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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寻看着宴会厅舞池里那些释放激情的男男女女，嘴角微微扬起了邪魅的弧度。
这可比他曾经在银月教派卧底那段时间的体验刺激多了。
不用偷偷摸摸，什么都摆到明面上来了。
扫视了一眼，宴会厅里这些有资格参加晚宴的，还大都是极盗城的上层名流。
很多都是报纸上见过的大人物。
“罗德商会”的泽利亚夫人，“铁矿大亨”雅各布家的二小姐，黑山伯爵家的小女儿，当红歌剧演员艾菲
上流社会家的小姐夫人模样通常不差的，皮肤和身段也保养的较好，看上去光鲜亮丽，又有一股华贵富态的气质。
真要说，诱惑力很强的。
季寻一眼扫过去，随处可见穿着清凉，甚至完全不着寸缕的裸露胴体。
这些平日端庄矜持的小姐夫人们，在这里并不吝展示自己姣好的身段，她们毫不羞涩地与绅士们跳着舞，端着酒杯谈笑甚欢。
整个宴会厅都弥漫着一股令人躁动的荷尔蒙气息。
虽然贵族圈子私生活本就很开放，不过这样群体性的欢愉场面，季寻也是头一次体验。
不得不说，那位号称“欢愉之主”的月神确实手段非凡。
要想笼络各个阶层的信徒，怕是再没有比满足欲望更快的方法。
进门之后，穿着清凉的兔女郎端着酒水正好从身边走过。
季寻招呼了一声，端了一杯酒就找了个不起眼的沙发坐下了。
其他沙发上也坐着一些气息沉稳的高阶卡师，又或者中年绅士。
他们像是欣赏舞台剧，看着眼前满眼春色的宴会厅，享受愉悦，却不躁动。
在高阶卡师眼中，肉体愉悦其实是很低级的享乐。
精神层面的舒畅才是更高级的体验。
毕竟现实总有瑕疵，精神世界才能满足人的一切幻想。
而恰好，「梦境与欢愉之主」阿拉克涅就能创造完美的梦境世界。
连宴会厅的吊灯，都是能持续输出月光的古代遗物。
启迪中，信仰污染和精神秘术侵蚀提示不停地复现。
季寻也不以为然。
他能完全豁免信仰污染。
至于那些精神秘术，也不是什么攻击性的术式，本就是为了让人有愉悦的体验。
他也乐在其中，一脸悠然地躺在沙发上，喝着酒。
季寻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派对，作为生面孔，一个穿着素白袍的美妇很快发现了他，主动走过来。
一头大波浪金发，模样出众，最重要是气质脱尘。
能在宴会厅里穿衣服的，还是这种白底银纹高级布料，显然是银月教派的高级神职人员。
见她走过来，季寻也很识趣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修女自我介绍道：“我是白鸽圣堂的主教大人的助理，您可以称呼我阿米莉亚，欢迎阁下。”
季寻也很绅士地举杯示意，道：“能参加这等高级宴会，这是鄙人的荣幸。”
阿米莉亚笑道：“先生不享受一下舞会？”
季寻抬了抬眼皮，看着舞池里的年轻男女，兴致有点，但不高。
反而，他瞥了一眼眼前的修女。
阿米莉亚显然明白这意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果先生想邀请我跳舞，阿米莉亚也是很愿意的。不过我是侍奉月神大人的神侍”
没拒绝也没答应。
信徒除了绝对遵从神明的意志，其他和正常人无异。
季寻听着轻笑一声：“那就太遗憾了.”
