可以让于明轩伤心,但这伤心是一时的。又不要自己生,过几年于明轩可能又有了孩子,慢慢就淡忘了于鸿文。

    这不够狠,不符合凶手的行为风格。

    于母道:“这,这不讲理啊。”

    姜不寒苦笑道:“当年,你们没有人跟受害者讲理。如今却要凶手跟你们讲理,凶手要是这么讲理,还叫凶手吗?”

    于母无言以对。

    姜不寒不想和这两个老人说太多,怕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被投诉一下就不好了。

    姜不寒坐正,进入正题。

    “今天来是想问一下,容念薇自杀后,你们和容念薇的家人,具体是怎么私了善后的。十万块钱的赔偿,是你们主动提出来的,还是容念薇的父亲,容学义提出来的。”

    于母的表情有点纠结,不太想说。

    于父接了话道:“是容学义提出来的,他这个人看着畏畏缩缩的,也是够狠。十万块钱啊,怎么敢开口的。这笔钱现在看来没什么,可是当时,又在农村,那是一笔巨款,我们三家都是好不容易才凑上的。”

    “所以你们给的很不情愿?”

    于父于母的表情都有点不好看,显然是的。

    于父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虽然明轩是做了混账事,可那丫头毕竟是自杀的,何况明轩那时候还未成年,我咨询了派出所的同志,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我就是一毛钱都不赔,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没错,于父说的话都对,但是情理法,不是合法的,都合情理。

    姜不寒面无表情道:“那为什么你们三家,最终还是给了他十万块钱赔偿款呢?”

    于父恨恨道:“因为容学义就是个滚刀肉,他太狠了。”

    “他做了什么?”

    “他说,之前就指望女儿出人头地带自己过好日子,现在女儿没了,没指望了,我们三家要是不肯赔钱,他就跟我们一起去死。”

    果然,这十万块钱来的不容易。

    姜不寒道:“你们相信了?”

    于父颓然道:“不信不行,因为他带着刀,差一点当时就把一个人给砍了,他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他不怕死。”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当时容学义一个人,当然不能杀了他们。但是以后呢,他们三家不可能永远不出门,不可能永远不分开。最终,他们答应了。

    于父终于察觉出了姜不寒的意思:“容学义回来了?他,他钱花完回来了?他要继续勒索我们?”

    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姜不寒问出了想要问的,便起身告辞,至于于父于母的疑惑,凶手没有抓到之前,谁也说不清。

    “最近这段时间,让于明轩尽量别出门,注意安全。”

    其他两家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爹妈捧在手心的根,就算做了错事欺负了人,也自然的将责任往外推。

    要不是那丫头自己不检点,怎么全校那么多女生,就偏偏是她呢?

    再说,我们都给了钱的,好几万啊。

    乔大兴问话回来,心里憋屈的慌,又不好说,再办公室里直摔笔。

    然后姜不寒也回来了,在他对面坐下,从桌上拿起已经摔裂了的笔,哐当一下摔成三段。

    刘衡从冰箱里拿了两杯冰柠檬茶,一人面前放一杯。

    “来,喝点凉的,去去火。”

    刘衡还细心的给插好了管子。

    姜不寒脑袋伸过去,呼噜呼噜一口气喝了半杯,吐出口气来。

    “哎。”姜不寒长长的叹了口一口气:“容念薇的父母,当时真的很绝望。”

    设身处地的想想,姜不寒觉得自己也要疯。

    女儿死了,被人害死的,但是凶手没有得到任何惩罚,甚至还在你面前理直气壮,问你能拿他怎么样。

    但凡当年事情发生后,也不用说赔钱偿命的话,三家的家长能意识到自己孩子错了,表现出该有的态度来,拉着孩子负荆请罪去容家门口跪上两天,也未必会有今日的事情。

    你错了,你不认错,反而侥幸自己可以不必为错误负责,让受害者怎么咽下这一口气。

    说话间,邢念生也回来了。

    邢念生看着对面而坐,怨念深重的姜不寒和乔大兴,对刘衡道:“给我也拿杯冰水。”

    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然后邢念生道:“范信鸥离开警局后,就直接回了学校。学校和兴趣班也都问过了,说范信鸥平时作息非常规律,也没见和陌生人有什么来往。但是有另一件事情,我觉得可以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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