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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那些仿佛行尸走肉的野人，忽然停下了动作，纷纷抬头，动作整齐像是傀儡一般。
目光遥遥向高空扫来，凝视着三人，露出诡异笑容。
“燃灯？”
猴哥皱眉。
“诸位得遇佛国，当属无上荣光，何以行此悖逆手段？”
众多野人齐声喝问，嗡鸣阵阵，宛如蝉语。
吵得三人一阵心慌意乱。
良久之后，待声音停歇，猴哥才露出冰冷笑容，嘲讽道，“燃灯，你居然管这里叫佛国？”
“真不知道你拜入佛门这么久是如何修行的，竟没有半点至善仁念。”
“非也！”
万千野人回复，“天下万物运转，自有其本性规律。”
“佛宗教义从一开始就步入了歧途，扭曲人心，何以为善？”
“依贫僧看，唯有顺应自然，方为大善！”
……
“荒谬，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良善之举？”
猴哥指向下方。
无数荒山内，随处可见弱肉强食，血淋淋的厮杀欺压。
底层劳苦工作，命不保夕。
高层骄奢淫逸，奢侈享乐。
直将人间惨剧演绎到了极致。
而不论高层还是底层，最终走向的唯有毁灭。
然后再有新的秩序诞生，一如先前。
循环往复，交替不止。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这才是天道真相，何必以外界框架蒙蔽本心？”
万千野人齐声开口。
“放屁！”
猴哥辩不过燃灯古佛。
或许现在应该叫燃灯魔尊。
不过叫什么都无所谓了，猴哥本来就不善言辞。
此时动怒，更懒得与他分解，单手一指，定海神针便是凌空飞起。
在虚空迅速变大，宛如擎天巨柱一般。
随后轰然掉转，横砸下来。
“轰！”
恐怖轰鸣传来。
大地巨震，
这一棍瞬间便敲碎了上千座荒山。
方圆十几万里，尽化齑粉。
“好强！”
玉儿站在旁边，亲眼看到如此一幕，忍不住心生震惊。
此时方才明白，先前与猴哥交战，对方根本就没使用全力。
如今才是真正动手。
像这般攻击，恐怕就是眼前的诡异的世界，也最终经不住几棍。
然而，还不等众人心神放松。
下方烟尘便是一荡，像是被莫名规则镇压。
接着全新的荒山与无数野人浮现。
抬头凝视猴哥，似在嘲笑其无能。
“没用的，贫僧已与天道相融，你不可能毁灭这里。”
“这样的荒山，我一念便能诞生无数，你又如何摧毁？”
万千野人双手合十，盘膝静坐，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表情。
可惜在这些野人身周却飘荡着滚滚魔气，并显得越发厚重。
两者之间形成鲜明对比的同时，又平添出一份诡异的和谐感。
“与天道相融？你还真当自己是圣人了？”
猴哥嗤笑出声。
虽然话语讥讽，但却并未急着再次动手。
因为凭借无数场大战积累的战斗经验，他已经敏感察觉出情况不太对劲。
“丫头，你参悟的是土之大道，如果换成你在地府，遭受刚才那般破坏，你彻底修复完毕需要多久？”
猴哥沉吟片刻后，转头像玉儿看去。
“我与地府相融，操控由心，但类似刚才的那种攻击，想要恢复，全力运转也需要数个呼吸。”
“而且还不能做到这般举重若轻，无声无息。”
玉儿思索着说道。
“无声无息吗？”
猴哥眼前一亮，感觉抓到了什么。
紧接着心头一震，终于明白过来。
“是了，这般庞大的改动，怎么可能做到无声无息？”
“何况那些土著的复生也不对劲，哪怕是圣人都不可能随意复活生灵，又何况区区燃灯？”
“所以……”
“你的意思是？”
玉儿疑惑的看着他。
只见猴哥冷眼观瞧下方，沉声道，“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从进来的瞬间我们便已经陷入幻境，眼前所见皆为虚幻，并非真实。”
“竟然是这样，那该如何破解？”
玉儿有些抓瞎。
祖巫肉身强悍是不错，单独拎出来的战斗力也不弱。
可是每个祖巫擅长的法则不同，玉儿更倾向于暴力正面对抗。
玩起幻境这些虚的就找不着头脑了。
当年十二祖巫联合才战力无双，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更能毁天灭地。
可单凭玉儿自己，哪怕有烛九阴配合辅助，也对幻境一点办法都没有。
“放心，我有办法。”
关键时刻，猴哥永远那么给力。
只见他撤回定海神针，悬在身边，接着便凌空盘坐，双手结出一个古怪印诀。
若是沈炼在此，定会一眼认出。
猴哥所结印诀正是九字真言当中的不动明王印。
其双手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组合。
全身佛力激荡暴涌，将身体染出重重金光。
接着印决猛然向外一推，口中暴喝，“临！”
“嗡~~~~~~”
金光仿佛太阳一般瞬间扩散。
身周虚空开始不受控制的嗡嗡颤鸣。
无数碎片剥落。
被金光照射之处，像是瓷器打碎般开裂。
万千野人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然后，一道道裂缝蜿蜒爬上身体。
“咔嚓……”
“咔嚓……”
……
碎裂的声音逐渐响起，连成一片。
短短瞬间，蛛网般的裂痕便已经布满整个世界。
终于——
碎裂音越来越密集。
最后“砰”的一声，整片世界崩溃。
真实的场景在众人眼前显露。
这是一片黑红交杂的空间。
四周空无一物。
没有荒山，也没有密密麻麻的万千野人。
唯有不远处，一团血肉凝结的怪物在虚空蠕动。
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庞大的集合体，表面筋肉虬结，长了数十颗脑袋，每一个都是燃灯形象。
更有近百手足，无序的生长在肉团各处，四下挥舞。
“桀桀……不愧是斗战圣佛，战斗经验足够丰富，居然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肉团怪物发出阵阵阴笑，声音从几十颗脑袋中传出，叠加在一起，和幻境中万千野人的嗡鸣一模一样。
“燃灯？”
“你竟然搞成了这幅模样。”
“呸，还真是恶心。”
猴哥忍不住啐了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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