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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带着爹妈穿七零 > 102 后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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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河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

    更深露重,室内虽然没有露水,审讯室却很简陋。苏长河一只手被拷在椅子上,行动受限,只能蜷缩着睡在椅子上,看着颇为可怜。

    开门的人一见他的样子,心里就是一咯噔。

    市公安局庞副局长已经大迈步走了进去,“苏同志,你受苦了!”

    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的苏长河:哈?

    他定睛一看,进来的有四五个人,打头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微白,气质很是温和,但实打实是个陌生人。

    中年男人身后有两个人苏长河倒是认识,一个是审问过他的所长,另一个之前他被带进来时见过,听到旁边的人叫他副所长。

    审讯室内外灯光大亮,苏长河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所长神色焦急,额头冒汗,副所长一脸痛惜无奈,偏偏又夹杂着一闪而过的欣喜。

    众人见苏长河愣着,副所长抢先介绍道:“这位是市局的庞副局长。”

    庞副局长看了眼紧紧束缚住人的手铐,眉头紧皱,“还不赶紧松开?”

    副所长身后一个公安冒出来,急急忙忙解开手铐,被拷了一天的苏长河转动着手腕,总算舒服了。

    庞副局长伸手握住苏长河的手,“苏同志,这次的事,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位来自市局的副局长分外客气,说了几句后,拍着苏长河的手保证:“你放心,这次的事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苏长河有点懵,直到被庞副局长身边的人送回家,躺进被窝,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庄教授的能量这么大?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可不止庄教授有所动作,而是几方一起发力。

    当天,这个小小的派出所的电话就没停过,先是分局打电话来询问情况,而后又是市局直接打过来。

    市局比派出所还忙。

    电话都是直接打到市局局长跟前。

    先是京大校长联系市局局长,京大校长和市局局长还认识,他就说:老董,你们这事办的就不对了吧?随便扣个帽子,就把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抓进去,还对我们的学生审讯!这是想干什么?屈打成招?这么污赖人,我们京大可不答应!

    市局局长心说,这事我得查一查,不能光凭你一张嘴就相信你们学校的学生是清白的。

    他给分局拨了个电话,让分局查一查这个叫苏长河的,到底犯了什么事。

    分局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外贸部的电话又打来了。

    外贸部的语气不太好,本来就好不了,苏长河属于是在他们部顶头大领导那儿挂过号的人。

    从之前内参上关于市场经济的文章,到广城展销会的成绩,他还有个经常给予经济指导意见的老师,庄教授有时候和他们大领导聊天,就说起过苏长河的事,比如那个生意火爆、成为京城一景的炸鸡店。

    他们大领导还开玩笑,说哪天他们也去观摩观摩,学习学习经验。

    他们还没去学习呢,你们把人抓起来了,用的还是搞资本主义的借口,苏长河要是被定性为搞资本主义,改革开放又算什么?经济特区还建不建了?

    本来就是摸索着前进,你们还在后面扯后腿?

    这个叫苏长河的不是京大学生吗?怎么又跟外贸部扯上关系了?

    市局局长还没闹明白,他的上级领导又打电话来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文远,听说你们抓了盛世加工厂的厂长……”

    市局局长的上级领导出身部队,他就说了一件事:知不知道盛世加工厂里的工人都是什么人?

    “文远啊,部队自己找到门路,厂子也愿意提供岗位,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咱们都是从部队出来的,没帮上忙,不能拆台啊?”

    至今还不知道详情的市局局长:窦娥都没我冤!

    紧接着,军区大院的电话也打来了,给他打电话的是那位姚老将军。

    姚老将军可是开国功臣,年轻时候有个绰号,叫姚大刀,因为他的腰上总是别着一把砍刀。那时候在战场上,我军条件艰苦,常常打到弹药精光,每当这个时候,姚老将军就会挥舞他的大刀,一马当先地杀过去。

    他那把大刀杀过鬼子无数,刀柄上绑着布条,本来是白色的,常年累月下来,血液浸透进去,白色也变成了黑色。

    建国之后,姚老将军被封将军,只是在□□期间,为了保护战友和现在的大领导,被下放了几年,拨乱反正之后,很快就被平反。

    现在仍在军中担任要职,是部队里定海神针级别的人物。

    他打电话来,竟然也是为了那个叫苏长河的,姚老将军说,他不是想插手公安系统的事,只是希望他们在办案的时候,调查清楚,不要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要冤枉一个好人。

