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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月下恋曲之月下美人 > 第六十四章 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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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入了春,天气却仍然有寒意。白语涵屋内的炭火却迟迟烧不热,晚间的时候被冻醒,这个炭是温滢芊分配的,花臣也看出来了白语涵屋内的炭与温滢芊和秦氏的炭火不一样,温滢芊和秦氏屋内用的炭火是上好的红箩炭,而给白语涵的是灰炭。

    有一日,碧珠拨开炭盆的时候,发现炭盆里面的炭不纯,所以是烧不起来的原因。白语涵因为着凉了,所以患了很严重的伤寒。她咳嗽不止。

    温滢芊则带着贴身丫鬟阿香,翠屏来看望白语涵,她一进来就打量着屋子,这屋子里面所有邵逸飞赐予她的珍贵的物件,譬如古董青瓷花鸟花瓶,白玉瓷瓶被换掉了,红檀木桌椅被换成了普通桌椅。就连因为婚礼惊心布置的物件都被她某一天因为愤恨全都扯掉了,可是偏偏这屋子后来又被白语涵精心装扮,现在看上去还挺雅致的。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觉得这都能心安理得的住下去,她恨不得她有一天走。

    而她来看白语涵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心情的,但是就算是心情再不好,也装作很好的样子,白语涵看见,温滢芊命丫鬟阿香端来了一碗药。

    白语涵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妹妹啊,听说你伤寒了,我来看看你,还特意给你带来了一碗药,阿香,你给白姨娘拿去喝。”温滢芊笑着说。

    阿香则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把药端给白语涵喝。

    白语涵有些狐疑地端过,看着碗中的汤药陷入了沉思,她觉得温滢芊不可能这么好。这药里面有毒。

    “怎么?怕我投毒啊?”温滢芊看出了白语涵的心思,于是从头上取出一支银簪的尖头去鉴毒,银簪没有变成黑色,于是苦笑着对白语涵说:“妹妹怎么不相信我呢?你把药喝了吧,这样伤寒才会好。”

    看着银钗没毒,白语涵才放松了警惕,把药全喝了。不过这药熬的是真苦。她不禁皱了皱眉。

    “这样才对嘛!”温滢芊看着她把碗中的药喝了,这才流露出愉悦的神色,但是当她看见白语涵脖子处的月光石吊坠,知道这是邵逸飞送的,而邵逸飞并没有送自己什么。一时间气不打一出来,不过她还是微笑着,心理却在念叨着,白语涵,你给我走着瞧。

    而白语涵发了一夜的高烧,打寒颤,烧得她意识低迷,花臣和巧玉给她盖了好多被子,这才略微有一些好转。

    有一日,邵怡儿来看白语涵了。“我特意给你带来了我相公做得蟹黄酥给你尝一尝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白语涵知道邵怡儿来了,在床上的白语涵则努力地支撑着坐起来,要去迎接邵怡儿,邵怡儿见白语涵的面容憔悴,而她的眼窝发黑,一看就没有睡好觉。她尽量挤出笑容,“怡儿,你来了!”

    穿着淡绿色锦绣棉衣的邵怡儿精神很好,她一进来从身上拍了拍雪,外面正下着雪。她就像是给屋里带来了一抹春意。她的笑容让人舒心。笑容是那样明朗。虽然她的气质与秦氏不相似,但是也是遗传了秦氏的美貌。

    白语涵此刻身体有些不舒服,要起身迎接邵怡儿的时候,被邵怡儿制止了。她忙说道:“嫂嫂,靠着休息就好。”而白语涵则用枕头靠着自己的背部,和邵怡儿聊着天,邵怡儿给白语涵递来蟹黄酥,白语涵尝了一口,虽说由于伤寒,嘴里尝着没味,但是依然配合邵怡儿说道:“这蟹黄酥不错呢!”

    而邵怡儿则一脸幸福地对白语涵说道:“这蟹黄酥是我相公做得,我相公厨艺了得呢!不过,我也总不能让我相公一直给我做菜,我心里过意不去,上一次我吃着你做的饭菜,觉得滋味甚好,所以想找你学做菜的。”

    “好啊。”白语涵说话的时候,咳嗽了几声。邵怡儿则拍了拍白语涵的背,让她舒缓一些。

    看着白语涵因为伤寒无精打采的模样,邵怡儿有些心疼,她让白语涵躺好,她给她将被子盖好,掖好。

    她看向屋内环境的时候,不由地皱了眉头,她打抱不平道:“你同样也嫁与我哥哥的,为什么屋内会这么简陋呢!照按理说,应该会好好布置才对!”

