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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远处还在“专注悟道”的梁庆，心中忽然产生一种怜悯的感觉。
要知道，他虽然大喜大悲，但他始终是这场比试的旁观者。
而梁庆呢，是当事人！
前一秒他还在品尝悟道的喜悦，后一秒告诉他“其实你不是富二代，也没中一个小目标，起来上早自习，已经迟到了。哦，你起来了？这么快？刚才忘记说了，今天周六。”
痛！太痛了！
江城这符也太缺德了吧！
甘重现在能理解符师协会的曾士安，曾会长了。
临岚门符师协会背锅，真不怪他！
纯纯是江城太逆天了！
甘重叫醒梁庆，道：“梁庆，别悟道了，这是符箓的效果。”
梁庆此时已经用光了下半生的虔诚，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努力修炼过。
“不，甘老师，我已经感觉到，我马上要触摸到大道了！你听到了吗？这片天地都在为我的感悟欢呼雀跃。”
甘重脸上的悲悯之色更浓。
这符别的不好说，忽悠人的效果当真无敌。
这感觉，这特效，谁看了不迷糊啊？
甘重感觉，如果江城利用他的天赋成立邪教，说不准真能名留青史，当上开教鼻祖。
不过江城是通天门的学生，这种难搞的事情，就让通天门去操心吧。
“梁庆，你的悟道是假的，江城符箓模拟出来的，别盘着了，快起来。”
梁庆没有擅自相信别人，他更加相信他自己的感觉：“甘老师，我当真快悟了，我的大脑无比通透，我能感受到空间的颤抖……”
甘重一个大逼斗拍在梁庆后脑勺上。
梁庆站了起来，脑子十分清醒，什么异样的感觉也没有了。
“卧槽！刚才的悟道是假的？”
“假的。”甘重确信。
江城纠正道：“并不完全的是假的，悟道体验符除了不悟道以外，其他都和真的差不多。”
梁庆刚刚经历人生巅峰，现在情绪难免激动：“那不还是假的吗！”
江城耸了耸肩：“可它是二阶符箓，本来也不可能让人悟道，你看这天上的特效，还要什么自行车？”
“啊！”梁庆双手抱头，不能接受现实的残酷。
江城拿出一张新的悟道体验符，道：“它有十几种随机的悟道模式，你刚才悟的不爽，可以再给你来一张，弥补遗憾。”
“它是假的，能有什么用啊！”
“你不是说要赢黎清吗？伱拿这符给黎清来一下，赢不了？”
梁庆一愣，寻思了一下：“能赢。”
江城接着道：“能赢不就行了？一张符赢比试，没有受伤，没有风险，比试双方都能接受比试结果，皆大欢喜。五殿下的需求江某完美解决，殿下还有什么其他不满意的地方吗？”
梁庆现在很不满，但是江城让他说，他到底哪里不满意，他又说不出来。
他感觉他被江城耍了，但是江城的符箓又完美解决了他所有的要求，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奇怪！
这也太奇怪了！
梁庆现在有一种，买法宝假一赔十，结果收到十二个法宝的感觉。
你说它有问题吧，它又没问题。
你说它买亏了吧，它多给了一个，这波不亏甚至小赚。
最后，在甘重的见证下，江城和梁庆达成了符箓交易。
梁庆获得了江城“悟道体验符”的使用权和绘制蓝本，他可以凭此去符师协会认证符箓，继而对符箓进行商业化开发。
不过悟道体验符相较于江城的其他符箓，它并没有什么商业价值。
虽说如此，梁庆仍然打算认证符箓试试，毕竟他从没认证过，图个新鲜。
后来这个想法，被曾士安知道了，在十年怕井绳的曾会长的坚决抵制之下，梁庆无奈作罢。
按照约定，江城则得到了拓印魔道功法的机会。临岚门作为五大仙门之一，他们梁国分舵收藏的魔道功法，肯定不是市面上的地摊货，对于成立不足半年的大演宗来说，价值难以估量。
不过，要说梁庆获得悟道体验符的重头戏，他与黎清的比试，肯定要排第一位。
甘重第一时间就去帮梁庆约人了。
钟燕那边答应得很果断，两边一拍即合，约好时间，准时开打！
梁庆现在是玉京大学的旋涡名人。
首先是得罪了不少人，然后他得罪的人就特别喜欢看他被黎清暴打。
原因无他，解气！
无论谁与梁庆比试，群众都坚定不移地支持对面！
最近梁庆重整旗鼓，第八次约黎清比试，属实是越挫越挫的典范了。
大多数京大学生都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提前来到比试场地。
结果梁庆还没开打，就有两伙人因打架斗殴被抬了出去。原因是一伙人支持黎清暴虐梁庆，狠狠地打！另一伙人说不行，给他打服了以后哪有乐子看？要细水长流。
双方一言不合开始动手，最后喜提“留校察看”。