他知道，银月教派里也有权限等级。
只有足够虔诚的信徒，才有资格和高级神职人员交流。
毕竟这些神职人员可不仅仅是花瓶，她们本身也是受到了月神神力加持的超凡者。
和她们交流，可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欢愉，还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好处。
这也是银月教派的快速拉拢高阶卡师的最有效手段之一。
季寻之前在酒馆情报商人那里已经打听得很清楚。
不过他也不是来参加什么IN啪的。
季寻直接说道：“听说教派里有精神观想秘法？”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甚至这里本就很多人和他一样，是冲着银月教派的那些典籍和秘法来的。
为了尽快能控制东荒的信仰，奥兰王室甚至将宝库里珍藏了几千年未曾现世的那些典籍、功法、职业卡模板等等都拿了出来。
只要加入银月教派，那些东西就唾手可得。
这对于没吃过细糠的东荒卡师，这是致命诱惑。
不仅仅是大量宫廷秘传，还有六阶之上，那曾经完全是空白的“超阶之境”。
这对于那些卡在七阶门槛上的传奇，还有那些想要在超凡一途上走的更远卡师，都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毕竟在猎人之流的普通阶层眼里，为了生活都是卖命。
给曾经的联邦卖命，还是给银月教派卖命，在他们看来没什么区别的。
反而，加入银月教派，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听到季寻这话，阿米莉亚也笑道：“当然。不仅有，还有很多各种流派的观想法。不过最好的当然就是‘五十二魔神秘法’之一的「空月神想」。先生如果不想多体验一下舞会，那就跟我去楼上.”
季寻露出了兴致勃勃的表情，道：“嗯。上楼看看。”
旧神教派根本不怕什么“间谍”。
因为哪怕是高阶卡师意志力坚强，只要足够强大的污染，就不怕目标不会沉沦。
所以季寻提出这要求，那位主教助理便直接将他带到了二楼。
踏上二楼的刹那，像是进入了一個神秘结界，季寻即刻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
眼前是一片超脱现实的幻域，皎洁的月光借由全透明玻璃屋顶倾泻而下，将整个室内空间浸染得如同被银纱轻柔包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真实的美妙氛围。
脚踩踏上去，像是踩到了水里的月亮倒影，荡起一片银色涟漪。
季寻瞬间觉得精神瞬间安抚，处在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梦幻与祥和之中。
他走在阿米莉亚的身后，随着越来越深入，内心就有种越发难以自拔的沉沦。
“啧啧.熟悉感的感觉啊。”
季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很显然，他现在看到的一部分景象，其实就已经是自己的精神世界了。
这种真实与虚幻完美结合，让人分不出真假。
最抚人心。
看到这里，他莫名就想起了之前在泰隆机械城陷入神术沉沦中的感觉。
不过当时是那位月神亲临，神术让人无尽沉沦。
而这白鸽圣堂仅仅是有一些，术式品阶明显差了一大截。
至少对现在的季寻来说，他能很清楚地分清楚这种半真实半虚幻的状态。
这种让人身心愉悦的感觉，也直接体现在了启迪上。
「受到‘神术·月神的祝福’的加持，精神力+0.04，观想效率+10%」
「受到职业专属遗物‘月亮’的精神安抚，观想效率+15%」
「.」
季寻看着启迪提示的增益，心中也暗自感慨这地方真来对了。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环境加持，精神力都在持续上涨。
银月教派的人也很清楚，第一次接触教派的高阶卡师必然都会心有怀疑和谨慎。
这种信仰污染并不严重，反而更多的是对精神力是实实在在的温养和增益反哺。
甚至他们也不怕来人试了，学了一些秘法会就此离开。
因为去往旧大陆的通道已经被阻断，东荒别的地方再没有任何去处，能让人再有这样的体验。
由奢入俭，很难。
想获得失传秘法和超阶秘密，只有银月教派。
只要卡师常来，他们就不怕不能污染的。
不多时，季寻跟着阿米莉亚来到了一个像是图书馆的房间。
四周都是高大的书架，摆放书籍的同时，也兼顾了隐私。
季寻感知中，这屋子里至少就有几十人，气息都不弱，但相互都看不到。
这里显然是高阶卡师们汇聚的地方。
阿米莉亚指着四周的书架，道：“这里有我们教派收集的一些精神力观想秘法，先生你可以找找自己合适的。这本《月之奥义》是主教大人的一些修行心得.对您或许有帮助。”
说着，她又示意屋子玻璃天花板上悬挂的那个吸收月华白色光球，道：“还有，那就是我教圣物【神月】，其中就有五十二魔神秘法「空月神想」的原版秘法。当然，修行秘法和职业契合度有很大关系。如果您的祈祷得到了月神大人的响应，便能更容易理解这门神术的奥秘你可以在这里观想，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呼叫阿米莉亚，我会帮你处理一切.”
