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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青山似玉 > 第24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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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喝……”

    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盛庭充耳不闻,继续一勺一勺将汤喂完。

    放下碗,他探了探初霜的额头,去浴室取来温热毛巾给她敷上。

    他做这些事情时都是有条不紊默默行动,并不多话。

    喝了红糖燕窝,初霜眼皮渐重,无知无觉又睡了过去。迷糊间感受到有只手伸进被子,在她小腹贴上个暖融融的东西,渐渐的,小腹的坠痛开始慢慢缓解。

    她微蹙的眉慢慢舒展,精致面容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盛庭垂眸静静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觉睡得并不十分安稳,初霜中途醒过一次,盛庭还守在床边。

    床头落日灯光晕里,男人浓眉微敛,睫毛与鼻梁都落下阴影,手里拿着电子测温仪在查看。

    从初霜的角度看,光线正好将他优越的面部轮廓勾勒完成,下颌凌厉,薄唇紧抿,山根鼻梁线条起伏完美。

    他身后是满室昏暗寂静,只有床头这盏孤灯将两人圈在同一画面。

    端详着这张侧脸,初霜久久没眨眼,分不清自己究竟清醒还是迷糊,有一点却很明确——她心里刚刚疼了下。

    转瞬即逝的两秒,心尖掠过的酸涩与微微窒息感让一切反应都变得迟钝。

    眯眼缓解了下那点不适,初霜一眨不眨凝视这张脸,呼吸微促。

    之前那种熟悉感前所未有的强烈,甚至到了牵动神经的程度。

    记忆深处某个灰蒙画面呼之欲出,有些地方开始与眼前重合。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男人抬眉,看见她发红的眼尾。

    “我们,”初霜看进他沉静的瞳子里,一字一句动唇,“是不是在哪里……”

    见过。

    不知为何,说到后面喉头一紧,眼眶浸润。

    盛庭将她一切看在眼里,伸手覆上她眼睛,“还没天亮,继续睡吧。”

    那嗓音低缓磁性,令人心安,初霜像被按了开关,仅存的那点清醒意识消散,陷入混沌的前一秒眼角滑下一滴泪,被男人屈指带走。

    下过雪的清晨天光大亮,初霜醒来懵了一瞬,这不是她的卧室。

    一看身上的被子,高级灰,分明是盛庭的房间。

    正发懵,房门被人推开,盛庭端着早餐进来,“醒了?”

    “嗯。”初霜拉了拉被子起身坐好,“我怎么会在这里?”

    把早餐一一摆好,将红豆薏米粥递到她手上,盛庭掀唇,“你房间的地暖坏了,昨晚又没关好窗户,那房间像冰窖。”

    “原来。”

    她睡觉之前喝了不少酒,夜里又被寒风冻到,加上突然造访的生理期,说病就一下子病倒了,昨晚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那酒我不是故意喝多的,只喝了三杯左右,剩下的被我不小心撞倒,全洒在地上了。”

    记得他昨晚以为她把所有酒都喝完时那冷峻的神情,初霜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三杯还少吗?”盛庭淡淡反问,“你连自己是什么日子都记不住?”

    “提前了,”初霜低头,“还差几天呢。”

    谁知道这次会提前,她生理期一直都挺难捱,但像这次一样痛到打滚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你以前也是如此?”

    “没有。”初霜摇头,“我不会在特殊时期喝酒的。”

    盛庭睨着她微翘的睫毛,“我是问,你以前生理期也这么严重么?”

    初霜微顿,“少女时代那会儿很严重,经常痛到打滚,家里时常买中药调理,上大学后轻松了些,但比起大多数人来还是要吃些苦头。老中医都说我这种体质是……”

    盛庭:“体寒。”

    “嗯。”

    “侧卧我会找人重新修缮,这几天你先住主卧吧。”

    对上他眼里的清明,初霜抿唇,“好。”

    盛庭眼下有些淡淡乌青,昨晚照料她到那么晚,好几次睁眼他都一直在床边。

    本就出差周转多日,回到家还没好好休息便连夜照顾她这个病人,联姻做到这个份上,他完全尽到丈夫的责任。

    其实昨晚他大可以一个电话找人来照顾她的,但他还是亲力亲为了。

    或许他们之间,并没那么泾渭分明,盛庭这个人,内敛过头,内里还是温和的。

    “昨晚谢谢你照顾我那么久。”初霜目光赤诚,这话说的极认真,“你本来就舟车劳顿,还劳烦你照顾我一晚,给你添麻烦了。”

    瞥见她眼里的认真,盛庭薄唇轻启,“希望是最后一次。”

    “别再生病了。”

    “嗯。”

    吃完早餐,初霜要找手机,盛庭问她要做什么,她说给公司请个假。

    “我替你请过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组?”

    盛庭:“我打给了盛炀,他底下的人会处理。”

    这个途径倒是简单高效,只是谁家员工请假是从大老板那传信到部门?

    那还不等于告诉部门那些人,她上面有人?

    瞧着她神情的几分复杂,盛庭疑问:“怎么了?”

    初霜弯唇,“没怎么,谢谢。”

    “给你请了三天,好好在家休息吧。”

    “三天?”

    “嫌少?”

    初霜沉顿片刻,“也好,那这周过得还挺快的。”

    上两天班就接着周末,很好。

    盛庭递过一个暖宝宝,“贴着。”

    看见暖宝宝,初霜想到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时小腹贴上的温暖,以及心绪最脆弱时那股强烈的悲戚与熟悉感。

    男人侧身伫立窗前,手里的杯子冒出热气,目光瞭望的远方是天连地无尽的白。

    北国的初雪总是洋洋洒洒。

    细细凝视他身形轮廓,黑衬衣下背脊挺拔,衣服下摆扎进裤头,长腿显眼,雪景衬着清冷眉目,风骨犹存。

    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他。

    在窗边喝完早茶,盛庭一回头便对上了某人一直未挪开的视线,“想喝茶?”

    初霜清咳一声,“没有。”

    “天冷,多睡一会儿。”

    收了餐具男人退出房间。

    初霜在床头发了会儿呆,拉被子躺下,深呼吸,鼻尖萦绕着清列冷香,独属于他的味道。

    将被子拉过鼻尖,她眼睛一眨一眨看着天花板,心尖有点热。

    不久后,门外窸窣有声,蓦地侧头看去——是小金毛。

    “是你啊。”

    金毛小跑进来,摇着尾巴在床边看她,前腿若有若无勾一下床单,一副跃跃欲试想上床的模样。

    “不行,”初霜出声拒绝,“你会掉毛的,这是别人的床,不能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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