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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小孩乖乖巧巧的，再回想一下沈默平时高冷的样子，对比太强烈以至于有点割裂。
不过逗小孩好像还挺好玩的。
只是当她问出口的时候，小孩又不说话了，只是闷闷的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整个人都像颗灰色的小蘑菇。
虞真蹲在他身前，小沈默眼睛还有些红，她有些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的眼尾。
“你眼睛红了，”虞真认真道，“所以你为什么哭？只是因为被你爸关进来了？”
小沈墨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因为我坏。”
听见反派说自己坏的感觉还挺奇妙。
虞真往他跟前缩了缩，膝盖碰到了小孩的腿，小孩睫毛颤抖了一下，又往里面缩了缩。
“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哪里坏了？”虞真歪着头看着他，“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救。”
小孩还是不肯说。
虞真：“行吧，你不愿意说也没什么，不过你能告诉我多久咱们才会被放出去吗？”
“……明天早上。”
小孩是声音有点软，小小的缩成一团，看起来有些可怜。
虞真叹口气，干脆往他旁边坐下来，一双长腿放不下，只能屈膝。
她无聊，只能偏头看着小时候的沈默，却发现他正偷偷看她，被她发现了，又迅速转过头。
虞真有些好奇了，这衣柜里啥也没有，就连光线也只有一丢丢，黑漆漆的，她视力好算是雪豹本身视力好，但沈默小小一个，现在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好像看得也挺清楚的。
“这里这么黑，你能看见我？”虞真好奇的问道。
小孩点点头，认真说：“……你的眼睛是金色的。”
大概是偷看被发现，他脸上还带着些红晕，一双手还有些无所适从的抓着自己的裤缝，看起来竟有些羞涩。
虞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你说你爸爸把你关进来的，那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小沈墨疑惑的看着她：“沈教授，沈清河。”
他好奇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出现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你难道不是被我爸爸关进来的？”
他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她了，但她多久进来的，怎么进来的，他却并不知道。
沈清河？那是谁？不认识。
虞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总不能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吧？
虞真：“我怎么进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一醒过来就到这儿了，所以不认识你爸爸。”
小沈墨点点头，半点怀疑都没有的“哦”了一声。
虞真在思考。
这应该是沈默不喜欢的记忆，但她却没有想到沈默竟然能够在这份记忆中待这么久，又加上小孩身上出现的一系列疑点，事情就变得奇怪起来。
单说把一个孩子在衣柜里面关一晚上，就不是正常父亲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不说正常父亲了，就连一些养父母都比不上吧？孩子还这么小，关一晚上也不怕出现什么心理问题。
然后虞真便悟了，说起来长大后的沈默可不就是一个心理有点问题的反派角色啊！
她思考的时间有些长，好不容易想完了准备从这小孩嘴里套点话，便感觉手臂一重。
小孩竟然睡着了，脑袋不受控制的挨上了她的手臂。
他头发软软的，脸颊更是柔软，令虞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只是刚一放上去，她便觉得有点不对劲。
好像温度挺高的？
放在头顶的手自动的落在了小孩额头上，上面的温度烫得有些吓人。
把他头发往上一撸，便看见他脸颊红得不正常，跟猴屁股似的。
虞真深吸一口气，把小孩搂进怀里，直接伸出大长腿猛踹衣柜门。
衣柜门顿时摇摇晃晃起来，发出了巨大且沉闷的“哐哐”声。
但小孩却彷佛没有听见这声音似的，脸色红得不像样，皮肤像是在灼烧。
虞真坚持不懈的踹着门。
哐哐声不绝于耳。
一阵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默，听话。”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说得上儒雅，但虞真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她也不说话，又是一脚踢在衣柜门上。
只听“轰”的一声，那门竟然被她直接踢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人大概没想到一个小孩竟然能把衣柜门都踢开，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接被衣柜门打在脸上，然后不出意外的直接滚到了地上。
男人捂着脑门，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十分难看：“沈默！！！”
然后直接拉开衣柜门，往里面看了过去，待看清楚里面的沈默时，不由得脸色神色一变。
他两步走过去蹲了下来，探了探沈默的额头，又看了一眼被踹坏的衣柜门，眼中渐渐升腾起一股奇异的光亮，然后抱着沈默直接走出了房间，期间却彷佛没有看见就待在沈默旁边的虞真一般。
虞真在察觉到有人来的时候便把怀中的小沈墨靠着衣柜放了下去，她都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结果这男人竟然一点颜色都没给她，就跟她是空气似的。
难道这个男人根本看不见她？
虞真眉头紧蹙，迅速跟了上去，外面的场景霎时映入眼前。
小沈墨被关着的地方是衣柜，但房间却全都是白色，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色彩，就跟医院病房似的，房顶的角落处还有监控摄像头。
这个房间不正常，不像是小孩子住的卧室。
虞真心下沉了沉，跟在沈清河身后，这是他胸前铭牌上的名字。
姓沈，身上还穿着一件白大褂，确实像个教授，又和沈默的长相有些相似，应该就是小沈墨口中的爸爸。
沈清河抱着小孩穿过走廊，这走廊也全都是白色，两旁隔几米便有一个房门，房门大多都是玻璃门，从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东西。
大多都是摆放着一些仪器，还有穿着同样白大褂的工作人员。
沈清河抱着沈默走到走廊尽头，打开一扇门，虞真默不作声的跟着走了进去。