季寻点点头，“嗯。谢谢。”
他当然认识这件【月亮】遗物，毕竟之前已经见过很多次。
不过也稍微有点意外，这件圣物竟然在极盗城里，看得出那位月神对白家很重视。
转念一想，季寻也猜到了缘由。
在现实里，你无法同时体验死亡，却又拥有对死亡的感悟。
但精神梦境里却可以。
而这也是卡师修行途中非常重要的手段。
估计白家的人也是想借助月神的力量，辅助他们领悟“意”，甚至是“神威”。
所以才把【月亮】送来了极盗城。
季寻暗示自己不想被打扰，阿米莉亚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直接就离开了。
屋子里的典藏的书籍，还有五十二魔神秘法，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仿佛伸手可得。
这要换作别的地方，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泼天富贵。
季寻亲自体验了一把银月教徒的待遇，说真的，要不是他有自己的机缘，还真难不动心。
不缺肉体享受，精神富足，超凡秘法管够这还图啥？
这一刻，季寻猛然意识到，问题很大。
没了旁人，这个白鸽圣堂二楼的书架角落，就只有季寻一个人。
他看了看四周书架上的典籍，封皮都很古旧，很多上面都有纹章。
看着像是那些大贵族家里收集起来的。
曾经被生曾任视作禁售物的战略物资，现在终于重现于大众视野。
不过季寻现在已经六阶，大部分典籍对他都没太大用处。
他本就是冲着「空月神想」来的，既然【月亮】在这里，就再好不过。
季寻盘膝坐在了桌垫上，望着天花板悬挂的月亮开始了观想。
思绪入定，月光倾洒在脸上。
每一道光束都似乎承载着月神的低语，一种难以言妙的精神世界向他敞开了大门。
季寻之前在无罪城的时候就观想过【月亮】。
但那时候境界太低，能领悟的知识一些皮毛。
现在六阶了，法则层面的高度让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
启迪也不停刷新。
「你观摩专属遗物，精神力+0.01」
「你观摩遗物月亮获得领悟，空月神想熟练度+33」
「你豁免了指向月神阿拉克涅的信仰污染」
「.」
不得不说，这【月亮】真就是辅助精神力修炼的完美工具！
这件遗物就像是辐射源，只要靠的足够近，哪怕你什么都不做，都会染上辐射。
季寻就坐在原地，精神力都在蹭蹭地上涨。
要知道当初他接触到月亮的时候，月神阿拉克涅还没复苏，就几个低阶信徒在偷偷摸摸搞事儿，当时的月亮神性也很微弱；
而现在这位旧神可是拥有了亿万信徒，汇聚的信仰之力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水准。
如今这件教派圣物，已然一件能让顶级卡师都沉沦的至宝！
相应地，污染也非常严重。
季寻甚至推测，这种污染连高阶卡师都无法察觉，悄然间中招恶。
他自己倒是完全不在意。
反而用进阶后的“多心多用”能力辅助观想，十几个自己同时参悟「空月神想」这门魔神秘法，效率也极高。
就这样，一晃就是一个礼拜。
季寻每天都会去白鸽圣堂参悟秘法。
他表现出了正常卡师应该有的谨慎。
起初几天去待的时间不长，后来日渐增多。
待到第七天的时候，他基本就待在庄园里没出门了。
其一是为了尽可能地学习魔神秘法；
其二就是他越发感觉危机临近。
躲在极盗城银月教派的根据地，才最安全。
这期间成果也十分让人惊喜。
阶位带来的法则高度直接体现在功法的领悟上，再有【月亮】加持，让「空月神想」的熟练等级从LV1暴涨成了LV3。
而且季寻自己的属性版面上，七日观想增长的精神力增长，也抵得过平日修行数月。
总的来说，收获巨大。
这还是他不够虔诚，偷偷摸摸提防着被发现的成果。
季寻体验过后，也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遇到的那些旧神信徒的实力暴涨快得有些离谱了。
“虔诚”的意义就在于能得到神明的馈赠，神明能用祂的认知，加持在信徒身上。
那种理解能力，比正常人类卡师魔解状态都高很多倍。
越虔诚，越强。
最近一段时间，对银月教派感兴趣的高阶卡师越来越多，白鸽圣堂也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
但他们几乎都和季寻一样，尝试过后没有离开。
书房里渐渐人就多了起来。
人一多，季寻原本会更不起眼。
何况他也刻意回避一些可能会被那位月神感应到的破绽。
但银月教派里也有高人。
高阶卡师信念坚定，不容易被污染，这没毛病。
