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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夏日沉陷 > 68.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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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云舒市的冬天还没下过雪,空气中湿冷湿冷的。

    乌云浓密,阴森低沉,宛如浓烟蔓延了无边际的天空。

    日料许岁吃不惯。

    她吃不惯没熟的生鱼片。

    点的东西上齐,许岁吃了些炸天妇罗,便是埋头吃她面前的拉面。

    腾骨拉面汤底香浓,拉面劲道,算是好吃。

    这家日料店还坚持用的纸质菜单,据说已开了二三十年,是家味道正宗的老店。

    菜单她扫过一眼,价格高昂。

    与徐承煜见面,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打过预防针,没有她想象中的难受。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兴致,热气腾腾的食物味如嚼蜡,食不下咽。

    为了避免尴尬,视线对上,她不得不低着头硬吃。

    徐承煜比同龄人显年轻,这样冷的天,他穿着皮衣,刚下车的时候戴着墨镜,潇洒不羁。

    他出现的第一眼,许岁一共两个想法。一,记忆里的脸瞬间清晰了。二,她长得有些像他。

    “徐岁。”

    徐承煜喊她的旧名,也不知他是否知道她早已改姓。

    许岁纠正他,“我叫许岁。”

    徐承煜呵笑了声,皮笑肉不笑,“我以为你会改姓郑。”

    她没理他这句挖苦她妈妈的话。

    徐承煜继续说:“郑景偃对你怎么样?”

    “我爸爸对我很好。”许岁不卑不亢的说。

    与她有相似之处样貌的男人表情很冷,“你倒是有粮就是爹。”

    许岁放下筷子,木质的长筷砸在桌子上,响声极大。

    表示她的不悦。

    “听你班主任说你成绩挺好,学习态度好,平时很乖?”徐承煜露出一个略微带了些嘲讽意味的笑,“我看不像。”

    服务员走过来,给他空掉的茶杯子倒上新的茶水。

    徐承煜喝了一口,平和道:“许岁,你应该带我去见见你妈。”

    许岁眼神冷淡,“怎么见?带你去死?”

    他没发作,只是放茶杯时,茶水溅起来好高,有水打到她手背上。

    “带我去给祭拜她。”

    “她不会想见你。”

    徐承煜不耐烦了,眉心拧出一条竖纹,“她爬出来告诉你的?”

    许岁手到桌下,搭在膝盖上握成拳,淡淡的说:“难道你给了她什么很好的回忆吗?”

    他给她们母女的,从来都是非打即骂的情绪发泄沙包。

    “许岁,你挺像我。”徐承煜掏出烟咬在齿间,没点燃。

    良心发现,记得她有哮喘?

    不,不会的。

    真记得不会拿烟出来。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怎么会记得。

    许岁重重咬唇,尝到铁锈味,她松了口,“我不像你。”

    “你说不像就不像吧。”徐承煜点燃烟,烟雾熏的他眯起眼。

    看吧,她就知道。

    久远童年记忆中,他给她的只有暴力,难听的话语,以及淡漠。那些温暖时刻,她想不起来一星半点。

    可她还是傻里傻气的因为他没点烟的空挡抱有一丝期望。

    徐承煜猛吸了一大口烟,吐出来的烟浓如云,他忽然回忆起许岁没出生之前,“我跟你妈热恋过一段时间,我追了她三年,到现在我还记得起第一次见面她在舞台上优雅的像只小天鹅,真的很美。”

    这是许岁第一次从徐承煜口中听到他夸赞她的母亲。

    有记忆起,徐承煜对许满月只有数不清的贬低打骂。

    有的时候他醉酒回家,没有理由的会从床上把许满月拖起来打一顿。

    他下手重,却不致命。

    大大小小的伤痕淤青日复一日折磨着她的妈妈,让许满月空洞、毫无生气,再没了结婚以前照片上眼里的灵气。

    她不如从前美貌。

    徐承煜更加嫌弃她,形容她黄脸婆丢他面子,他带不出去。

    许岁咳嗽不止,徐承煜掐了烟。

    他想了起来,反倒推卸责任怪起她,“也不提醒我一句你有哮喘。”

    许岁冷笑,“我以为你会知道。”

    徐承煜平静的继续说下去,“我后来得到了没珍惜,那会年轻气盛不懂事,是我对不起你妈。”

    他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推给她,“你妈不在了,你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补偿在你身上,看你过得好,她上天有灵也会欣慰些。”

    太可笑了。

    他犯的错误,他用一句年轻不懂事来概括一笔揭过。

    他如今说的桩桩件件,每一样都无比可笑。

    许岁强忍着想掀翻桌子的冲动,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好受的是你而已。”

    “是,我是心里有愧。”徐承煜承认,他转动着茶杯观摩,语气低了些,“可是许岁,你到底是我的孩子,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迟早要回到我身边,回到徐家,认祖归宗。至于郑景偃,我会给他一笔照顾你这些年的丰厚费用。”

    他来找她的目的了然。

    许岁咬着牙,“你再跟别人生一个就好了。”

    “生不出来。”徐承煜摊靠在座位上。

    跟许满月结婚厌烦后,他身边不缺女人,有过不少。离婚后,徐家长辈介绍过几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也有走到了要结婚的。

    婚检查出了问题。

    他遭了报应,查出无精症。

    许岁是他几乎不可能生育几率里的那个奇迹。

    徐家也算小有所成,到了他这辈,人丁单薄。家业不可能拱手相让给外人,许岁是他徐家唯一的继承者。

    他把话讲的明白,其中利害得失一目了然,“徐岁,跟在我身边,你有更好的条件,郑景偃也可以拿着钱后半辈子无忧。”

    他又在叫她徐岁。

    真恶心。

    许岁不想再听,她站起来,“我不会跟你走,你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孩子,你也不会再来找我。”

    徐承煜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他这会情绪出奇的淡定,“徐岁,跟不跟我走,由不得你。你现在未成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打官司我的律师不会让我输。”

    他又拿出烟,夹在手上,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随时准备点火,“你有没有想过,郑景偃以后哪天会组建新的家庭有自己孩子,到时候你又算什么?”

    许岁要走。

    徐承煜意有所指的补充,“听说他开了家餐饮店。”

    她停顿两秒,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火焰升起,灼烫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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