    这一夜,市局局长深深地记住了“苏长河”这个名字,查明情况后,这位同样从部队转业、经验丰富的局长把人毙了的心都有。

    要不是他亲自去阵仗太大,市局局长都想去见识见识那位引起各方震动的苏长河。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戴国富一直派人盯着厂子,派出所那边他自觉在里面有人,不用时时刻刻盯着,是以苏长河被连夜放出来,他还不知道。

    戴国富做着接管厂子、独占这只下金蛋的母鸡的美梦,直到两天之后,他才发现不对。

    派出所怎么没有消息传来?苏长河认罪了没有?

    派出所办事未免太慢了,戴国富心中不悦,让手下去打听,一打听,还认罪?人早就被放出去了!

    反而是跟他联系的那个所长不见踪影,打听了又打听,才知道,人被带走审查了!

    戴国富混世三十多年,也有一点敏锐的嗅觉,当即就觉得不妙,扭头就去找他最大的靠山,他的亲舅舅。

    戴国富的亲舅舅姓郝,是京城市政府的头几号人物之一,要没这么个来头大的舅舅,戴国富也不可能胆子这么大。

    郝家老两口早亡,郝副市长几乎是他大姐一手拉扯大的,是以,对于他大姐唯一的儿子,他这个侄子,郝副市长一向多加照顾,没少给他擦屁股。

    但这回,听了戴国富干了什么事,郝副市长没心思给这个侄子擦屁股了。

    “你把厂子卖了,他把厂子做起来,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有脸去抢?还打着他的旗号?

    市公安局这两天闹出的动荡,郝副市长也听了一耳朵,在他看来,市局也算是无妄之灾,好好的下面人给放了个雷,炸得他们焦头烂额。

    事不关己,郝副市长也能作壁上观,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他身上了!

    郝副市长简直想打死这个侄子。

    戴国富从来没见过他舅舅脸黑成这样,“舅、舅舅,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他不就是一个乡下来的知青……”

    “乡下来的知青?你知道这事惊动了多少人吗?京大!外贸部!部队!”甚至听说姚老将军还亲自打了电话,“你知不知道市局的董局长发了狠,下令要严查此事!”

    戴国富腿一软,跪在地上,抱住他舅舅的大腿,哭嚎道:“舅舅,舅舅你救救我!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啊,舅舅你救救我!”

    郝副市长很不想管这事,市局的董文远也不是个善茬,这事让他们市局跌了大面子,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可是想到他大姐,侄子就是他大姐的命,郝副市长揉了揉额角,“起来!好好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许漏!”

    看他舅舅的样子,戴国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还敢隐瞒?

    戴国富就没把苏长河放在眼里,主要是苏长河行事像有背景吗?根本不像,卖厂子的时候,他怎么挑刺,苏长河都是那副没脾气的样子,办交接手续时,对待办事人员,苏长河都笑脸相迎,还跟人家攀关系。

    他要是有背景,用得着搭理一个小小的办事人员吗?

    他顶多就是京大学生,可是京大学生那么多,学校还能为他找上门?

    有他亲舅做靠山,戴国富横行京城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因此越发有恃无恐。

    这次针对苏长河,自称吃火腿肠吃坏身体的人是他收买的,派出所的人也是他联系的,唯一的遮掩就是过了他小弟一道手。

    郝副市长想了想将事情推到中间人身上的可能性,还是觉得不保险,当机立断安排侄子离开京城。

    然而已经迟了,戴国富还没上车,就被摁住了,“放开我,放开我!我舅是副市长……”

    副市长?别说是副市长,就是京城一把手,今儿也别想把人从他们手里带走。

    市局的公安对这个害得他们灰头土脸的罪魁祸首很没有好感,带头的公安同志冷冷道:“带走!”

    收到侄子被抓的消息,郝副市长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完了,这下别说保住侄子,说不定他也会被连累。

    此时此刻,郝副市长心里也不由埋怨上苏长河,你说你有背景早说啊,玩什么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噗!”苏长河一口水喷出来。

    在暂时接管工作的副所长上门探望,玩笑般调侃这一句时,苏长河只有两个字——无辜。

    他啥时候扮猪吃老虎了?