可要是持续很久都没被污染，那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了。
尤其在白鸽圣堂里都是教派高层重点关注的目标，假如是虔诚的信徒，是要接受月神的祝福的。
季寻待了这么多天，从来没敢去和月神正面祷告。
所以从这点来推断，甚至不用怀疑，他已经被盯上了。
甚至季寻觉得，对方已经通过他故意留下的一些线索，确定了他的身份。
不过即便如此，季寻也半点不慌。
他依旧每天照例来圣堂里修行。
因为他笃定，无论是白家还是银月加派的人，即便是发现了他这个“间谍”，也不会立刻动手。
而是会忌惮一些外因。
比如：秦如是。
那样的话，需要布置一些别的围捕手段了。
又或者，他们也会好奇，季寻自己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就像是一只掉入陷阱里的兔子，猎人也不慌着抓它，反而会更感兴趣兔子要做些什么。
再加上之前季寻故意泄露的那几封“军情信件”，和一些迷惑行为，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会谨慎对待。
事实证明，对方没着急动手。
季寻觉得，这种微妙的僵持大概还能撑上几天。
他要等。
等咯婆婆预言中的危险降临的时候，自己正好还在这里。
事实如他预料的那样。
第八天。
投喂过伊凡之后，季寻照例在书房里修行。
突然间，他从冥想中睁开双眼，眸光中闪过一抹犀利：“来了！”
感知到了什么，季寻眉头紧皱，心道：“那些家伙怎么办到的.竟然把‘替身人偶’转移去了城外？”
之前因为猜到南大陆的人是冲着伊凡来的，正好雷尼的戏法师一脉精通各种傀儡，季寻就用伊凡的生物特征做了一个【替身人偶】。
这种娃娃有一种妙用，就是在一定范围内，能让神秘系咒术误判那就是本体。
而就是刚才，季寻发现自己放在两条街区外的那个人偶的感应，突然消失了！
不是毁灭了，而是转移了！
瞬间去了几十公里外，才会有这“消失”的感觉。
“难道也是空间能力？”
季寻眸光瞬转，他没想明白敌人用的什么手段。
不过这时候也不用考虑这些了。
人偶消失，已经确定敌人来了。
藏是藏不了的，想到这里，季寻拍醒了兜里的伊凡，让她泄露一点空间波动，吸引敌人过来。
然后季寻站起身来，看着天花板上的那个【月亮】，一跃而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把月亮抢在了手里。
书房里所有人瞠目结舌。
能在圣堂参悟精神秘法奥秘的卡师或多或少对月神都有一定虔诚，没人会干出这种亵渎神明的事情。
所以遗物也没什么太严密的防守。
但真想带走，也不可能。
几乎同一时间，几个穿着月袍的人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把季寻围堵在当场。
除了那个极盗城的银月大主教，季寻还认识一个老熟人，正是白家的白巍。
看到这一幕，几人都一脸狐疑，这家伙要干嘛？
如季寻预料的那样，他们两三天前就发现了季寻的异常，然后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确定了他的身份。
虽然他们猜到了季寻可能是冲着魔神秘法来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一出。
直接明抢【月亮】？
再如何，也不该用这么拙劣的盗窃手段啊。
就是因为这种异常行为，反而让白家和银月教派的人不敢妄动了。
白巍看着季寻，那双狐狸一样的精明双眼中此刻也满是不解。
他忍了忍，终究还是开口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盗窃圣物被抓了个现行，作为当事人的季寻非但没有半点心虚。
他反而咧口整齐的白牙，朝着白巍露出一副自来熟的灿烂笑容，招呼道：“白巍兄弟啊，好久不见啊。”
这话一开口，大主教几人看着他，余光又瞥了一眼白巍，还以为他们真是熟人。
“.”
白巍听到这话，眉头紧皱。
兄弟？
谁他麽和伱是兄弟。
同时，心中咯噔一声。
季寻脸上戏谑的笑容，让他莫名感知到了一股危机正在降临。
可白巍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眼前这家伙能给他带来什么危险？
如今极盗城已经是重兵把手，不说眼前这个家伙，哪怕是秦如是再来，都不见得一定能全身而退。
这家伙哪里来的底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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