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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杰米和奥维茨听完之后，也应该是跟帕尔马特差不多的表情。
结果正好相反。
杰米继续埋头啃着手里的三明治，就好像食物对他的吸引力都比梅塞尔刚刚那番话要大。
奥维茨一边拨弄着可乐吸管，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梅塞尔。
“大卫，你的想法很棒——”
这莫名熟悉的语气和表情，顿时让梅塞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上次帕尔马特也是这么开头的。
你说得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帕尔马特会有这样的反应，主要跟漫威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有很大关系。
梅塞尔提出的打造漫威电影宇宙的构想虽然诱人，可像X战警、神奇四侠，包括漫威的当家超级英雄蜘蛛侠的影视版权都被别人手上。
漫威手里只剩下些不出名的三线超级英雄，就凭这三瓜两枣就想要打造漫威电影宇宙，那纯纯的是在想屁吃。
最最重要的是，漫威现在穷得叮当响，帕尔马特能被推选为漫威执行董事长，就是因为他抠门。
开源做不到，那就只能节流了。
这种情况下，想让漫威拿出钱来拍摄超级英雄电影，帕尔马特能耐着性子听完梅塞尔这一通BB，都是因为饭钱已经付过了。
就算立刻让梅塞尔滚蛋，帕尔玛特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人份的晚餐。
眼下，情况似乎又要重蹈上回的覆辙。
素来有急智的梅塞尔决定再一次力挽狂澜，就像上回他重新整理语言后，只用了一分钟不到就说服了帕尔马特。
这次为了说服杰米，梅塞尔也准备了一个“大杀器”。
可没等梅塞尔开口，奥维茨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你已经是第二个在我面前提出电影宇宙构想的人。”
梅塞尔一下愣住。
“迈克尔，这个玩笑一定都不好笑，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关于电影宇宙的想法我就只跟帕尔马特一个人说过，不会是他提前跟伱透露了一些情况吧？”
奥维茨断然摇头道：
“我跟帕尔马特从来没有打过交道，我说的那个人，现在就坐在你面前。”
在梅塞尔一脸震惊的表情注视下，杰米将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抬头看着他，耸耸肩说道：
“没错，就是我。”
为了证明杰米的话，奥维茨把真人版《程龙历险记》目前的筹备进度简单向梅塞尔透露了一番。
梅塞尔的脸上的表情从震惊渐渐变成了惊恐。
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创意，居然已经是别人玩剩下的东西。
没得梅塞尔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奥维茨反过来安慰他道：
“大卫，我相信你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抄袭这种事，所以这就是一次纯粹的巧合罢了。”
梅塞尔的嘴角不仅泛起一丝苦涩。
混迹好莱坞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奥维茨话里的潜台词。
如有雷同，算你抄我！
谁让《程龙历险记》真人版电影已经进入实际筹备阶段，而漫威电影还只是个停留在纸面上的空想。
这时奥维茨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不过我很好奇，以我对帕尔马特以及漫威的了解，你单凭一个电影宇宙的创意构想还有不要工资免费打工的噱头，恐怕还不足以说服对方聘请你当然漫威的COO吧？”
眼看底裤都被对方给扒光了，梅塞尔只能苦笑着点头道：
“没错，除了不要工资的承诺之外，我还向帕尔马特许诺，只要漫威电影宇宙的开篇作品获得成功，我可以从中牵桥搭线，说服迪士尼溢价收购漫威，让帕尔玛特和其他漫威董事都能大赚一笔。”
要不说梅塞尔是个人才。
在别人眼里他是傻傻在给漫威打白工，可实际上他却是在白嫖漫威。
只用了一个电影宇宙的创意，就把漫威的股票期权骗到手。
别看现在漫威的股票狗都不要，可一旦漫威电影宇宙构建成功，入了金主爸爸迪士尼的眼，那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
奥维茨显然已清楚这一点，立刻追问道：
“拍一部超级英雄电影，至少都要上亿美元的投入，现在的漫威能拿得出这笔钱？”
梅塞尔立即答道：
“我已经说服漫威董事会，把公司剩下的超级英雄版权向银行作抵押，贷款来拍电影。”
奥维茨正想问梅塞尔，有没有考虑过失败的风险。
话到嘴边才忽然想起来，这事对梅塞尔有个屁的风险。
失败了梅塞尔也就是拍拍屁股走人，最后倒霉的还是漫威。
漫威董事会还有老抠逼帕尔马特都清楚这一点，但是对他们和现在漫威来说，没有什么比一直保持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更大的风险。
所以还不如搏一把！
见奥维茨没有继续出声，梅塞尔跟着便把目光看向正抱手看戏的杰米。
“我和漫威董事会综合分析了目前所有版权还在漫威手上的超级英雄，发现最适合用来开启漫威电影宇宙的还是《钢铁侠》，所以我们希望能够收回这个超级英雄的版权。”
杰米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梅塞尔先生，正如你刚才所说，漫威现在没有钱，甚至你所谓向银行抵押超级英雄版权的想法，目前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一个想法阶段。”
“最关键的是，我凭什么要把《钢铁侠》的版权还给漫威？你应该很清楚，我从韦斯达影业手里拿到它，可不是为了某一天又高价把它卖给漫威。”
“而且我也不认为漫威出得起足以让我心动的价格。”
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梅塞尔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杰米没有完全拒绝。
“达顿先生，《钢铁侠》如果不回归漫威，那么它永远就只是一个三线超级英雄，但如果它能加入漫威宇宙，我有把握将它捧成可以比肩DC超人、蝙蝠侠的这样的超一线超级英雄。”
