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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绣绣:请公子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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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正是往戏台子的方向走的。

    “嘿,早就听说来了个戏班子,但一直忙活着,就没时间去看,今天大楚庆,总得长长眼界。”

    “前面的走快一点,走慢了就没有前排了。”

    “你别踩我脚啊,你是想去看戏班子,还是想去看台柱子,不怕你家婆娘揪你耳朵?”

    人群闹哄哄的。

    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平日里忙于生计,也就很少有休息的时间,这时候能放松放松看看戏,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周安和余杭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他们是维护秩序的捕快,这种情况自然是要跟着,以免出现问题。

    戏台子早就搭好了,此时已经有敲锣打鼓的坐在上面。

    周安和余杭来得比较晚,所以站在最后面。

    当然,这也有个好处。

    能够一眼望到头,对他们维护秩序有帮助。

    “难得一见,能听听戏。”余杭垫起脚,往里面望着。

    读书人嘛,自然是讲究一点格调。

    他们把嫖比作风月,把听曲比作文雅,把吹拉弹唱比作才艺。

    这年头稍加包装一下,就挺文艺的。

    其实周安觉得,前两个比喻还行,最后一個得改一改。

    吹……应该算是手艺吧,或者口艺?

    口艺,没毛病!

    周安对听戏没有兴趣,但他现在还得维护秩序,也就顺着听一会儿。

    最开始出来的,当然不是最出名的。

    就连周安这个外行,也能听出一点生涩。

    不过,对于百姓们来说,只要有热闹看就好了。

    戏台子上,人来人往。

    戏台子下,熙熙攘攘。

    时不时的,有吆喝声和鼓掌声响起,再配合戏台子上的角儿,这条街道更加热闹。

    周安听着听着,已经换了好几个角色。

    过了一会儿,他就看到戏台上的人已经撤了,走上来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

    同样是唱戏的人,这个女人比较年轻。

    “嘿嘿,老周,压轴的出来了。”余杭捅了捅周安。

    周安奇怪的道:“压轴的,怎么这么年轻?”

    按理说压轴的应该是名角儿,唱戏这个行当,那都是有资历的,不可能这么年轻才对。

    哪怕是个普通的戏班子,也没这么年轻的,看着就像十六七岁一样。

    余杭闻言,好像终于谈到自己擅长的了,兴奋的道:“你看你看,我就叫伱多读书嘛,压轴可不是最后一个。”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解释起来。

    等到余杭解释完了,周安也听清楚了。

    在戏曲里,其实有很多门道。

    最后一出为主戏,称大轴子。

    倒数第二,因紧压大轴子,称为压轴子。

    第五第六出,称中轴子,第二第三出,叫小轴子或早轴子。

    排在最先的开场小戏,称开锣戏或帽儿戏。

    将艺术最精湛、号召力最强的戏码排在最后,称为大轴。

    将名望、资历略次于大轴但颇有实力的人,排在倒第二出场,称为压轴。

    “原来最出名的角儿,还没出来。”周安道。

    余杭点了点头:“压轴也不差,咱就听着,没想到还有这等美事,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听曲儿。”

    两人在这聊着,戏台子上已经开始唱了起来。

    不得不说,不愧是压轴的角儿,这技术就比之前的好上很多。

    看着年纪轻轻的,唱法可一点都不生疏。

    等到压轴的唱完之后,台下的掌声和吆喝声更加卖力。

    这时,一直响起的鼓声变得急促起来,换作了另一种曲风。

    紧接着,一个身段优美,甩着水袖的女子从帷幕后走出。

    身段柔美优雅,踩着小碎步,甩着长长的水袖,透着一股水乡女人的味道。

    光是走出的这身段,已经让在场的百姓挪不开眼睛。

    “不错啊。”周安也赞了一声。

    哪怕不听戏不看戏,这女人光是站在那里走上几步,也能让人拍案叫绝。

    鼓声锣声在变化。

    女人随着鼓声锣声,也唱出了一段曲儿。

    开口便是极高的技术,就算是刚才的压轴,也拍马不及。

    台下又是一阵喝彩声。

    连余杭也拍手欢呼。

    唯独周安不同,在女人唱出曲的时候,握紧手中长刀,目光渐渐转冷。

    这声音,他很熟悉。

    岂止是熟悉,他还见过这个女人。

    那天在河边,通过捞尸人冯业的追魂,他听到过这声音,就是那个黑袍女人。

    此时,女人化着戏妆,看不清真实容貌。

    在周安目光转冷的时候,戏台子上的女人也有了动作,将目光凝视在周安这里。

    而随着女人的唱戏声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停歇,喝彩声和巴掌声也在慢慢变小。

    睡着了,这些人全都睡着了,包括余杭在内。

    周安也感觉到昏昏沉沉的睡意,好在体内的炁一阵流转,将睡意抵消。

    戏台子上,唱戏的女人停了下来。

    水袖一甩,身上的衣服尽数破裂,露出里面的黑衣。

    “章绣绣?”周安冷声道。

    章绣绣微微弯腰,行了个女子的礼,笑道:“妾身章绣绣,见过公子,公子挥舞长刀的身姿,一直在绣绣眼中不曾忘却。”

    “胆子倒是不小,敢亲自过来找我。”周安拔出长刀。

    章绣绣微笑道:“妾身馋公子的身子已经很久了,实在是忍不住才敢过来的,他也答应妾身,给妾身创造了这个机会。”

    “他?”周安摸了摸下巴:“你身后的神秘人吗?是谁?”

    章绣绣脸上的笑意渐渐转冷,左右手微微一拧。

    两个物件从袖子中出现。

    周安:“……”

    他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么熟悉的东西。

    在章绣绣的右手,提着一把长刀,右手则提着一口……平底锅。

    这种即视感,让他感觉自己在照镜子。

    “这就是你的把握?”周安淡淡的道。

    “五行葬生法中,水善拟万物。”章绣绣顺着台子的楼梯缓缓走下,姿态优美。

    她的语气,却冰冷得像寒冰。

    “公子,你在妾身眼中如同透明,妾身已将你悉数模拟。”

    “模拟需要时间,直到前五日,妾身才全部模拟透了,模拟之后的能力,可比公子的能力还高哦。”

    “除非公子这五日有重大突破,但那不可能。”

    章绣绣一边说着,一边到周安前方十米处,语气变得杀气重重。

    “今日,请公子水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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