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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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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成炎手中紧紧攥住了阎云舟的那一封信,他闭上了一下眼睛:

    “我们的家眷被胁阎云舟必然已经知晓,这一封信应该在他上奏之前,若是我没有猜错他是在等我们主动向朝廷奏报若羌之事。”

    此刻白城大帐,阎云舟已经写好了上奏朝廷的奏疏:

    “王爷,这个可要即刻送出?”

    暗玄上前一步问道,但是阎云舟却摇了摇头:

    “算算时间,昨晚宋成炎应该就已经收到了信,他如何做都会给本王一个回信的。”

    周维在厅中来回踱步,阎云舟看着他的样子摆了下手:

    “你晃得我头晕,这会儿该晃的是宋成炎。”

    周维停下来直接趴在了阎云舟宽大的桌案上:

    “王爷,你说这宋成炎会上书朝廷吗?”

    他从昨夜就在纠结这个事儿,阎云舟很显然没有他的焦虑,施施然抬手拿过了茶盏:

    “若是我所料不错,今日午时之前,宋成炎的信件便会到。”

    “你这么料事如神,不如再猜一猜,他信中会说什么?”

    阎云舟看了看他,眉眼之间尽是笃定之色,他缓缓开口:

    “他会与本王请罪失职之责,并表示会与本王一通奏报若羌一事。”

    日头渐渐到了正中的位置,暗玄忽然出声:

    “王爷,凉州传信到了。”

    周维立刻过去接过了他手中的信件,一屋子的将领都在看着他,阎云舟靠在了椅背上,微微向他扬了扬下巴:

    “打开吧,揭晓的时候到了。”

    周维念出了信中内容:

    “王爷见字如晤,若羌与羯族勾结末将始料未及,致使兵器落入羯族之手,险些酿成大祸,末将即刻便上奏朝廷,自请失职失察之罪…”

    周维都读完之后看着阎云舟的目光满是崇敬:

    “王爷,你怎么料到宋成炎一定会上奏请罪的?”

    第82章 融入

    阎云舟看了看周维淡淡开口:

    “宋成炎不是初入朝堂的毛头小子,先帝能放他在凉州镇守这么多年,他一直尽忠职守,这一次必然是宫里那位用凉州守将的家眷相威胁他才可能如此按兵不动。

    但是这件事儿一旦经由本王之手上奏朝廷,他就知道所谓的密旨无论是宫里的人还是魏家那群走狗都不可能认,最后黑锅一定是他背下来。

    这失察之罪可大可小,端看朝廷如何发落,一般来说如此战时朝廷不会随意发落守边的大将,他多半有惊无险戴罪立功。

    但是这一次,他明白皇帝要的不是一个能够守住凉州镇压西域的大将,而是要一个听话的,甚至可以同若羌沆瀣一气与我分庭抗礼的守将,所以,他的罪名必然不轻。

    与其那个时候连通家眷一并获罪,倒不如选择和本王同时上奏,他清楚只要他回信本王必定会在奏折上尽量回护于他,他只要同时请罪,至少这凉州参将的位子还能继续坐下去,总好过抄家流放。”

    这其实只是其中一层的用意,另外一点阎云舟没有挑明,他这一次给宋成炎送书,让他尽早做决断,这个决断可不简简单单关系到这一次他是否上书的问题,而是以后。

    宋成炎现在就像是悬崖中被吊在中间的狮子,只能往一个方向爬才能有一线生机。

    密旨他接了,这一次上书就已经明白地告诉了皇帝这个替罪羊他不做,来日,等到战争真的打响的时候,宋成炎就是想要效忠朝廷,那路也已经被阎云舟堵死了。

    “这封信派快马送往京城吧,记得,要比宋成炎的信晚一日到。”

    暗玄接过了信件:

    “是。”

    阎云舟看了洛月离的来信,现在整个幽州外松内紧,已经被洛月离给围成了一个铁通,因为里面正在铸造兵器,阎云舟将所有的守将都遣了出去,只留了洛月离那边过来的一个身边随从:

    “幽州那边这一批赶制的兵器什么时候能做好?”

    “回王爷,洛大人说再有两个月。”

    阎云舟在心中盘算着时间,两个月,兵器,马匹,钱粮。

    “王爷,洛大人最担心的还是军粮。”

    阎云舟站起身,看了一眼沙盘上的地形图:

    “你回去告诉洛月离,军粮本王已经有着落了,让他专心铸造兵器,并且传讯景郡王,两个月之内,必须要回到幽州。”

    “是。”

    宁咎这一天的时间也没有闲着,他真的找上了阎云舟底下的将领,让他们帮忙着人在营中帮他找五十名名曾经接触过医药,要识字会写字的人,最好要年轻些的。

    这说起来实在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儿,下午这五十人便被凑齐送到了宁咎的眼前。

    “我现在需要从你们50人中选20个出来,以后这20个人主要便在伤兵营负责照料伤兵,我会教你们医术,会教你们如何救治你们的战友,当然,现在有不愿意在伤兵营的也可以举手,我绝不勉强。”

    毕竟这个时代,很多人从军就是奔着上战场的,未必都喜欢做这照顾人的活,选了一个下午宁咎才敲定了人选。

    他需要给这二十人集中培训,包括,伤兵营的卫生,消毒,如何包扎,如何换药,如何记录,等种种。

    这一下午的时间宁咎几乎就耗在伤兵营中了,晚上他将这二十人“分产到户”,每人手中都分了几个床位:

    “以后,固定这床位上的人就是你们需要负责换药和照料的人,杨府医,晚上换药的时候你们一人带四个,让他们上手跟着练练。”

    宁咎还制定了早晚必须用酒精消毒一次伤兵营的规矩,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卫生,防止感染。

    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羯族便开始了再一次的攻城,但是这一次他们的冲锋完全在阎云舟的预料之内。

    早在前一天阎云舟便派出去了一股部队,这一股部队一直都没有回城,而是埋伏在了城外,直到羯族来袭都没有露面。

    对于羯族上一次是会用的箭簇阎云舟已经有了准备,迎战的人两两一组,盾牌几乎可以完全遮挡住两个人的身子。

    阎云舟站在城楼之上,冰冷的铠甲衬的他的面色冷肃,这一场大战他已经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羯族,他需要在两个月之内,彻底打服羯族和北牧。

    宁咎也跟着他登上了城楼,血撕肉搏,无论再看过少次他都会感慨战争的残忍,尤其这一次怎么好像他们的人不敌呢?

    他凑到了阎云舟的身边,小声问道:

    “是不是我们比较被动?”

    阎云舟侧眼看了看他:

    “佯败。”

    宁咎这次看见已经被架在城楼上的火炮,他知道白城本身应该没剩下多少能够用的火炮了。

    上一次用是因为羯族的箭簇实在是让他们伤亡太大,阎云舟才会用一些,这一次,难不成那箭真的这么厉害?逼得阎云舟不得不用火炮?

    阎云舟想要将人引到火炮的射程之内,但是很显然上一次羯族已经吃过这火炮的亏了,这一次没有靠的太近,宁咎刚想问他们不靠近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了底下齐齐的叫骂声。

    那声音仿佛经过了排练一样,骂的十分难听,仔细听来都是骂羯族胆小,窝囊,活该在随州死了那么多的人…

    羯族和北牧受不了激,即便主将还有理智,但是底下的士兵已经有不要命冲城门这边冲过来的了,毕竟随州一役那么多人都葬身在了汪洋之中。

    宁咎看了看身边这人,这骂人的法子不会是这人想出来的吧?不过倒确实是好用,两军对阵,不光是打,还有谋,谁的军心先乱,那么结局已经注定。

    阎云舟并没有急着命人开炮,而是等羯族的分歧更大,直到对方主将已经准备鸣金收兵的时候,阎云舟赫然出声:

    “开炮。”

    战鼓擂响,白城的守将再不恋战,而是立刻脱身往城门跑,几乎是与此同时,城墙上架着的炮火齐发:

    “撤,快撤。”

    那冒进的羯族被这炮火炸的血肉淋漓,这一次宁咎向前一步眯起了眼睛,他需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炸弹到底威力有多大,阎云舟则是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挡在了身后:

    “过来,小心飞溅的弹片。”

    羯族已经开始退败,但是这一场战役还远没有结束,阎云舟再一次开口:

    “擂鼓,吹号。”

    乌沉沉的号声响彻在这片战场上,擂鼓是发射火炮的号令,而那乌沉的号角则是埋伏的士兵发起冲锋的指令,那已经向后退败的羯族和北牧被忽然冲出来的白城士兵伏击了个正着。

    前有截兵,后有炮火,军心已乱,军心一乱,那就是万劫不复,这一场战役的成败已经注定,城楼之下残阳如血,羯族能够逃回去的人已不足三成,宁咎转过身如梦初醒一般地问道:

    “我们赢了?”

    阎云舟的脸色惨白,却还是点了一下头:

    “是,我们赢了。”

    但是没有一场战争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一次也一样,伤兵被一个一个抬了回来,宁咎看了看下面的人忽然开口:

    “你先回营帐,我想下去看看。”

    阎云舟看了看底下那尚未打扫的战场微微皱眉:

    “下去?看什么?”

    “我想看看那被火药炸到的人,判断一下这火药的威力。”

    “我同你一起。”

    阎云舟不放心他下去,宁咎拉了他一下:

    “哎呀,我没事儿的,你看看你那脸色,快进去歇歇吧。”

    “让暗玄跟着你。”

    宁咎没再拒绝,他带着暗玄出了城,他方才其实从城楼上看到了,那炸药爆炸的半径其实并不大,很多那炮火周围的羯族人被掀翻在地之后还能爬起来。

    “宁公子,你,你看这些尸体做什么啊?”

    暗玄出来的时候还挺担心宁咎会吓着的,毕竟这人应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到过战场,这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地方,换个胆子小点儿的他都得被扛回去。

    而阎云舟显然不放心宁咎,虽然没有跟下去,但是一直在城楼上没有离开,目光一直跟随城楼下那个步在血海中的人。

    尸体对宁咎来说并不陌生,新鲜的不新鲜的他都见过很多,但是这种数量的新鲜尸体他确实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血腥味弥漫在他的鼻间,他拧着眉心往前走,专找弹坑的地方。

    他目测那弹坑的直径应该只30-40cm,深度在20-30cm左右,他蹲下身检查了很多死去的羯族人的尸体。

    发现那些羯族人身上很多人的致命伤其实并不是炸药所伤,而是身上的刀山等外伤。

    只有离弹坑很近的尸体才是真正的死于炸伤,他捡起了地上碎裂的弹片,这弹片是用土陶做的,和近代用的土炮其实是很类似的制作方法,单纯的没有加苦味酸的黑火药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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