在吃瓜群众的热切期待中，双方选手正式就位。
一方是自信满满的梁庆，另一方是人气选手黎清。
“黎道友，梁庆貌似对江城的符箓很有信心，符箓效果可能很强，你别大意。”
黎轻歌出发前，钟燕叮嘱道。
黎轻歌轻轻一笑，道：“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懂江城。”
双方在比试台上正式落位。
梁庆面露残忍的笑容，而黎轻歌没什么表情，努力维持黎清的人设——冷酷的三无对a美少女。
“比试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梁庆二话不说甩出江城的悟道体验符。
他要的是最直接的胜利！
黎轻歌本想闪躲，但符箓威力和命中率成反比，威力越大，消耗越多，蓄力时间越长，越难打中，这是某数值策划，拿手的平衡策略。
悟道体验符虽然有很多吓唬人的特效，但其实没什么威力，因此它的命中率很高。
黎轻歌一不小心就中符了。
“不好！”
黎轻歌深知江城的厉害，中符后立刻停顿下来检查自身。
然后发现她没什么损失，不但没有损失，精神力貌似还提升了。
她感觉她的视力和听力获得了增强，有点像感知传送符加强感官后的效果。
此时，梁庆脑中浮现江城的编写的《悟道体验符免费增强办法》，但他的演技十分浮夸。不过瑕不掩瑜，最重要的是情绪的调动。
梁庆大声惊叹：“卧槽！是紫气东来！传说太虚门某位圣女突然顿悟道法，进入了可遇而不求的悟道状态！那时产生的天地异象，便是这紫气东来！黎道友，你竟有如此深厚的机缘！”
“什么！”
“悟道？”
“真的假的？”
“这黎清运气也太好了吧！”
经过梁庆情绪饱满的吹捧式解说，在场观众的情绪被瞬间点燃。
不知道什么是悟道的人，此刻也知道什么是悟道了。
他们的关注点全在黎轻歌身上，不少人都非常羡慕她，因为悟道可是天骄的特权，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悟不了一次。
作为本场悟道的主角，黎轻歌人是懵掉的。
什么？
悟道？
我？
真的假的？
黎轻歌自诩没有悟道的天赋，但看着天上的异象，她又感觉她的悟道不像是假的。
或者说，她的潜意识强烈希望悟道是真的！
人总会相信他们希望相信的事情。
黎轻歌还在发呆，但台下的钟燕急得大叫道：“黎道友！你别愣着了，快把握好机会啊！”
虽然钟燕的称呼有点露馅，但好在此刻没人注意到这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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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轻歌顿时醒悟，当场盘坐下来，试图把握住这次罕见的悟道机会！
而在黎轻歌对面，梁庆高举右手，面带笑容：“裁判，她放弃比试了，我赢了吧？”
裁判哪见过这种场面？
他向钟燕询问道：“钟道友，你们学校的黎清同学，她是否要放弃比试？”
“放弃，放弃，比试哪有悟道重要？”
钟燕立刻做出决定，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悟道的不尊重。
“好吧，那本次比试，梁庆战胜了黎清！”
“太好了！”
梁庆心中那叫一个爽快！
黎清之前仗着江城的符箓吊打他，他现在用江城的符箓打回来，有什么问题？
之前黎清打败他费劲吧啦的，他现在打败黎清只用一招。
孰强孰弱，一眼可见。
比试结束，众人陆续散场，只剩黎轻歌和钟燕还没走。
黎轻歌不走是因为她要“悟道”。
钟燕不走是因为她得守着黎轻歌，避免黎轻歌因为打扰退出悟道状态，错失大好的悟道机会。
甘重欲言又止。
梁庆看见甘重不走，便问：“甘老师，你怎么还不走？我好不容易赢了黎清，咱们去庆祝庆祝。”
甘重道：“我们要不要把悟道符的事情告诉清萱大的人啊？她们好像很认真啊，这位黎清同学，不会一直这么坐下去吧？”
梁庆摆了摆手：“不可能的事，我试过符箓，异象和身体的感觉最多持续半个小时，她还能坐一整天不成？走啦，她们意识到不对，就会自己回去的。”
甘重一想也是，总不可能感悟不到还一直感悟吧？
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于是放心和梁庆出校门庆祝了。
由于是寒假，所以庆祝后，甘重和梁庆也没回学校。
次日，二人再次来到玉京大学。
很巧，清萱大的人还在。
黎轻歌原地坐了一整天，头发上甚至沾黏了枯叶。
甘重看向梁庆，“她们怎么还没走？不会是没看出悟道的问题吧？”
