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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逞娇 > 第98章 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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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御医也是今日给鹤语诊治回房后,才听说了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包括后来传进耳朵里那些鹤语在看松轩的所作所为。他将谢夔叫出来,便是想要与之讨论鹤语现在的状态。

    “殿下平日里就不爱见血,如今,听闻殿下今日在宴会上的壮举,所以下官斗胆猜测,殿下一直犯恶心,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受惊,更是因为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杀人。”蔡御医将最后两个字讲了出来,“这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调理身体,殿下心头的想法也很重要。”

    谢夔听到这里时,眉头已经狠狠蹙起。

    随后,他冲着面前的老御医抱了抱拳,“多谢御医提点。”

    他差点忘了,对于他而言,手上沾满鲜血是寻常事,但是对于鹤语而言,一个在来朔方之前,甚至连山匪都不曾见过的小公主,现如今,为了站在自己身边,主动举起了手中的匕首,逼迫自己面对了从前最是厌恶的血腥场景。

    这些对于鹤语而言,本身就是一场噩梦。

    现在鹤语忍不住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怕不就是因为今日之事。

    想到这里,谢夔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弹。

    直到珍珠端着刚熬好的药进门来。

    珍珠推门而入时,一抬头,差点没能被此刻伫立在房间内一声不吭的谢夔吓死。

    “驸马?”珍珠疑惑。

    而当她看见谢夔转身的那瞬间,眼底像是流星划过一样转瞬即逝的晦涩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给我吧,你们可以下去了,今夜我守着她。”谢夔在说这话时,伸手接过了珍珠手中的药碗。

    珍珠递上前,有些迟疑道:“驸马,殿下她不爱喝药,尤其是很苦的药。”

    今日这一副药方,她守在药炉旁边时,闻着味儿,都能猜想到能有多苦。

    她家殿下,其实还是个天真的小女娘,被过分宠爱,又怕痛又怕苦。

    谢夔点头,示意自己已知晓,随后很快,他手中端着药, 转身朝着内室走了去。

    房间里的人都已经下去,就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的鹤语。

    谢夔刚走近,就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人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谢夔轻轻地拍了拍鹤语的肩头,“殿下,起来喝药。”

    鹤语不吭声。

    谢夔皱眉,不由又喊了声。

    “我睡着了。”背对着谢夔,在床上的人闷闷开口。

    听见这话,谢夔忽然反应过来鹤语这是想做什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有人为了逃避喝药,还会这么幼稚地装睡。

    “别任性,快点起来,先把药喝了,再去睡。”谢夔才不会那么快妥协,尤其是在有了蔡御医和珍珠给的提醒下,他才不会让鹤语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

    可是在床上的鹤语听见这话,干脆直接伸手,将被子一拉,盖过了自己的头顶,“听不到听不到。”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这一幕,谢夔觉得有几分好笑。但是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纵着鹤语,今日他也不能就这么由着鹤语的小性子。

    谢夔将药碗放在床头,然后脱了鞋上床,直接将把自己卷在了被子里的鹤语扒拉了出来。

    后者力气很小,哪里可能是他的对手?

    很快,鹤语就被谢夔抱在了怀中。

    她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因为刚才在被子里跟谢夔的“争斗”,现在看起来显得有些凌乱,再配合着她此刻不满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傻气的娇憨。

    鹤语在看见谢夔又要转身去拿药时,她捏着鼻子,一脸抗拒,“我闻着这味儿就知道很苦,我不要,我不喝!谢夔,我不要!”她大声反抗说。

    谢夔是真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小女娘,“生病了就应该乖乖喝药。”谢夔耐着性子说。

    鹤语:“我不。”

    谢夔:“那我喂你。 ”

    鹤语被他禁锢在怀中,虽然逃不掉,但是她一转头,梗着脖子,就是不配合。

    哪怕谢夔喂药,也不张嘴。

    谢夔到现在是体会到了珍珠和蔡御医在对自己说那句“殿下不喜喝药”话时的无奈,恐怕从前想要给面前这小公主喂药,怕都是花了好一番功夫。

    若是换做旁人,谢夔才懒得多看一眼。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碗药,再苦的药,闭着眼一口喝光就不完事儿?横竖是治病重要,不想喝药的,那就自己等死。这点小挫折,或者说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是挫折的小问题,都忍不了的话,何必还活着?

    可是现在眼前的人是鹤语,他不由拿出了百分百的耐心,“听话,张嘴。”谢夔将药勺递到了鹤语的唇边。

    那刺鼻的苦味,怎么都压不住。鹤语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抗拒得不行。

    可是无论她怎么躲,谢夔的那只拿着药勺的手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她唇的位置,锲而不舍地追逐。

    鹤语:“……”

    躲不开,她气得眼睛发红。

    原本开始忍不住吐了一会儿,她眼睛里就是湿漉漉的,现在一生气,抬头时,那双眼睛就有些叫人分不出来究竟是她气狠了,还是委屈惨了。

    现在看着鹤语这双眼睛的人是谢夔,不管鹤语这双眼睛里究竟透着什么情绪,这一次,喂药的人还是心头一软。

    谢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听见自己又问了一句平日里他绝不会如此让步的话。

    “怎么才肯喝药?”谢夔好脾气问。

    他这模样,要是被手下的朔方军见了,怕不是人人都觉得是见了鬼。

    谁见过谢夔对不讲理的人如此妥协地讲过话?

    但现在,谢夔像是没看见鹤语的任性一般,只是耐着性子问她,要怎么样才肯喝药。

    鹤语:“这不公平,我一个人吃苦。 ”

    她这话就是在挑衅谢夔。

    那她也不管,反正就算是吃苦,也不能她一个人。

    谢夔听见这话后,眉头一松,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他问:“想要我跟你一块儿喝?”

    鹤语点头,她笃定了谢夔不会这么做,毕竟,谁喜欢喝药呢?还是这么苦巴巴的药。

    可是下一秒,鹤语就看见抱着自己的男人点了点头,“好啊。”谢夔的声音在这时候也一并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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