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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在山中清修久了，不免也会觉得无聊。
这每三年一度的外门弟子选拔大会，便算是大家修行之余的一点小消遣。
陈安自然也是这观战的人其中一员。
选拔大会的规则很简单，每位有资格参加的弟子，会预先在办事处报名，然后由外门执事进行统一分组。
最后决出前三胜者，升入内门。
大部分内门弟子，都会经历这么一个阶段。
像陈安这种特招的，其实才是极少数。
看台之上，少年没有和别人聚在一起，而是单独立在一侧。
他微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虽然明知姐姐不可能失败，但陈安这会儿还是有点紧张。
甚至比他自己凝练筑基时，都还要紧张一点。
非要类比的话，就像是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家属，恨不得亲自上阵。
想到这，陈安忽然把目光移到了比试场地的对面。
那里站着一个灰衣青年，约莫二十来岁左右。
此人名唤王烨，练气四层巅峰，也是此次选拔的大热门之一。
他见到陈安望来，莫名心中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陈安眼神闪动了下，摩挲着下巴，心说要不然先帮姐姐解决两个？
只要把那几个大热门都绑起来，想来也就不怕姐姐进不了内门。
不过很快，他便甩甩头，放弃了这么不靠谱的想法。
没有等太久。
一刻钟后，执事念出了慕三娘的名字。
一时间，本来有点无精打采的众人，纷纷眼前一亮，打起了精神。
这个名字，对在场的人来说，绝对谈不上陌生。
无论是她那个天才弟弟，还是两年前她越三境斩杀妖兽的传奇战绩，至今都令人难以忘怀。
不知有多少人等着今天，等着看这位战绩彪悍的少女，是否真如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
亦或是，两年前的事，其实另有隐情？
手中倒提着那柄外门制式长剑，少女隐藏在青裙之下的长腿，缓缓迈开了步子。
无数道打量的目光袭来，未能让她的脸色有半分动容。
仅是这份气场，就足以让许多人暗自赞叹。
下一瞬，少女动了。
在慕三娘的字典里，向来是没有什么互相谦让的字眼。
所以那种先自报家门，再你请我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只想赢。
青裙化作虚影，带起嗖嗖的破空声。
好快！
观战的众人还来不及谴责少女不讲武德，就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而作为少女对手的那个灰衣青年，则脸色一变，连忙手忙脚乱的摆出架势，准备迎敌。
可慕三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长剑在她手中轻若无物，剑锋带着阵阵逼人的寒意，径直刺来。
不过那身形很快在半空一顿，竟是转了个弯，如此轻松就绕开了灰衣青年的防御。
和曾经单独与妖兽搏杀过的她比起来，这些大部分时间都在专心修炼的弟子，还是有点太天真了。
这是战斗经验上的差距。
接着少女目光一凝，眼底悄然闪过一抹红光。
她手中长剑去势不减，在灰衣青年惊愕的眼神中，竟是要直直划过他的脖颈。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的一呆，连带呼吸都下意识止住。
看台上，陈安最先反应过来，瞳孔猛然一缩，周身灵力瞬间鼓荡，想要飞身过去阻止。
可他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拍。
眼看惨剧似乎就要发生，但少女却低了低眼眸，又在最后关头收住了力道。
那长剑静静架在灰衣青年的脖颈，正不断往外渗着丝丝血迹。
少女神情漠然。
全场寂静。
……
呼。
见到惨剧没有发生，陈安松了口气。
少女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做起动作来时，没有丝毫犹豫，纯粹就是凭借着战斗本能。
估计就连负责保护弟子的执事，都来不及反应。
忽的，正当陈安暗自庆幸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稍显凝重的声音。
“她的杀性，有点重了。”
陈安一怔，旋即转身，看见自己的师尊道玄真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身旁。
他连忙想要开口见礼，却被道玄真人挥手打断。
少年望了眼四周，发现没引起人们注意，知晓师尊约莫是施展了什么隐蔽的术法，不想暴露，便也就压低声音问道：“师尊，您怎么来了？”
道玄真人看了他一眼，将那不好的猜想按在心底，只是笑道：“怎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陈安挠挠头，讪笑了一下。
他想到刚刚男人说的话语，试探着发问，“师尊，您刚刚说的杀性太重，是什么意思？”
道玄真人沉吟少许，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不知是在想什么，神情变幻不定，接着又不等徒弟再次发问，竟然直接玩起了消失。
渡劫真君，来去无踪。
只徒留少年一脸懵的站在原地。
陈安紧皱着眉，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场地中央。
执事这时已经宣告了比赛胜负，少女收起长剑，转身走下场地。
直到这会儿，观战的众人似乎在回过神来，发出好一阵轰响。
唯有陈安紧紧锁着眉头，想着刚刚少女的表现，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一旁，传来一个女声。
“陈师弟，看见你姐姐获胜，伱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陈安转过头，见来者是苏萍苏师姐。
他随即笑了笑，“师姐说笑了，我当然是为姐姐感到高兴的。”
苏萍闻言，嘴唇动了动，似是想再说两句，不过她余光瞥见了陈安身后默默站着的少女，便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
“快去吧，你姐姐好像在等你。”
陈安愣了愣，回身去看。
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位青裙少女，她微低着头，倒提着长剑，一言不发。
陈安眉眼一喜，连忙丢下师姐，走了过去。
苏萍望着他的背影，笑骂了句。
“好小子，老实交代，人到底是你姐姐，还是你情姐姐？”
陈安的脚步一顿，就连那安静伫立的少女，此时也抬起头，看了过来。
少年止住脚步，露出笑容。
他第一次正面回应，神情很是认真。
“那当然……”
“都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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