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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傅先生,余生不再相见 > 第10章 打个巴掌赏个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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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来动静,温婉快速收回手。

    强压下心底的动荡,温婉拿起笔架上的一只小狼毫,提笔落墨。

    傅景琛忙完过来的时候,生宣上的《雨霖铃》已经快要写完了。

    “我从不知,你的簪花小楷写得这样好。”

    最后一个字,落笔收锋。

    温婉将笔搁在笔架上,揉了揉手腕。

    “小时候跟妈妈练过几年,现在生疏了。”

    傅景琛俯身,拿起笔在纸上圈了几个字出来。

    温婉细细看去,开头几个字,写得确实不好。

    心头一乱,笔下的字立马出卖自己。

    温婉紧张得心如擂鼓,眼睛不由自主的向桌角的文件瞟去。

    生怕傅景琛发现异样。

    傅景琛倒也不说破,只是将笔塞进温婉的手里。

    他的手包裹住温婉的小手,笔走龙蛇。

    不同于温婉的字体,傅景琛的字和他这个人一样。

    笔势潇洒多姿,笔下龙蛇蓄势待发。

    两人的姿势有些旖旎,傅景琛那清淡却不容忽视的沉水香,紧紧包裹着温婉。

    她那颗心又开始不争气了。

    傅景琛轻点温婉的额头,拿起一旁还没沾墨的毛笔,扫过温婉的耳廓。

    “专心些。”

    他语气清冷,像极了不苟言笑的学究。

    可谁家教书法是用这样的姿势,就连空气都有些发烫。

    偏偏这个男人如老僧坐定般,一脸正经。

    温婉嫩白的皮子缓缓爬上一层陀红。

    男人的气息就在耳畔。

    罪魁祸首,还怪她心神不定。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温婉这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拿着手中的笔就朝身后那人的脸上划去。

    傅景琛早有防备,堪堪躲过。

    一击不成,温婉没有再来一次的胆量。

    气呼呼的将笔搁下,生宣上留下好大一个墨团。

    “可惜了。”

    傅景琛看着那块墨团,温婉只当他说的是那副字。

    窗外有风吹来,桌上的纸张莎莎作响。

    没了纸镇,刚写好的生宣被吹到了桌角。

    落在了那份文件上。

    墨团还未干透,文件上很快就被印染。

    温婉一颗心高高悬起,立刻将纸拿起,却已经迟了。

    看着封面上被染脏的印迹,温婉垂着头,心虚的说了句“抱歉”。

    傅景琛将文件拿到温婉跟前,冷目灼灼盯着她。

    浸在他骨子里的威压,让本就心虚的温婉,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风吹的,你道什么歉!还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傅景琛的语气是惯有的漫不经心,落在温婉心里,却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敲打。

    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

    温婉暗自掐着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的文件都很重要,弄脏了,是我不够小心。”

    仔细听,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常有的一丝颤抖。

    政坛闯荡多年,傅景琛自然不会错过。

    他拉过椅子,让温婉坐在自己的腿上,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我还以为是你偷看了,才跟我道歉。”

    轰隆……

    温婉呆坐在傅景琛的腿上,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浸上一层寒气。

    “温婉,你告诉我,你看了吗?”

    男人的气息炙热,喷洒在温婉的耳后。

    温婉的心像是被卷进巨浪中,浮沉之间,她快要窒息。

    傅景琛23岁从政,玩弄人心,他最是在行。

    看着温婉额角渗出的冷汗,傅景琛脸上的阴寒更甚。

    他不说话,只是故意在温婉面前翻动纸张。

    文件里的内容,此时就这么明晃晃的再次展在眼前。

    温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一双眼睛紧张的不知该往哪搁。

    “我记得,温氏也想拿到这块地的开发权。”

    傅景琛的声音落在温婉的耳畔。

    温婉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抓个正着的犯人,在傅景琛的严刑逼供下,无处可遁。

    傅景琛惯会拿捏人心。

    能说五分,绝不说七分。

    就这么吊着你。

    直到你自己挺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在他面前,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出来。

    “他提了一句,让我问问你,城西的开发权,能不能直接给他。”

    温婉转过头,既然逃不过,那倒不如就说出来。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总好过钝刀子剌人。

    她也想知道,自己这样撕破那层纸,傅景琛会怎样做。

    傅景琛低头看着温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直接给温氏!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温婉听着这句评价,当初,她也是这样想的。

    文件被傅景琛丢掷在桌子上,纸张的一角落在砚台上。

    墨汁很快蔓延开来,弄脏了整份文件。

    傅景琛却毫不在意。

    温婉此时才明白,练书法是假,试探她才是真。

    从她在这个节骨眼回温家开始,傅景琛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这份文件自然也不会是真的,只是他用来试探温婉的钩子。

    诚然,刚才自己想要翻看的时候,傅景琛一定也看到了。

    想到这,温婉自心底生出一股悲凉。

    夫妻之间,用这样的手段彼此试探怀疑,她觉得很累。

    她有些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收了手,没有去翻看那份文件。

    不然,她不敢想傅景琛会怎么对她。

    温婉垂下眸子,将所有情绪掩去。

    “欲壑难填,当初我嫁给你,温家就存了攀附的心思。到今天这样,是我的错。”

    傅景琛看着怀里的女人,把玩着她的小手。

    “温家那些龌龊心思,我不会放在眼里。倒是你,想好自己的身份,嗯?”

    一番敲打落在温婉心头,明明声音清凉如水,可温婉知道,这话里的警告,意味着什么。

    大手在温婉身后一拍,傅景琛起身,将温婉放在了椅子上。

    他走到身后的架子上,从上面拿了一个红木匣子过来,放在温婉跟前。

    “打开瞧瞧。”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串通体碧绿的翡翠串。

    光是看成色,就知道价格不菲。

    傅景琛将温婉长发撩起,替她戴上。

    温婉纤长的天鹅颈,肤色白嫩,配上这串碧玺,平添了几分贵气。

    耳尖传来湿热一吻。

    “下午我要去一趟S城,我回来之前,乖乖在家里养伤。”

    温婉的手抚上脖子,心头的苦涩蔓延舌尖。

    打个巴掌赏个枣。

    傅景琛惯用的手段。

    “爷爷寿宴的贺礼我还没准备好,你不让我出门,我没办法采办。”

    温婉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医生上次开的药也快吃完了。

    她不能被困在家里。

    傅景琛正在收拾文件,闻言抬头。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在家好好歇着,爷爷的寿礼我会准备。”

    温婉转动轮椅来到傅景琛跟前,扯住他垂下的大手。

    “我伤了膝盖,你再让我闷在家里,太无聊了。你出差不如带着我一起去吧!”

    她仰着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尾调上扬,带着不常见的撒娇模样。

    傅景琛很受用。

    他在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领带丢给温婉。

    “出门让家里的司机接送,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温婉乖巧的替傅景琛打好领带,细嫩的指尖不经意划过男人的下巴。

    “知道了。”

    温婉当然知道傅景琛不会带着她出差,别说出差,这京都能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都没几个。

    她那么说,不过就是想个折中的法子,好让傅景琛别把她关在家里。

    傅景琛走后,温婉立刻给赵可心打了电话。

    她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可心,你找个靠谱的珠宝商,我有一条碧玺项链想要出手。”

    温洪生想拿下城西开发权是不可能了,以他那凉薄的性子,随时有可能断了母亲的医药费。

    妈妈那边每天都要用钱,温婉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傅景琛那么忙,应该不会注意到这条项链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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