    白语涵苦笑着说:“屋内原先贵重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

    邵怡儿不能理解,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叹道:“你这个屋里这么冷,没有烧炭火吗?”

    白语涵无奈地示意邵怡儿去看炭盆,没想到邵怡儿看到的炭盆里面的炭简直烧不起来。而且丝毫不起到有温度的作用。邵怡儿则愤恨道:“我觉得简直是欺人太甚啊!这炭火燃烧没有一点温度啊!而我见着滢芊嫂嫂的屋内用的炭和你们这用的炭完全不一样啊,你身体欠恙,再不好好照顾自己可怎么是好啊?患者最需要照顾了。我这就去跟滢芊嫂嫂去说。”

    白语涵则拉住了邵怡儿的手,对她说道:“怡儿妹妹,你如果这样去说的话会节外生枝的,反而会让她多疑起来。”

    邵怡儿也知道白语涵的意思,但是她岂能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管呢!于是,她就去她母亲秦氏那跟她吵了一架,她看到这样的情况,不会不管不顾的,她对秦氏说:“母亲啊!你知不知道语涵嫂嫂伤寒了完全是因为炭火的问题,你给她用的是什么炭啊!"而秦氏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只见她悠闲得饮着茶,手则翘着兰花指,一脸不屑的模样,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几分冰冷:“怡儿啊,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要多管闲事,别人的事情你别管。”

    她用嘴吹了吹此刻还依然滚烫的茶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因为这几天长期坐着跟姐妹们打牌有些酸痛,不由地敲了敲背,命令春雨来给她敲敲肩。春雨过来了,用她娴熟的手法给她敲敲背,她才觉得舒缓了许多 。

    她优雅地把茶盏放到一边,感觉到有些困意。不由地用手捂着嘴巴,打了哈欠,不由地叹道:“到底是老了,白天也有些发困呢!”春雨则笑着说道:“夫人不老不老,青春永驻。”

    邵怡儿最看不惯母亲的这种嘴脸,以前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动辄和自己的母亲吵架。而这件事情,让邵怡儿彻底认清她母亲是一个冷心冷面的人,都已经这样跟她说了,她竟然还能悠闲地品着茶。气不打一出来,就把她母亲的茶盏砸了。茶盏的破碎在地上的声音让她的母亲心一惊,有些诧异地看着邵怡儿。

    “母亲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以后天儿长大了,你老了走不动路了,我让我天儿也不要对你好,给你大冬天也用最差的炭火烧。”邵怡儿长叹一口气,愤然离去。

    而她出门的时候看到了温滢芊,她也只是冷瞥她一眼,而温滢芊也猜出了大概,进屋的时候,看到秦氏在捶胸顿足,她气得胸口很闷,跟她的丫鬟春雨抱怨说:“春雨,你说说看,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来了这么个死丫头,胳膊肘朝外,以前我劝她不要嫁那个穷小子,她不听,非得嫁给那个穷小子,现在又气我,要把我气死了才好啊!”

    春雨则安慰秦氏道:“夫人,不要动怒。”

    而温滢芊则觉得好笑地看着秦氏,她提议着说:“血阳城里有一家傀儡戏演得特别好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顺便去梅园参观。散散心。”

    “还是你对我最好啊,你对我比对我女儿还好,不理会那个死丫头了。”秦氏气鼓鼓地说。

    而邵怡儿为了照顾白语涵,还特意给白语涵买了一些红箩炭以及治愈伤寒的药物,她也会在白语涵生病的期间来照顾她,给她讲一些关于自己和自己相公的趣事,惹得白语涵哈哈大笑。

    她真的是开心果一般的存在。

    而花臣则跟白语涵说道:"怡儿小姐是邵将军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虽说是秦氏所生,但是性格与秦氏一点也不相同,她母亲是那种自私的人,而怡儿小姐是那种很具有狭义心肠的人,她那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一个穷困潦倒的人也让大家惊诧不已,像她这种出生尊贵的女子应该挑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才对,因为这件事情,还和她母亲大闹了一番。”

    白语涵听了花臣的描述,也暗暗赞赏邵怡儿的品格,同时,也感叹,原来邵将军不是秦氏所生,白语涵那时候被邵逸飞纳妾后不久就跟他出去了。所以家事自然也没有了解多少。

    她震惊了,好奇地问道:“那邵将军的生母呢?”

