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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熟悉却又令人讨厌的脸。
晏思嘉和厉信章反应够快，立刻将路吟风围住，把她保护起来。
莫谦言见状，贱兮兮地笑了。
“你们怕我怕成这样？”他浅浅地笑着，闪动的黑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看来我还是很成功的嘛！”
三人都不意外莫谦言出现在这里。
毕竟，莫谦言现在是这里的老板。
晏思嘉勾起嘴角，轻蔑地一笑，“莫谦言，曾经Moonlight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酒吧，现在被你经营成这样了，啧啧。”
莫谦言不以为意，“随便玩玩而已。我又不是女的，不能靠美色招揽客人……”
“莫谦言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晏思嘉愤怒地站起身来，“自己能力不够就给女的造黄谣是吧！”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的那张破嘴里就没有放出什么好屁！”
晏思嘉愤怒时嘴巴厉害得很。
她大声地骂，店里不多的客人注意力也被这边吸引了。
莫谦言面子上挂不住，脸色沉了下来，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厉信章连忙拉住她，“晏姐姐别生气了！”
他扭头瞪了一眼莫谦言，警告道：“我们今天来不是挑事的！但也不会怕事！”
莫谦言轻嗤一声，“小子，别忘了你被我打断几根肋骨的事！”
厉信章咬紧了牙，“之前是之前，今时不同往日，不信咱们比划比划！”
厉信章年轻气盛，禁不住挑衅，站起了身，撸起袖子似乎真的想和莫谦言再打一架，一雪前耻。
虽然厉信章现在的身材比两三年前壮实不少，但路吟风并不觉得他有胜算。
一直沉默的路吟风拉住厉信章的手腕，淡声劝道：“信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抚好厉信章后，路吟风抬眸看向莫谦言，冷声道：“既然你提起了，不然我也去帮厉海光回忆一下，你当初是怎么打断信章肋骨的？”
“我就不信他见着你不觉得膈应！”
莫谦言脸色大变，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戾气后，换上了一副顽劣的笑脸。
“你们几个这么激动做什么？”莫谦言往后倾，靠在椅背上，姿态悠然，“见到熟人我就是来打声招呼，今天的酒我请了，随便喝。”
她就知道，莫谦言现在和莫家闹翻了，跟着厉海光混，很是忌惮厉海光。
而厉信章又是厉海光珍重的独子，莫谦言不得不给厉信章几分薄面。
路吟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注视着他直到他离开这个卡座。
三人挺好的兴致被这不愉快的小插曲打破。
一阵沉默。
突然，晏思嘉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向桌子。
“我一定要把Moonlight夺回来，恢复它往日的荣光！”晏思嘉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亲眼看着自己付出许多心血的小酒吧被自己最讨厌的男人霍霍成这样，晏思嘉一口气顺不下去。
这更加让她下定决心和莫谦言斗争到底。
厉信章喝了一口莫吉托，随口就问：“晏姐姐，这家酒吧是怎么落到莫谦言手里的？”
他出国太久，回来已经完全跟不上剧情进度了。
晏思嘉尴尬地一笑。
她总不好意思说自己和他爸谈恋爱时，一时恋爱脑上头，同意厉海光的想法，把这家小酒吧转给了他，纳入了海光集团旗下。
她清醒的人设毁于一旦，晏思嘉不好意思再提起的。
但这毕竟是一件大事。
瞒不了厉信章多久。
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听到添油加醋的描述，不如现在由自己说出来。
晏思嘉深吸一口气，十指攥紧，耳根都红透了。
路吟风见状，知道了她的想法，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她们两人都清楚，可能这些话说出口后，她们就会失去厉信章这么好的朋友了。
厉信章见两人神情严肃，不自觉地正襟危坐，直视着路吟风和晏思嘉的目光。
“那个……”晏思嘉缓缓地开口，不敢直视厉信章的眼睛，“其实……我和你爸谈过……”
厉信章年轻的脸上写满懵懂。
见晏思嘉迟迟没有下一句，他忍不住问道：“谈过什么？关于我吗？”
晏思嘉犹豫再三，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谈过恋爱！”
话音未落，晏思嘉就深深地埋下头。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厉信章傻笑着，“晏姐姐，我从前没见过你这样，你和我爸谈过恋爱哈哈哈哈哈哈……什么？！”
厉信章生动形象地向路吟风和晏思嘉展示了什么叫做反应迟钝，目瞪口呆以及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厉信章睁大了眼睛慌乱地问道，“是不是我出国两年多，国内又有什么新的流行语了？”
“谈恋爱……是我理解的那个谈恋爱吗？”厉信章很是惶恐，根本不敢细想。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路吟风，几乎带着哭腔，“我懂了，今天四月一号！愚人节！哈哈哈晏姐姐你快吓死我了，我真的差点被骗了……”
他这样的反应，路吟风很是心疼。
但是既然话都说开了，再遮遮掩掩也就没有意义了。
长痛不如短痛。
“厉信章，思嘉是认真的。”路吟风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下去，“思嘉以前确实和你爸爸在一起过。”
“怎么可能？”厉信章眉头皱得极深，摇着头，不可置信地说道：“他比你大十几岁！”
厉信章打心底里觉得，他和路吟风之间这样的年龄差就挺合适的，但是晏思嘉和他爸之间差得有点多！
晏思嘉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年龄只是个数字，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没有感觉到厉海光的年龄，他和我之前谈过的年轻男人差不多，甚至还更优越些……”
尽管晏思嘉和厉海光现在闹得挺不愉快，她也不会否认他的优点。
说这些的时候，晏思嘉脸红了，厉信章的脸更红。
他头一次听到有女人这样评价他爸。
厉信章喃喃地应道：“的确很多人夸我爸不像四十几岁的男人……我有时候和他站在一起，人家以为我是他弟弟呢……”
这句话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后，三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各自低头看着杯中的酒，谁都没有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旁边卡座里传来一道低沉轻浅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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