却见沈清河直接把烧得满脸通红的沈默放到了一张金属台面上，然后迅速从旁边的玻璃柜中拿出一支针剂，撸开袖子便扎了下去。
小孩皮肤嫩，大概也有些疼，注射完药剂之后，有红色的血点渐渐鼓起来。
而除开这个针眼之外，虞真还看到他手臂星星点点的红色、淤青。
不过粗略看了看，便发现了好多个针眼。
那针扎下去，小孩脸上顿时露出痛苦的神色，只是脸上的潮红倒是渐渐消失，变成了惨白。
大概过了五分钟，小沈墨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爸爸？”他张了张口，看着男人不断忙碌的背影，有些疑惑。
沈清河听见他的声音，兴奋的转过头看着他：“乖，告诉爸爸，你昏迷之前感到身体有什么变化没有？”
小沈墨摇摇头：“……没有的，爸爸。”
“那有感到什么异常吗？”沈清河声音有些低，看着沈默的眼神有些病态的疯狂，“好好回忆一下，告诉爸爸，爸爸就把霜糖留给你一个人。”
小沈墨眼睛里面泛起些疑惑。
他想到了那个出现在衣柜里的大姐姐，爸爸如果开门带他出来了，为什么没有看见那个大姐姐？
还是说，那个大姐姐其实出现在他的梦里？
小沈墨张了张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我看到了一个大姐姐。”
沈清河眉头一皱：“什么大姐姐？”
“就是在衣柜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大姐姐，”小沈墨努力回想，解释得很认真，但看见沈清河不信和烦躁的眼神时，心中慌乱起来，“爸爸，我真的没有骗你。”
“……除了这个之外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爸爸，你不要把霜糖拿去做实验好不好？它刚刚怀了小宝宝……”
小沈墨的眼中全是恳求。
他也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但是除此之外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感觉。
沈清河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冷漠起来：“你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儿子？”他说到这里，忍了忍脾气，又说，“你病好了之后就继续去衣柜里反省。”
小沈墨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小声说：“爸爸，那霜糖……”
“它生来就是实验体，实验室在它身上也投入了许多财力和物力，”沈清河阴沉着一张脸，对小孩脸上的期待视若无睹，“不要任性，听话。”
“可是……”小沈墨伸了伸手，想要抓住爸爸的袖口。
却被他直接避开。
沈清河眼睛里只有电脑上的各种数据，他刚刚已经检查了一遍沈默的身体，却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都有些怀疑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衣柜的门坏掉是事实，一个小孩不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把衣柜门破坏。
唯一的解释便是注射在沈默身上的药剂起了作用，他为全人类进化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本以为实现理想遥遥无期，但却在沈默身上看到了曙光。
沈清河坚信衣柜门就是沈默无意识中动用力量产生的效果。
只是到底是力气增大，还是别的什么，还需要验证。
他刚刚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监控录像，不可能看错，衣柜门被破坏的时候沈默已经是已经昏迷了，这可能是一种无意识下的举动，类似于濒死时或者遇见危险时，身体在危机下爆发的潜能。
沈默已经没有大碍，他直接挥了挥手，冲着他说：“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好好在衣柜里面反思。”
沈默从试验台上爬下来，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沈清河回头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小沈默咬了咬牙，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爸爸，你想要做什么实验都可以找我，霜糖只是一只猫，没有什么太大的实验价值。”
“滚回你的房间，我不想说第二次。”
沈清河不断模拟计算着电脑上的数据，语气十分不耐烦：“再磨磨蹭蹭的，我明天就让那只猫参加最新的实验计划。”
小沈墨抿了抿唇，沉默的说：“……是。”
然后缓慢的往门口走去，他大大的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
只是刚走出去，便听见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小破孩，你刚刚把我出卖了，我不高兴。”
小沈墨顿时回过头，赫然发现那个出现在衣柜中的大姐姐竟然靠在走廊边的墙上，有些不高兴的用那双金灿灿的眼睛看着他。
他张了张口，因为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看起来有些软萌。
“……大、大姐姐？”
虞真走到他身前，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蛋：“小坏蛋。”
小沈墨捂着自己的脸：“……我、我以为我在做梦。”
见虞真还盯着他看，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他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然后又开始惊慌起来。
他看了看走廊，没发现一个人后，伸出手拉着虞真便往前跑，穿过一两道门，拐了几个弯，停在一处堆满了杂物的房间前。
小孩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回过头时便看见虞真双手抱胸正看着他。
“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大姐姐，你快点走吧。”
他仰头看着虞真，眼神落在她那双金灿灿的眼睛，还有一头卷曲却灰白中带着些蓝调的长发上。
虞真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让我走？”
“你、你的眼睛很漂亮，有些不像普通人，我爸爸他……他有些不好，”小沈墨认真的说，“你刚刚是害怕才躲在衣柜里的对吗？要是他发现你不见了，你会被他抓回去的。”
“我不想你像霜糖一样……”
原来他以为她是从这里逃走的实验对象？然后躲在他的衣柜中，现在带着她来到这里，是因为知道怎么出去，所以让她赶紧跑？
怎么说，小反派小时候看起来还挺软萌有爱心的。
虞真站着不动，有些稀奇的看着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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