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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耀先很快就来了，一来就垮着脸抱怨起来。
“六哥，打扰你休息，实在对不住。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查到线索，我身边那些人都是新手，经验不足，这种大事，只能找六哥你帮忙了。
但六哥你放心，这次让你帮忙，不是因为翟东元的事。”
郑耀先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是不是翟东元的事，而是人的事。
李科长，那姑娘，一脚踹开我房门，喊着‘郑耀先，我是政治部的，快起来。’
政治部的人突然闯门，任谁都会吓个半死。”
郑耀先当时是真被吓到了，政治部的人闯进来，他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李文晟微微一愣，没想到陈文琪居然这么虎！
“六哥，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叫你。”
郑耀先长叹了口气，说道，“说吧，李科长，让我干什么？”
李文晟朝先施公司抬了抬下巴，“六哥，二楼，楼梯口看不到的两个角落柜台，跟售卖员聊聊。”
郑耀先是何等的聪明，立马明白这是有日谍。
他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就朝先施公司走去。
十几分钟后，郑耀先出来了。
“六哥，知道哪个吧？”
“知道，圆脸蛋，东北口音。”
“那六哥，麻烦你盯紧点，她应该是丛婉云的传信员。”
“放心，我的招子亮着呢。”
这里交给郑耀先了，李文晟却没有回二处，而是在先施公司到翟家最近的路线上，走走停停。
那个售卖员很可能是日谍，但情报工作，光靠可能是不行的，要是搞错了，那一切功夫就白费了。
走走停停，查了一下午，没发现哪家店铺有异常，李文晟便回家休息。
回到家没多久，那个便宜表叔母就打来电话，问他对陈文琪的感觉。
李文晟直接说不合适。
陈文琪虽然很惊艳，但他们不可能。
陈文琪是便宜表叔的铁杆追随者，他呢，以后一定会跑路，他们之间没法走到一起。
翌日凌晨六点多，浓雾环绕，被电话吵醒的李文晟，在街边买了早餐，急忙赶往二处。
来到防侦科，熬成熊猫眼的书生，兴奋喊道，“科长！”
“进办公室说。”李文晟嚼着油条，朝办公室走去。
一进入办公室，书生立马递上审讯笔录，“科长，这是口供。”
李文晟急匆匆赶二处，是因为书生打来电话，丛婉云招了。
李文晟接过文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
丛婉云原名川本和子，在岛国本土受训成为一名间谍。
因成绩优越，毕业时，教官给了她一条小狗，说这种狗来自爱尔兰，智商非常高，对情报工作，能有很大的帮助。
34年，她来到华夏，在金陵潜伏，统领雁归小组。
36年年初，高科课总部命令她打入翟东元身边。
于是她找人毒死翟东元太太，然后迅速与翟东元打得火热，两个月后，她嫁给了翟东元。
这两年，特高课从未给雁归小组下达过任务。
直到两个半月，特高课在英国的分部，打探到法币制造技术已经改良，将会送往山城，便给她下达了任务，偷取文件，为此，还给她了一个间谍的联系方式。
这个间谍代号青影，没有组员，没有上级，受特高课总部直接领导。
青影明面上的身份，是在行政院打扫卫生的工人。
一个半月前，英国和果党联系，将由埃贝特携带文件送往山城，青影就在行政院查到果党将安排埃贝特入住盛公馆，护卫工作将由税警和军统共同负责。
护卫埃贝特的防卫工作，军统保密不强，很快就查到，军统将派二处防侦科去护卫。
税警她们没法下手，只能从二处防侦科入手，查清刘祖康的情况后，丛婉云和青影制定了计划。
先派人半夜将盛公馆那个狗洞砸开，然后丛婉云通过翟东元的侄子，认识刘位，再勾搭上刘位，让刘位引导刘祖康坚信，讨好一个男人，就得送女人。
在埃贝特到来的前一天，丛婉云将狗交给了青影。
和青影联系上后，丛婉云经常以外出逛街的名义，和青影在盛公馆后面训练狗，青影早已和狗熟络。
侍从室给盛公馆安排佣人，是派给下面的人去找，然后侍从室审核。
青影买通了一个负责卫生的主管，将她报了上去，因为青影在山城潜伏多年，侍从室审核没查出什么，青影顺利进入给盛公馆安排的佣人。
在埃贝特下飞机时，青影与那群佣人进入盛公馆。
然后青影通过狗洞，将早就放在狗洞外的狗引进来。
青影将狗藏在盛公馆厨房的柜子里，等到凌晨四点，青影潜入埃贝特房间，偷走文件，然后绑在狗的腹部，将狗从狗洞送出。
之前训练多次，加上外面还安排了人，青影本以为不会出错，但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因为主人没在身边，青影又在盛公馆里面，没有熟人，那条狗跑错道了。
事后，他们派人去寻找狗，也让陈位派心腹一起寻找，最后他们怀疑江大刀，便抓了江大刀。
审问江大刀过后，才知道狗走到江大刀家门口叫了声，惊醒了江大刀，江大刀出来就把狗杀了。
第二天江大刀准备煮狗肉，剥皮时发现了文件，但因为文件都是英文写的，江大刀看不懂，将文件和狗毛一起丢给了，卫生队负责运输垃圾的人。
后面，丛婉云她们派人去垃圾处理站到处寻找，但一直没找到。
雁归小组一共五人，丛婉云，她身边那个三叔的下人，在先施公司的售卖员，最后两个都是国泰电影院的售票员，对外身份是一对夫妻，由他们掌管电台。
她的上级是魔都特高课，下达任务都是用电台。
雁归小组的运作是，丛婉云跟先施公司的售卖员接头，售卖员跟国泰电影院的售票员接头。
那个三叔，是丛婉云的警卫员，负责保护丛婉云安全，和辅助丛婉云与先施公司售卖员接头。
丛婉云交代的很详细，雁归小组所有的本名，掩藏身份的名字都说。
至于青影，她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在行政院打扫卫生。
李文晟仔细看完口供后，思索片刻，吩咐道，“打电话，把施副科长他们都叫来。”
“是，科长。”
很快，施晓珍几人来到办公室。
“白颜，你去提审丛婉云，通过丛婉云的描述，把所有人的样貌画出来，尤其是代号叫青影的。”
“是，科长。”
李文晟从刚才从审讯笔录上抄写的两张纸中，拿起一张递给施晓珍。
“施副科长，你和枪痴带人抓这两人，这上面是他们的资料。”
接着，李文晟拿起剩下那张递给书生，“书生，你去抓先施公司的售卖员，这人我让六哥在帮忙盯着，抓人前，和六哥说声。”
“是！”X3。
他们一走，李文晟望着审问口供，皱起了眉头。
丛婉云交代的很详细，和他查到的线索，也都对得上，可他就有种感觉，不对劲。
思索片刻后，李文晟呢喃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都云里雾里，这突然一下全部查清，让我感觉出错了?”
这种可能性，李文晟觉得很大，可他心里又总是有点不对劲。
思前想后，李文晟有点不放心，便离开二处前往中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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