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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芳看见他笑眯眯的，没有对他恶言相向，但眼神里的厌恶不难看出。
沈戾有些不明所以，明明眼里的厌恶藏不住，脸上却带着笑意，那笑意不是工作时礼貌的态度，倒是有点像幸灾乐祸。
他最近过的很好，没有能让她值得这么高兴的事情。
纪舟野冷冷的看她一眼，周丽芳唇角的笑僵了下，转身离开。
直到晚餐结束，周丽芳都没出现。
纪舟野去买奶茶了，沈戾在停车的地方等他。
听到身后有动静，沈戾转身看过去，周丽芳看着他笑，笑的太夸张，脸上的褶皱很深。
沈戾眉头轻皱看她。
周丽芳无声的笑着说：“你妈快死了。”
沈戾眉头皱的更深几分。
周丽芳从无声的笑变成疯魔的笑，“我说你妈快死了，周丽芬快死了，我前段时间见到你妈了，她得了肺癌，很憔悴快死了，哈哈哈~以后你就没妈了。”
她的笑声格外刺耳。
沈戾算是明白了，周丽芳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他淡淡的“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然后呢？”
见沈戾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周丽芳的笑僵在唇角，缓缓的敛下，脸上的笑意全无，“你妈都快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
沈戾反问：“我为什么要伤心？”
“你是他儿子，她是你妈。”周丽芳情绪有些激动。
沈戾笑了，笑的冷淡，“我没妈。”
周丽芳见沈戾无动于衷，觉得眼前人是真的冷血又冷情，亲生母亲快死了，都可以这么淡定，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是他在意的。
“你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冷血动物。”
“你这句话说的没错，我确实冷血，周丽芬还说过我是疯子。”沈戾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我确实是疯子，疯起来想杀人那种。”
周丽芳被沈戾的话震慑到，吓的都忘记了呼吸。
这一刻，她真的认为沈戾就是个疯子。
唇角轻蔑的笑意。
眼底的戾气。
周丽芳被吓走了，估计经过这次的事情再也不敢来招惹沈戾了。
纪舟野买奶茶回来碰巧看到这一幕，沈戾收起眼底的戾气，接过纪舟野递过来的奶茶，轻笑出声，“就周丽芳那点胆子，还敢来挑衅我，我跟她说疯起来杀人，她真信了。”
“那你会吗？”
“当然不会，我又不傻，杀人要吃牢饭的。”沈戾用吸管把奶茶戳开，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笑，“挺甜的。”
一杯奶茶或一颗糖就能哄好的人，再疯又能疯到哪里去。
冷血冷情是旁人觉得，他从不冷血，也不冷情。
他有在意之人，也有家。
对他好的他自会用真心对待。
纪舟野笑着凑近他，“甜吗？我尝尝。”
沈戾天真的以为纪舟野是想喝他手里的奶茶，把奶茶递到他嘴边时，被他移开。
纪舟野扣住他后脑，重重的在他唇上吻了下离开，笑的邪恶，“嗯，真甜。”
不知道他是在说奶茶，还是别的。
沈戾慌乱的看身边有没有其他人看到，好在没有，这边的环境又昏暗，就算是有也看不太清。
他推开纪舟野，“纪总，注意点形象好吗？”
“好的。”
回到车上，沈戾慢悠悠的喝着奶茶，垂着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纪舟野看出他心情不太好，“周丽芳找你说什么了？”
沈戾没打算隐瞒，“周丽芳跟我说周丽芬快死了，得了肺癌。”
“周丽芳的话有几分真？”
想起周丽芳高兴的模样她说的话不会假，“她笑成那样，不会有假。”
等红绿灯时，纪舟野握住他的手，“你在纠结什么？”
“我……”沈戾犹豫着，什么也没说。
纪舟野不问了，回到庄园后，他把沈戾叫到书房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那段视频是婚礼场外的，周丽芬跟保安争执时，没进去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换做以前的周丽芬她肯定会大闹，闹的人尽皆知，这次她没有，许是真的对沈戾有一丝的愧疚，才用短信祝福，没去找过他，打扰他的生活。
沈戾看完视频沉默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看向纪舟野，“周丽芬之前做的种种我不会原谅她，可若是我现在不管她，这件事会跟随我一辈子，我不会心安。”
周丽芬给了他一条生命，就当是还给她的。
沈戾找到周丽芬后把她送进了江城最好的医院，并找了两个护工替换着照顾她。
周丽芬住进医院后，沈戾没去看过她一次，而她每天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里发呆懊悔。
身边有护工她也感受不到一点温情，护工拿钱办事，只做好本职工作。
她是癌症晚期，就算在最好的医院，也救不回这条命了。
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接受了命运，她这一生就像是个笑话，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烂。
对于周丽芬来说，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结束这场闹剧。
在医院这段时间，她被病痛折磨，经常半梦半醒间会梦到沈戾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
沈之城在家总是笑意盈盈的，从没有对她和沈戾大声的说过一句话。
沈戾也很乖，总是去讨好她，只是她从没有正眼看过他，总忽略他。
她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如果岁月能重来，定好好守护这个家。
可是没有如果，岁月不会重来，沈戾更不会原谅。
周丽芬临死前也没能见到沈戾一面。
沈戾没给她办丧事，将她安葬在郊区离沈之城很远的墓园。
车在路边停着，沈戾坐在车里抽烟，熟稔的弹了下烟灰，侧眸看身边的纪舟野，“这根抽完就回去。”
过了会儿，沈戾把指尖的烟掐灭，“走吧。”
周丽芬的死没给沈戾造成特别大的影响，但也不能说没有丝毫影响。
沈戾去沈之城的墓园看他，带了鲜花，在墓碑前呆坐许久。
几日后，沈戾消化了周丽芬去世的这件事，状态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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