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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他的白茉莉花 > 华家番外篇七 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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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沉默又激荡。

    华初恩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深呼吸一口,听到自己声音异常冷静地说:“他原本那个电话打不通,你把他新的电话给我。”

    “他不会接你电话的。”

    “那就拿你的手机打。”她看着华凡玉,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一字一顿地说:“给我。”

    华凡玉一顿,沉默两秒,眼神示意让华夫人把手机递给她。

    接过手机,她在通讯录里找到华清越的备注,点开。

    果然,就是昨天那个打给她的未知电话号码。

    嘟了一分多钟才被慢慢接通,电话那边是熟悉的清淡嗓音,很沙哑——

    “喂?”

    华初恩走远一段距离,咬着嘴唇,手指抠进沙发柔软的边缘里,轻微发抖,她眼泪蓦地盈满眼眶,沉默不语。

    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无言顿住。

    过了一会儿,“......初恩?”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重新唤她的名字,华初恩突然有点耳鸣,好像有狂风卷起她的所有崩裂的情绪,仿佛高压锅急速旋转的气阀门,不停升温,烧得她脑子咔咔响,想爆发,想泄恨,最后,她只能低下头轻轻地,说出没有丝毫回转余地的一句。

    “这次我真的不要你了,我放下你了。”

    那边呼吸倏然顿住了,她仿佛能想象到华清越面无表情滞住脚步的瞬间,那轻微抬眉轻皱的神情。但都无所谓了,什么表情都无所谓了。全都无所谓了。

    将手机还给老爹,她转身,关上房门。

    这次终于放心了。

    他终于不爱她了。

    她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下了。

    华初恩跪在床边,失声痛哭。

    第二天夜晚,她浓妆艳抹,召集了一大波玩票性质的朋友,数十辆顶级跑车聚集在整个中国最大的酒吧前,氛围简直嗨到爆,灯光如昼激情四射,荷尔蒙喷薄叫嚣,她转着车钥匙踩着高跟鞋,看到的人都在喊大魔王终于归位了,她一个个笑骂回去。

    迷离的灯光缭绕间,有男生过来玩咬纸牌游戏,她笑盈盈说好啊,两人像是高垒的柴堆,对视间的一点火花就能瞬间燃烧起烈烈大火。她和这个男人头亲密地抵靠,身体贴得很近,他身上有烈性成熟的香水味,很好闻,她笑得很开心。

    对,没错,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华清越说想过安稳日子,那就让他过去吧,刺激吵闹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Emily将她从男人身边拉回来,“别卿卿我我了,来跳舞,跳舞可以释放压力和难过。”边说边开始笑着扭动,包臀裙下的腿又长又白。

    人声鼎沸里,华初恩也开始大笑,身体荡漾扭起的弧度比谁都带劲。

    Emily快蹦到天花板了,发出的尖叫声简直震耳欲聋,她正仰头往自己嘴里咕噜噜灌酒,忽然听到旁边华初恩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我上辈子就是欠华清越这混蛋的。”

    太小声了,Emily没听清,捂着耳朵大声问:“什么?”

    华初恩停住了,沉默着,Emily看着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在无数晃动的人影里,两人对视,她突然拔高嗓门,眼泪夺眶而出:“我说我他娘上辈子就是欠他的!”

    声音很快淹没在人山人海的喧闹和震撼的舞曲里,她转身跑走了。

    开着法拉利一路疾驰回家,脚步匆匆,一边流泪一边收行李,低头的时候眼泪滴在衣服上慢慢浸湿成一块小圆点。每件衣服都有这个小圆点。

    她要去旧金山找他。

    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结婚。

    她真的会崩溃的。

    行李收得很快,但收得七零八碎的,她脑子现在很糊涂,不知道自己都收了些什么玩意儿,到时候去到旧金山从行李里掏出个垃圾桶她都不意外。

    对父母的呼唤充耳不闻,她提着行李箱出了门,下到一楼,指尖往法拉利上一摁,低头订机票。

    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骨碌碌滚动,前面隐隐响起男人的声音,她没太在意。

    突然,像察觉到了什么。

    她猛地抬头望去,下一秒,整个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在她收拾行李准备前往旧金山时,这个本应该在一万多公里以外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夜色寂静,是初冬,他整个人沉浸在昏黄的路灯边,忽明忽暗的光线半遮,看不清面容,穿着件成熟的黑色大衣,英俊、冷淡而沉稳,寡淡的疏离感,仿佛冷涧深雪,身高腿长,脚边放着棕色行李箱。

    华初恩听到自己心脏在清晰地跳动。

    他安静看着她,一会儿,轻声说:

    “天气这么冷,穿多件衣服。”

    华初恩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她放下行李箱,迈开脚步,手伸开,像展开翅膀般冲上去猛然扑向他,又松开,想踹他又舍不得踹,什么话都哽在心头,他苍白唇线紧闭,低着头抱她,怀抱特别温暖,又带着风尘仆仆的空气味道,面颊贴着她的鬓发,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仿佛敲打着人的心脏。

    “你说,你放下我了。”

    华初恩埋在他胸膛前,鼻尖涔出一层薄汗,心跳如擂,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浸湿男人衣领:“是你放下我了,是你要结婚。”她整个人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老娘行李都准备好了,我都准备好在你的婚礼现场被你羞辱了,你要跟谁结婚,你除了我还想跟谁结?”

    “......”

    华清越没松开她,手指轻轻抹开她的眼泪,修长且骨节分明,温度低得仿佛零下八度的冰块。浓黑的睫毛低垂下来,低头轻柔吻她的唇,很轻很柔,像是安抚,退开,看着她,半天才缓慢吐出一句:“什么结婚?”

    “......”

    短促地沉默一下,华初恩红着眼,“不是你要在旧金山结婚吗?老爹说的。”她攥着他的袖子不放,“你不能结,快点把婚礼取消。”

    她猛地推了他一把,怒喊:“快点!”然后又一头猛扎进他大衣里痛哭。

    华清越看着她,镜片后的双眼无奈至极。

    “你觉得我会跟别人结婚?”他好像叹了口气。

    “华初恩,原来这么多年我真的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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