    他又不是闲得蛋疼,苏长河要是有吃老虎的本事,他肯定一早就亮出来,别人掂量掂量自己,不来招惹他,能省多少事?

    他真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在苏长河的计划里,就想着借一借庄教授的光,他知道这个老头护短,肯定不会让他被冤枉。

    他哪里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

    学校,他的老师们各显神通,有的找到校长处,有的找过去的学生,还有的直接找到相关领导那里。

    同学们也纷纷出力,苏长河待在审讯室那晚,他的一部分同学们就守在派出所门口,说怕污蔑他的人狗急跳墙,趁晚上加害他。

    还有一部分同学联系其他学校的报友,大家群策群力,一面就这件事做一期《青年报》特别刊,批判机关单位的不法行为;一面打算去派出所门口静坐,他们连横幅都准备好了。

    要是苏长河出来的迟一天,说不定迎接他的就是各大高校的联合静坐队伍。

    老实说,苏长河怀疑,连夜把他放出来,跟这事也有关系。

    真让学生们这么一闹,整个京城的领导班子都跟着丢脸。

    外贸部,听说连一把手都过问了,表达了对这件事的不满,甚至直接为苏长河站台,说:“他在前面为国家赚外汇,你们在后面抄他家!”

    部队那边,厂里那些一向不舍得打电话的退伍兵哥们那天排队打电话,不是找战友,就是找领导。

    他们以前自己生活困苦,都没有求助别人,这次却努力联系自己认识的最有可能帮上忙的人,他们的战友领导不少经过调动,这么一联系,这个消息竟然从马向国的部队传到了其他部队。

    苏长河从副所长透露的消息中知道部队也出手了,却不知道那天晚上联系市局的部队可不止一个部队领导。

    还有姚老将军,苏长河以前单知道他闺女的同桌家住大院,不知道人家爷爷是位老将军啊。这位老将军还为他的事,直接给市局打电话。

    怎么说呢?人情欠大发了。

    这一方一方的,苏长河自己想想,都挺懵,咋就有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即视感。

    苏长河不肯说,副所长还以为他谦虚,不愿意拿背景压人,心道,果然,这人哪,就不能小瞧别人,谁知道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是不是另一个“苏长河”?

    副所长在心里感慨一番,又暗自庆幸,还好当初他没掺和,现在所长下去,他占了个便宜。

    可惜他现在只是暂时接管所里的工作,可还没有正式升为所长。

    想到这里,副所长又瞄了一眼苏长河,他有意卖好,透露道:“戴国富已经承认污蔑你,是为了抢夺盛世加工厂,你们厂里之前抓到的那几个小毛贼,也是他指使的,目的是你们厂里的秘方……你放心,上面已经下令,要严办……”

    苏长河在被审讯的时候就猜到了幕后主使八成是戴国富,只是没想到小毛贼也跟他有关,这样看来,当初把人交给派出所,派出所说查过了就是为了偷东西卖钱,只怕也有猫腻。

    苏长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在派出所的时候,他还想着,等他出来,非得报仇不可,结果他还啥也没做,人已经被摁死了。

    就——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件事的后续远不止如此。

    戴国富被抓,他的手下、之前被放出去的小毛贼也统统被抓了回来,他们供认出更多的事情,戴国富的亲爹,好滋味食品厂厂长以及他的好舅舅,郝副市长也被牵连进来。

    事实上,并没有冤枉两人,如果没有他们充当戴国富的保护伞,他怎么可能当上月饼厂厂长?把一个厂子折腾倒闭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回总厂继续当领导?

    在搜查戴国富的家时,公安同志甚至在他家找出了数十万的财物。

    这可是数十万啊!

    在这个年代,出个万元户,都能让人翻来覆去说上一整年,他家竟然有数十万!

    有前月饼厂的工人看到,回去一说,前月饼厂家属院的人咬牙切齿地咒骂,“这王八犊子,肯定是贪污的咱们厂子里的钱!”

    “要不是他贪污了,咱月饼厂现在还好好的!咱们哪会像现在这样?”

