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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岚嘴里还骂着：“不要脸的老东西，活腻歪了，乡下人怎么了，打你你还得受着！”
老太婆：“不讲理啊，要死哟——”
“砰！”
徐岚把门关上，四周安静了，站在门外的老太震得耳朵疼。
屋里言崽和喜崽一个两个都醒了。
一个醒来到处看看，另外一个要哭，还没哭出来呢，乐崽往床上一趴，盯着爱哭的弟弟——
四周安静。
江燃被吵醒了，打个哈欠来看阮念念的情况：“我去洗个手，给你削个苹果。”
医院洗手池在统一的地方，阮念念也不疑有他。
看着乐崽和两个娃，但凡喜崽有想哭的时候，她都在旁边数123，像是唐僧给孙悟空念经似的。
明明才出生的小孩，按理说什么也不懂。
也不知道和他姐姐沟通了什么，瘪瘪没牙的嘴，也没哭出来。
江燃回来给她削个苹果，切成小块，分给徐岚半个，徐岚挥手：“我不吃，那老憨货，没安好心，你们得多注意点她，听到没。”
阮念念点头：“我俩知道，原本想今天出院的，但时间晚了，想着明早去出院了。”
她现在明白了，她这婆婆的温柔，也只看在谁面前呢。
把苹果从江燃手里接走：“娘，你吃，这还多着呢。”
苹果也不是当季的，不知道是哪储存的，江燃在副食店看到了就全部买过来了。
儿媳妇给的，徐岚就接过来。
乐崽也要，江燃再给她分一块，然后切成更小的方块喂阮念念。
屋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隔壁病房，一个消瘦脸上全是皱纹的女人，面容慈爱的看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眼底划过一丝温柔：“来弟，你说肚子里是不是弟弟？”
来弟最小，看看那病床上消瘦的人，再看看那鼓鼓的肚子，眼眶突的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道：“是弟弟。”
女人完全没留意女儿的神情，听到自己的满意的答案，笑的更开心了：“村里的神婆说了，是弟弟，这次一定是。”
“生个男娃，你就是咱家的功臣。”一个憨实的男人开口。
老太婆也在旁边念：“一定得是个男娃，咱家的香火不能到你这断了，你算算你在医院花了多少钱了……”
*
阮念念夜里是被吵醒的，外面一阵哄闹声，把孩子也给吵醒了，皱着眉头起来。
捞过哭的厉害的喜崽先喂奶。
打着哈欠问江燃：“咋回事啊？”
江燃也是刚醒来。
微微摇头。
徐岚听着外面不断的吵闹声，伸个懒腰：“你俩先喂奶，我去看看。”
乐崽也跟着要出去。
徐岚就拉着她的手。
阮念念给喜崽喂饱了，江燃也给言崽喂饱了，小家伙喝奶粉也不闹，喝饱了就躺在阮念念身边，阮念念打个哈欠：“有没有东西吃了，我先吃点，晚点该喂言崽了。”
生了乐崽，她还没有很强的饥饿感，生了这俩，她喂一次奶，没一会就饿了，现在的食量直接是之前的两倍。
江燃给她也冲了一杯奶粉：“你先喝了，一会咱娘回来，我去找地方给你煮碗面。”
外面热闹的声音还不断传来，一会，徐岚抱着乐崽过来了，手还捂着她的眼：“哎呦，不能看，不能看， 江燃，你去外面抽个烟，避避邪。”
江燃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不过也听话的出去又专门点了个烟。
徐岚放下茫然的乐崽。
阮念念还没问话呢，徐岚又开始在屋里骂，不过她是对着空气骂的。
模样有点神神叨叨的，阮念念看的不解，小声问乐崽：“你奶奶这是怎么了？”
乐崽摇头：“不知道。”
“外面有人死了。”乐崽一会丢下一句话。
阮念念打个冷颤，怪不得她婆婆这样呢，估计也是大半夜吓到了，又担心孩子。
等她骂完，徐岚回头道：“隔壁那家，生娃难产，人还没去呢，正在抢救呢，不能乱说话，听到没。”
乐崽茫然，清澈的眼睛看看阮念念再看看徐岚：“我没有乱说话。”
“死了，是一个小弟弟和女人。”
阮念念闻言也抖了一下：“好了，不管别人，别再提了，麻麻怕。”
她不怕什么丧尸，但中式恐怖虚无缥缈的阿飘她怕，特别是她穿书了。
怪渗人的。
乐崽倒是不怕，闻言还抱着阮念念的胳膊：“我保护麻麻你，我数123……”
江燃去外面点了个烟又进来。
对着阮念念道：“早知道下午就走了。”
这不是谁也不知道嘛。
原本阮念念还饿，发生了这个事情，她也不饿了，睡觉都是让两张病床合在一起，和江燃一起睡得。
晚上睡不着躺在江燃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你说，那女的也可怜，孩子也可怜，死了也可怜，不死也挺可怜的。”
江燃顺着她的长发：“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怪别人。”
“你说的也有这个原因，不过，社会家庭对她的教育不同，她身边的丈夫，婆婆，或许连她亲生父母都教育她要有孩子，有男孩子，这才是她的立身之本，时间长了，她也会自己怀疑自己。”阮念念今晚睡不着，似乎格外感性一些：“不过我也不是说她没错，总之，就是又可怜又可恨。”
“她丢了自己的女儿，对她几个大点的女儿也不好，也不是无辜的人。”
江燃听着她的话，大掌抚着她的脊背：“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咱们对乐崽都是一样的，以后，不行乐崽要结婚，就找个长得好看的，入赘咱们家，我看谁敢让她过的不好。”
阮念念原本有点伤感的心情，完全被江燃破坏了，她怀疑，江燃就是趁机说出这样的话。
阮念念靠着江燃，低声和他叨咕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等到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外面依旧吵吵闹闹的，徐岚端着小米粥：“快喝点，再吃两个鸡蛋，江燃大清早去找厨房给你炖了鱼汤。”
阮念念漱个口才开始吃，听着外面的哭声，看看徐岚道：“娘，外面怎么样了？”
徐岚摇摇头：“一尸两命，现在她们家人正闹呢，说是医院的不是，正在哭让她赔大孙子呢——”
“你说她那媳妇，也是过的难，生了这么多年孩子，死了都没人提，还不如一个刚出生的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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