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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女主摆烂,男主学会自我攻略 > 第62章 两只蝴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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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醒了?”冯有喜在帐幔外轻声问道。

    “嗯。”太子重新躺了回去。

    脑子发热,身体反而冰凉,背心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后知后觉发现,破天荒的,甄青殷和卫颐这两个与他不相干的人,竟头一回入了他的梦。

    真是见鬼了!

    甄青殷入他的梦,他尚能理解,毕竟都想过跟她生孩子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避讳的。

    身为一个十三岁起,便被大臣们时常在朝堂上,热火朝天催婚催生的储君来说,男欢女爱都不必避讳。

    更何况,小娘子们换着花样自荐枕席,都有十来次了。

    但是,那卫颐……

    太子的脸再度黑成锅底,两指不断揉捏眉心。

    冯有喜轻手轻脚勾起帐幔,抽掉夜明珠上的素锦帕子,帐外的烛光照进来,太子脸颊酡红,眼眶里布满红血丝,正烦恼地捏着眉心。

    冯有喜心想,甄姑娘那一巴掌可真厉害,过了一夜,还没消肿呢,反而更红了。

    再细一瞧,太子另外一边没挨过巴掌的脸,也红红的。

    他心咯噔一跳,伸手试探太子额温。

    太子正恼卫颐入梦,乍然见到一只男人的手靠近,沙哑声喝道:“冯有喜,你放肆!”

    冯有喜手一抖,噗通跪下:“殿下,您额头滚烫,着凉了,定是因着昨儿下半晌吹了冷风。奴才该死,没有及时发现。”

    太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挺烫的。

    原来是烧糊涂了,难怪卫颐闯进他的梦。

    冯有喜见他神思不属:“殿下,奴才去叫太医。”

    “嗯。”卫颐在现实里碍他的眼就罢了,还钻进他的梦里横刀夺爱,岂有此理!

    卫颐拿什么跟他比?

    可是那个眼神……

    太子耿耿于怀,每回想一次,便堵心一次。

    他连两人生了孩子,和儿子一起数银票都想好了,她却去恋慕一个心有所属的男子。

    太子唇角抿成直线,浑身煞气。

    行,心慕卫颐是吧?“孤倒要瞧瞧你们能有个什么好结果!”

    她对他避之不及,一点不想攻略他,他何必强人所难?

    罢了,不过一个不喜欢他的小娘子罢了,没道理天下女子个个爱慕他,不然别的男子怎么活?

    横竖已得了玲珑阁,银子源源不断,他也不亏,以后不打扰她爱慕卫颐便是。

    当然,那土豆、红薯、水泥,都是他完成任务的奖励,他肯定要拿回来的。

    从此互不相欠,他走他的阳关道,她恋慕她的卫颐。

    待卫颐和甄圆圆成亲,他定要去瞧瞧她求而不得、痛苦悲伤的眼神。

    “好好哭吧你!”

    冯有喜没有听清太子呢喃的话语,当他烧糊涂,开始说胡话了,又见他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双眸黯淡无神地盯着帐顶,骇得一咕噜爬起来,先放下帐幔,以免进风,又赶紧去叫太医,吩咐小太监把地龙烧得热一些。

    一盏茶的功夫,太子的脸烧得更红了。

    “殿下,喝些热水,奴才加了蜜的。”冯有喜心疼得快掉泪了,半扶起太子。

    太子从不任性,虽意识模糊,却知晓该治病,张嘴喝了半盏,每咽下一口,喉咙便如刮过刀子一般疼痛。

    他推开冯有喜的手,声音嘶哑:“备水,孤要沐浴。”

    “可是殿下,您染了伤寒,沐浴要见风……”

    太子蹙眉,威仪自现:“去备水!”

    总感觉怀里有冷梅的香气,缠缠绕绕的,搅得他脑仁突突的疼。

    她都喜欢卫颐了,还把味道留在他身上做什么?

    冯有喜没法子,急忙喊人备水。

    东宫常备热水。

    冯有喜伸手试探了水温,烫手,这才敢扶太子进浴桶。

    浴桶窄小,比浴池更保温一些。

    “铺盖全部换了。”

    “是。”冯有喜应声,回头吩咐小太监去换铺盖。

    “多宝阁上的梅花瓶扔了。”这句吩咐语气更为平静。

    可了解太子的冯有喜,立马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症结。

    原来太子难得使性子,是为了甄小娘子!

    唉,这醋劲儿可真大,后劲儿更大,从昨天赌气吹冷风,到今早病糊涂了也不忘那枝梅花。

    “殿下放心,奴才亲自去。”

    隔了这许久,那梅花早落完了,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枯枝插在花瓶里,冯有喜把枯枝烘干了,摆在多宝阁上,别有一番趣味。

    太子见了,没夸过一句好,也没说过一句不是。

    冯有喜便知自己做对了。

    毕竟那可是甄小娘子唯一送给太子的礼物——虽然中间过了一次晁国公夫人的手。

    太子出浴时,太医早已恭候多时。

    冯有喜让人把太医拦在门外,扶太子回床榻上躺着,手脚麻利地放下一层又一层帐幔。

    太子在帐幔放下来之前,有些模糊的视线一扫,寝房内焕然一新,宫女太监们撤了香炉,空气都清新几分。

    只是,视线扫过多宝阁时,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往日没在意过,此时少了点什么,才留意起来。

    帐幔完全挡住视线时,他才记起来,他吩咐过冯有喜扔了梅花瓶,原来少的是那枝光秃秃的梅花枝。

    扔了好。

    扔了他的自作多情。

    太子扯扯嘴角,眼底流露几分自嘲。

    遮好了帐幔,冯有喜麻溜地请太医进来诊脉。

    太医把了脉,听了呼吸,坐在帐幔外恭敬地说:“太子殿下,请让老臣看看您的脸、眼睛和舌苔。”

    等了片刻,太子没动静。

    太医以为太子睡着了,抬手正要撩开帐幔,冯有喜忙伸手拦:“大人且慢!殿下昨日吹了冷风才染上风寒,身子正冷,见不得风,您可以问问殿下症状。”

    可不能让太医看见太子殿下被打肿的脸。

    太医颇有些为难,但连太子都不说什么,他也不好强求,便问:“请问太子殿下,此刻有什么感受?可是头昏眼花、浑身发冷、多出虚汗、身子滚烫?”

    “嗯。”太子疲倦地应了声。

    “那殿下,头昏眼花到什么地步?”

    太子望着帐顶,眼珠轻轻移动,漫声道:“孤看见两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飞。”

    太医:“……”

    冯有喜:“……”眼花得这么具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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