梅塞尔举这个例子的本意，是想说合作可以让双方利益更大化。
杰米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梅塞尔先生，先打断一下，我可以问你一个题外话吗？”
梅塞尔愣住的同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杰米跟着问道：
“你能想到构建电影宇宙这样的绝佳点子，为什么不去找华纳合作？”
梅塞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跟漫威不同，DC因为早早就被华纳收购，旗下超级英雄的版权一直都没有外流过。
而且在超级英雄影视化这条路上，DC也一直都是遥遥领先于漫威。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DC都要比漫威更适合构建超级英雄电影宇宙。
可即便如此，梅塞尔依然会选择漫威。
理由他正准备说，可杰米却突然来了句。
“好吧，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梅塞尔如果去找华纳合作，且不说对方会不会被电影宇宙这个创意构想打动。
就算被打动了，华纳高层也只会答复梅塞尔一句。
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现在它是我的了！
电影宇宙的创意又不受版权保护，能白嫖，为什么还要给钱？
梅塞尔要是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明白，那么真是白瞎了在迪士尼当那么多年高管。
同样的道理，杰米宁肯先用《小丑》剧本先吊着华纳的胃口，也不会一上来就抛出构造DCEU的创意。
等到《小丑》大爆，到时候就该是华纳来求他了。
到时候再把诺兰版《蝙蝠侠》三部曲华纳面前一扔，就问华纳该如何应对？
没等梅塞尔回过神来，杰米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刚刚那个问题不算，我再换一个。”
“梅塞尔先生，为什么你和华纳高层会认为《钢铁侠》是最适合作为漫威电影宇宙开端的作品？”
“据我所知，漫威旗下类似钢铁侠一样穿着机甲战斗的超级英雄还有不少，虽然名气也不算大，但钢铁侠并非是唯一的不是吗？”
梅塞尔喉结滚动了一下。
直觉告诉他，杰米比帕尔马特那个老抠逼还要不好应付。
同样是撒谎，帕尔马特可能还会留梅塞尔吃完晚饭。
而杰米可能下一秒就会让梅塞尔立马滚蛋。
大脑飞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梅塞尔沉声说道：
“达顿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索尼将《蜘蛛侠》的上映档期延后到了明年五月份。”
杰米没有吭声，而是看了一眼奥维茨。
奥维茨会意，跟着开口说道：
“我收到的消息是，索尼将会追加2000万美元，重新调整《蜘蛛侠》的一些剧情。”
事实上索尼在今年暑假的时候曾经放出了一支预告片，里面出现过一个镜头。
蜘蛛侠在世贸双子塔之间结网，网住了一架反派乘坐的直升机。
谁曾想这支预告片刚投放没几天，世贸双子塔就收到了中东老铁送的两架大飞机。
索尼和蜘蛛侠剧组都麻了。
蜘蛛侠真人电影最大的视觉看点，就是小蜘蛛在纽约高楼大厦间荡来荡去。
而世贸双子塔作为纽约标志性建筑，在电影里出现次数还不少。
911事件一出，这些镜头全部都得重做。
这事在好莱坞并不算什么秘密，其他的电影公司也大多抱着吃瓜看热闹的心态。
奥维茨不明白，梅塞尔没事提这个干什么？
马上梅塞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提这件事并非幸灾乐涡，虽然漫威肯定是希望能够收回蜘蛛侠的版权，但我个人其实是非常希望看到蜘蛛侠早点上映，最好还能大获成功，这样就会有更多人支持我打造漫威电影宇宙的计划。”
“事实上受911影响的并非只有《蜘蛛侠》一部电影，就连华纳目前的重点项目《指环王》都受了一些影响。”
这话听起来非常扯淡。
发生在虚拟的中土世界里的魔幻故事《指环王》，跟现实中的911事件都能扯上关系。
但现实就是这么的魔幻。
911之后，全美上下风声鹤唳。
指环王的第二部名叫双塔奇兵，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被撞毁的世贸双子塔。
为了不改名字，导演彼得·杰克逊还特意上节目澄清，双塔和双子塔不是一个词。
“《蜘蛛侠》和《指环王》的遭遇只是开始，911后续的影响我认为会改变整个好莱坞电影的题材走向。”
“911让所有美利坚人都意识到，美利坚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安全，我在这里可以大胆预言，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反恐题材的影视作品将会大受欢迎。”
“同时好莱坞电影里的惯用反派，也会从后冷战时代的毛熊，变成中东的恐怖组织。”
“在这种缺乏安全的氛围下，超级英雄电影将会迎来一波大爆发，但是也不是随便一个超级英雄上来就能成功，在我看来，那些跟现实生活更加贴近的超级英雄，更容易取得成功。”
“比如说《蜘蛛侠》，911看似给这部电影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实际上它会帮助这部电影取得更大的成功。”
“同样的道理，如果华纳这时候启动蝙蝠侠这类没什么夸张超能力且更接近现实的超级英雄电影，我觉得获得成功的概率也很大。”
梅塞尔说出这个结论时，杰米平静的表情下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诺兰蝙蝠侠三部曲，本质上就是对911事件的一次深刻反思。
所以它成了超级英雄电影的天花板。
眼下蝙蝠侠三部曲还是没影的事，梅塞尔就能够准备预见到蝙蝠侠可能获得成功。
这就是他从众多漫威超级英雄里选中《钢铁侠》的原因？
不及多想，梅塞尔声音再度响起。
“漫威电影宇宙想要打响一炮，首选就是这种贴近现实、能够快速引起观众共情的超级英雄，而眼下漫威还拥有版权的超级英雄，没有一个符合这个条件。”
“反观钢铁侠，他具备我刚才提到的所有成功要素，最重要的是钢铁侠诞生于一场战争，而现实中的美利坚也正在发动一场反恐战争，现实中这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对电影而言绝对是最大的利好因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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