    月饼厂没了,总厂虽然接收了他们,但总厂也没有多余的职位,给他们硬塞进别的岗位,活没以前好干,发给他们的工资还比以前少。

    他们看着月饼厂上现在那个新厂,理智上知道是人家有本事,情感上总忍不住想,当初他们月饼厂要是好好搞,是不是也有可能这么红火?

    那工资高、福利好的人就是他们了!

    前月饼厂的人越想越气,那个曾持刀砍伤戴国富的小周家也住在家属院,他家大儿子已经十岁了。一夕之间,奶奶自杀,亲爹进牢房,十岁的孩子迅速长大。

    他站在墙角阴影处,静静地听着,旁边的小女孩问道:“哥,他们说的是不是害咱爸的人?”

    男孩捂住妹妹的嘴,“嘘!”

    第二天,戴国富家邻居一出门就发现戴国富家房子一股味儿,“哎呀妈呀,谁干的这是?怎么这么缺德?”

    另一个邻居捂住鼻子,“别说了,估计是被姓戴的害的人,要说缺德,哪有戴国富缺德?”

    另一边,被停职察看的郝副市长沉默地坐在家里,他的妻子又气又恨,“早跟你说了,别管他,别管他!你为这个家考虑了吗?你为你亲儿子亲女儿考虑了吗?你让他们出去怎么见人……”

    “那是我大姐唯一的儿子!”

    “是,你大姐把你拉扯大不容易,你除了说这个还会说什么?这么多年报恩还不够吗?现在把你自己赔进去,总够了吧?”

    郝夫人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侄子,侄子,就知道这个侄子,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大姐哭一哭,就给擦屁股,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孩子?

    郝夫人仰头,将眼泪逼回去,不再看郝副市长,她甩下两个字,“离婚!”

    前途尽毁,妻离子散,郝副市长捂着脸,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

    戴国富事件让领导班子意识到了当前的不少问题,系统中开始一系列的自查活动,与此同时,严打活动也提前开始,在狠抓了几次典型后,京城的风气为之一清。

    就连马老太太她们都说,以前下班交账,一路上提心吊胆,现在路上都看不到什么游手好闲的人。以前那些个吊儿郎当,有时候还对她们店里的小姑娘吹口哨的二流子们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店里的女同志们有时候回来晚了,也不用害怕了。

    好事还不止这一件,作为受害者,苏长河的待遇和不法分子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首先是学校的老师同学们,他们对苏长河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其次是外贸部和部队,他们觉得这次的事,苏长河受委屈了。

    外贸部特地给苏长河他们的厂子发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四个大字“示范单位”。别小看这四个字,这叫啥?尚方宝剑,哦不,应该是免死金牌。

    反正,有了这牌子,他们加工厂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以后要是有人想以“走资本主义”的名义办苏长河,都得掂量掂量。

    而部队就更实在了,这一场闹剧,竟然让盛世加工厂进入了不少军方大佬的视线,他们寻思,厂子支持他们的退伍军人再就业,他们也得支持厂子的工作。

    这个厂子不是有生产罐头、火腿肠吗?部队决定跟他们订购部分军粮。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不过苏长河还是表示欢迎部队派人来厂子里检查他们的生产环境,以及试吃他们的产品是否合格,同时他们也会研制特级火腿肠和罐头,专供军需。

    苏长河为这事忙得屁颠屁颠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段日子,家里两个女人分外沉默。

    苏长河被抓的事,不仅让苏月觉得自己没用,也让马蕙兰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马蕙兰是喜欢医学的,重回校园,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学习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她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老苏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可是在老苏出事时,她却没有办法。

    这次是因为有厂里的人和老苏的同学们,假使没有,也许派出所的那个所长根本不会让她见老苏。

    马蕙兰想,她得走出来了。

    马蕙兰是很受老师喜爱的那种学生,勤勉而谦虚,聪明又好学,她的各科老师没有不喜欢她的,甚至教他们的一位教授,都问过她愿不愿意去医院实习。

    要知道一般跟老师去医院实习的都是大三甚至大四的学生,而问马蕙兰的时候,她才大一。

    马蕙兰之前更想在学校学习,没有答应,这次却找上了隋教授。

    隋教授是个满头银丝的小老太太,她欣慰地笑了笑,“好,那你就跟着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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