    “我听别人说,邵将军的生母在他出生以后没几年就死了,在水中溺亡的,也是很可怜,青春正好的时候遗憾离世了。”花臣感叹道。

    “真是很可惜啊。”白语涵也叹道。

    有了花臣,巧玉,碧珠,邵怡儿的照顾,白语涵的伤寒也渐渐有了好转。

    之前,温滢芊给她喝的药物连续喝了几天,病情也不见得好,而且病情还变本加厉,甚至还出现了腹内绞痛的情况,她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太弱的原因。

    花臣看出了端倪,而温滢芊每次都要丫鬟阿香端着过来,还要亲自督促白语涵喝下,花臣和白语涵说道:“我认为有问题的不是这药,而是她拿过来的碗有问题。”

    有一日,在阿香端来药的时候,花臣则故意走过来,以不小心的样子把药碗撞翻。

    这药洒了一地,碗也碎了,而在与阿香收拾碗的碎片的时候,她在碗的碗沿边摸到了粉末,她把粉末留在指腹处,闻了闻,知道这粉末是一种慢性发作的药物,一开始喝没什么异常,只是连着几天喝,会伤及肠胃,这是温滢芊的手段,借着给白语涵端伤寒药的时候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之后,肠道会受损。

    这虽然不会危及她的生命,但是她也会因为这毒而难受好多天,这次是投的不是致命的毒,那下次呢?搞不好就要了白语涵的命。

    而花臣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也偷偷跟白语涵说:“白姨娘,你要注意小慧,上一日秦氏生辰那天的鱼里面给了辣椒搞不好就是温滢芊指使小慧做的。万事都得小心啊。”

    白语涵心理觉得很不悦,很郁闷,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坚强,要去保护自己,白语涵点了点头。但是也不知道温滢芊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外面的雪下了一会就停了,天气依然是阴沉沉的,院中的雪也没有积的起来,院子中有一些积水,而病愈的白语涵则看着这些积水觉得心堵的慌,也觉得心上像是积压了水似的,空气中透着寒意,一片肃杀之气。

    白语涵打了个寒噤,却看到温滢芊抱着她的宠物暹罗猫和秦氏过来了,而那只暹罗猫的眼睛是异瞳,看着白语涵的目光让白语涵觉得也是冰冷的。那只暹罗猫的名字听温滢芊唤它:“喜绒” ,这是她的父亲送给她的宠物。

    白语涵看着她们,则也笑脸相迎,温滢芊则看到她伤寒好了许多了,就关心道:“妹妹啊,天气寒冷,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啊!出来小心又伤寒了。”

    而秦氏则听了她叫自己眼睛抬都不抬,而是自顾自地逗着喜绒玩,嘴里念叨着:“喜绒,喜绒,你最乖了,真是讨喜啊,我觉得啊,有的人连你也不如,一点也不讨喜。看着就烦。”

    白语涵听出来了秦氏话语里的意思,她也不表现出很恼火的样子,只是笑说:"都说宠物像人,谁养的像谁,它怎么能不讨喜呢!也不看看是谁养的,滢芊姐姐养的宠物自然像她,很讨人喜欢呢!”

    虽说是夸赞,但是把自己和猫比自己也是不悦的,但是她还是叉开话题,笑了一声道:“妹妹啊,这么些天因为伤寒待在家里很闷吧,明天我姨娘来看我,和你一起去外面集市上逛一逛,听说城中来了戏梆子,傀儡戏演得很好呢!看完了,还可以一同去逛逛梅花。”

    白语涵心理想出去透透气挺好的,纵使不喜欢秦氏和温滢芊,但自己其实对傀儡戏挺感兴趣的。傀儡戏,童年记忆里,和母亲和父亲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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