梁庆有点慌。
他此刻很像犯了错不敢承认的小孩。
“应该没事吧？甘老师，你要不去和她们说一声？”
“我不去，符又不是我用的。”
“那我也不去。”
梁庆直接摆烂。
第三天，黎轻歌等人仍然没走。
甘重和梁庆两人，看到黎清身上出现了不少枯枝败叶，活像一个小要饭的，瞬间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梁庆：“卧槽！她们不会连着两天动都没动吧？甘老师，你快告诉她们一声吧，不然真要出事了！”
甘重不想背锅：“是你用的符，我全程什么都没干，要去也是你去。”
“我不去。”
“你小子。你就不怕黎清出什么事吗？”
“她是筑基，几天不吃饭能有什么事情？”
“有道理。”
第四天，黎轻歌还在悟道。
梁庆和甘重开始慌了。
他们感觉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清萱大的人貌似非常头铁，已经连续四天没动弹一下了！
就算黎清是筑基，也扛不住长时间滴水未进。
筑基的辟谷是要配合辟谷丹的，没有辟谷丹仍然会感觉饥饿。
饿了四天是什么感受，梁庆从未体验过，他饿一天就顶不住了。
“甘老师，要不你去说吧？”
甘重之前是不想背锅，现在是真不敢。
此时如果告诉她们真相，岂不是在说：你们都是小丑，这也能信啊？还傻装了四五天？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万一清萱大继续头铁悟道，真把清萱大的明日之星黎清饿出什么情况，那谁来背这口大锅？
甘重一阵头痛，他发现怎么说来说去，这口锅他甘某人是背定了？
最差也是“没有危机意识”“对梁庆管教不严”。
所以这口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甘重一拍脑袋。
卧槽！
是江城！
这锅是从江城交付符箓开始形成的！
离谱！
怪不得曾会长以死相逼，死活不帮梁庆认证江城的符箓！
原来他不是怕井绳，他是经验丰富啊！
甘重想完，一阵后怕，幸好现在锅还不大，早发现早解决，只要好声和清萱大的人商量，这事多半就过去了。
其实现在钟燕等人也很奇怪。
因为按道理来说，悟道会一直伴随异象，不会像黎轻歌这样，异象只出现半个小时。
但问题是，钟燕等人从没悟道经验，也不清楚悟道的情况。
万一因为异象消失，打扰到正在关键时期的黎轻歌，这个责任谁来负？
没人敢负，所以她们只能一直守着。
而黎轻歌因为闭眼修炼，也没察觉异象的事，反正有什么意外，钟燕应该会告诉她才对，钟燕等人现在不说，应该是一切正常。
不过黎轻歌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太饿了。
她目前只有筑基，没有结丹，还是要忍受饥饿的。
“黎道友？黎道友？”
钟燕的声音响起，黎轻歌缓缓睁开眼。
“黎道友，不用悟道了，这个悟道是符箓的效果，假的，是假的！”
“什么？假的？那我这么多天，不是……”
黎轻歌难以置信。
悟道如果是假的，那她不是白饿这么多天？
而且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异象明明那么真实……
自身也能感觉到亲近自然……
这都能是假的？
不对！
这符是江城画的！
一旦牵扯到江城，无论多离谱的事情，都会突然变得合理起来。
啊！
黎轻歌后悔万分！
她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还是低估江城的逆天程度！
假悟道符他都能画出来吗？
这种比试获胜的方法，他是怎么想到的！
甘重面露尴尬，语气诚恳地亲自赔罪道：“黎清同学，我们一时疏忽，忘记把符箓的效果告诉你们了。也是实在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执着，就一动不动一直坐着。黎清道友，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我们尽量满足。”
黎轻歌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比铁还硬：“我不要补偿，我现在要和梁庆再打一场，不许认输那种。”
梁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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