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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远亲竟不如近邻  奴隶的来历成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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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等下到家,我会把初步计划细说予你们听的。”她温声道。

    “好吧……”小姑娘踢了下路边的小石子,仍忧心忡忡。

    回家途中,遇到好几个熟人,事实上,这村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家出个什么大事,没几天光景,全村便都知晓了,严格说来,还真没几个称得上陌生人的。

    在情况没彻底定下之前,段清秋暂时不想暴露刚买的奴隶,以免传到伯母耳中,多生变故。

    幸亏未雨绸缪,迎面而来的村民们并未发现端倪。

    她领着弟弟妹妹闷头一通疾走,总算赶在天色彻底转黑前,推开了那扇聊胜于无的破篱笆门。

    叉着腰想了想,先指挥着一起将依然处于昏迷中的男人抬上她睡的那张床,然后挑着煤油灯的捻子点燃,开始分工。

    “小冬,去阿牛家买捆柴,拎不动的话就请他帮忙丢进院子里,你抽几根去灶房生火,烧一点热水备用。”

    “好的,阿姐!”段清冬像个小兵般,领到指令便颠颠的跑远了。

    “小夏,把东西搬进西边的小屋,挑轻的搬,重的待会儿我来,等锅热了,烧一下今天的晚饭,炖个鸡汤,剩下的你自己打算。”考虑到平时的地瓜都是妹妹烤的,她觉得这个重要任务交给对方,应该没问题。

    “哎。”段清夏应了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屋子。

    她则撸起衣袖,翻出家中所有的针线工具,又拎出丢回嫁妆箱的那把铁剪刀,一一铺在床尾。

    油灯的火焰实在太小了,如此微弱的光线下,她真怕一个眼花,亲手断送了“八十文”的性命。

    忽然想起车上那堆杂物里,有个不知买什么时送的蜡头,当时她还颇为嫌弃,却是忘了在这不通电的时代,蜡烛算是奢侈品。

    起身往门口走时,一道单薄身影正巧匆匆跑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正着!

    “姐,那地方瞅着实在太乱了,没法下脚啊!”段清夏囔囔着。

    “有多乱?”她狐疑的跟了去。

    爹娘死后,原本的住处被伯母霸占,说是靠山吃山,分给了三间靠着大山的旧瓦房,据说还是太爷爷所建的。

    她和妹妹合住一间大的,弟弟单住东边,而最西边那屋常年晒不到阳光,又小又暗,故一直闲置着,几乎不曾打开过。

    这不,东西买多了,才想到它。

    段清秋站在黑黢黢的门外,试探着踏进去,只听哗啦一声,似乎碰倒了什么,一股子霉味儿夹杂着灰尘兜头扑来。

    “咳咳——呸!”

    已经被扑过一次的段清夏有所防备,一直保持着距离,可架不住灰太大,仍遭受波及,也捂着嘴咳了两声。

    “算了。”她摆摆手,“赶明儿天亮了,我收拾干净再说,你先扯块油布把板车盖上,淋不着露水便成,咱家穷成这样,想必没哪个小偷愿意关顾,对了,小冬呢?”

    正说着,只见段清冬推开篱笆门,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后头跟着一个青年汉子,春寒料峭的气候,只穿了件单褂子,外面套着坎肩儿,勾勒出颇为壮实的身形。

    他没有走近,只是把肩上的柴禾卸下扔到院子中央,憨笑着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

    “阿姐!”段清冬扬起小脑袋,献宝似的道,“阿牛哥说,我家的土灶通风不好,粗柴不易燃,特地帮忙劈成小块的,而且没收钱!”

    听到最后一句,段清秋惊了,赶紧唤住汉子:“不收钱怎么行!”

    据记忆所知,阿牛是个孤儿,不知什么原因,数月前从邻村搬来,大字不识一个,人还有点迟钝,只能靠砍柴和打猎换点小钱,以此为生。

    她知这人做的正是这交易,才会让小冬去买,从没想过要贪便宜。

    “不、不用了。”阿牛摆动着一双粗糙的大手,小声道,“一点柴而已,邻里之间帮点小忙,你、你们也不容易……”

    段清秋顿时觉得讽刺,那么多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不闻不问,一个外乡人反而来施以援手。

    “嗐,大家都不容易。”她爽朗笑着,摸出十枚铜板,走上前强行塞到对方手中。

    阿牛推拒不成,低头一看数,忙道:“太、太多了,只要七文……”

    “收着吧,下次少给三文便是。”

    先前家里几乎不烧饭,就烤些地瓜和玉米,没有缺炭少柴的困扰,往后日子走上正轨,捡树枝怎么够用,在新买的奴隶上工之前,只能靠买。

    阿牛家离得近,如今一看,人又老实,自然是首选。

    一听还有下次,青年挠了挠后脑勺,点点头:“好。”

    她与妹妹一起把那捆柴抬到灶房,蹲下身扒拉了两下,发现果真劈得又薄又小,而且晒得很干燥,满意的挑了几条差不多粗细的,又去板车上翻出那根拇指长的蜡头。

    回到榻边时,男人仍安静的躺着,双目紧闭,唯有胸膛在微微起伏。

    煤油灯与蜡烛同时燃起,屋内这才亮了许多。

    不亮不知道,一亮吓一跳,此刻的男人看起来比白天时……还要丑。

    五官肿胀,满脸淤青,幸亏她连车祸后的尸体都解剖过,否则这烛火幽幽的衬托下,还以为来到阎罗殿,见到了恶鬼。

    照例先切了脉,沉吟片刻,果断抄起剪刀,先搁到跳跃的火苗上来回走了两遍,待稍凉些,开始剪开他身上残破的衣物。

    瞧这血糊糊的样子,伤口与布料定然已经黏在一起,强行脱掉,估计能消耗掉此人仅剩的小半口气,暂时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还是温柔些对待吧。

    男人穿得十分单薄,就一件,交襟的样式,在腋下系着带子,属于内衫之类,虽说不太懂,但摸着料子像棉又带着点绸缎的丝滑,与她身上的粗布完全不同,应该算是比较好的料子。

    拂去剪成碎片的残布,上半身完全露了出来,许是挨了很久的饿,肋骨瘦得凸起,不过肌理线条依然明显,肩膀宽阔,松松垮垮的裤绳束不住窄腰,挂在胯骨,再配上意料之外的白皙肤色,竟有种让她不由自主吞咽唾液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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