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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 > 第296章 再添一个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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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确没有宫女殒亡,倒是有个内侍过世,他已经年过五旬了,缠绵病塌都有三年之久。”

    因为这回前来是问稽问宫女求赦的事,凌尚宫就没有调查宦官的名册,瀛姝是为找出建康宫里的“恶鬼”,她怀疑的人也仅有吕安,那些在掌娴遇害之前就已经调来瑶华宫的宦官根本就没有嫌疑,包括潘内臣,因此瀛姝也没有再过多询问有关宦官的人事。

    她又见了何女执。

    应当说是何女执主动来见的她,并不是空着手来的,提着个双叠食盒,乌漆底色,红漆描出灵动的花叶,手柄连接出嵌着宝相花款的鎏金钮,装满了糕点和鲜果,何女执嘴角长着粒笑痣,使她看上去总带着三分笑意,又确实含着笑,就更添悦色了。

    “行宫里也是从外头征召的疱厨,但这些糕点却是我亲手备下的,我过去是分配在尚食局,本是通过了内事试,当值时因为一时疏失,没能妥善保管好食材,当时的掌执是极严厉的人,就以‘不勤’之名将我贬遣来了行宫,不过我的手艺并非‘不精’,女监莫嫌弃。”

    瀛姝尝了一片云片糕,味道确实不错。

    “香芸来行宫已经满五年了吧,这里的人事她确也熟知,女监问她,是真问对人了。”何女执又将一把银餐叉递给了香芸,那笑痣颤颤的:“不过你往日里太安静,跟谁都不亲近,只晓得闷不吭声地值务,又确是能干的,把偌大的明月苑整理得干干净净。快也尝尝糕点吧,今后在行宫里,我会多关照你的。”

    瀛姝笑着道:“我却不是为了稽问之事才寻香芸,这回宫里要放赦不少宫女回家,各殿阁都有空缺,我没来之前,就听泗水说过香芸了,她们两个是一块儿入宫,一块儿受训,泗水来问过了香芸,香芸也愿意调去宫里侍奉神元殿君,我刚才正叮嘱她一些需要留心的规条呢。”

    “这样说,我竟还没那机缘关照香芸了?”何女执叹了声极好听的气:“我是没那运数调回宫去侍奉上殿贵人了,不过在行宫,也有在行宫的好处,这里的事务毕竟简单,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犯过受罚,不过我倒也听说了,殿君是极宽厚的性情,香芸可真是有福气。”

    香芸是真不会应酬之道,接了餐叉,犹犹豫豫也吃了一片糕点,不知如何回应何女执那是不是羡慕的话,只好夸赞着她的手艺。

    何女执也就此把香芸撇开了:“我听吕内臣说了,是女监举荐他担任小选使,这回调动,是不会再回行宫了,自从吕内臣来这里,承蒙他的关照,日子比过去更加顺意了,我也无以为报,就想着许能助着凌尚宫和女监把放赦之事办得稳稳妥妥,我毕竟比阿申在这里的日子更长些,跟宫女们也更熟络。”

    是来毛遂自荐的。

    瀛姝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女执可知申女执何故被贬遣来的行宫?”

    “阿申来的时候,这里大小的事还是潘内臣管执,我厌他趾高气昂,虽也不敢狠得罪他,却是当避则避,潘内臣定然知道阿申被贬遣来这里的缘故,但他未尝提起过,因此我也不知究里,只晓得阿申从前是在功计司,品级已是女执了。”

    功计司主要的职责是支度衣饰、锦帛等事,算是极为重要的司署了,职责既重,要遵守的规条往往就更严格,若触犯规条,惩罚也会更重,申女执只是被贬遣来瑶华宫,而且还保留了职级,应当不是犯了什么大罪过。

    还真有可能是被司空月狐故意安排来的瑶华宫,但司空月狐为何要把她安插在瑶华宫?

    瀛姝也终于正式和申女执碰面了。

    她还知道司空月狐今日朝日便从瑶华宫动身,的确是去丹徒军营巡检了,而三皇子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到了潘内臣的贪赃罪行,趁机把吕安也训斥了一番,质疑他有包庇之罪,南次出面替吕安圆场,这会儿子应该正和三皇子打嘴仗呢,这件小事瀛姝不理会,她把申女执约来了梦归楼,闻机就站在楼下的树梢上,若是有人“闯入”,会立即飞上来,这样瀛姝就不用担心她和申女执的对话会被偷听了。

    “四殿下已经嘱令了婢侍听从女监的差遣。”申女执倒也干脆,主动说明了她的身份。

    “女执来瑶华宫,也是因为四殿下的授意吧?”瀛姝问。

    “婢侍被贬遣至行宫,其实是因淑媛的恩点。”

    这倒是个大大出乎了瀛姝意料的回答。

    申女执也没有隐瞒内情:“婢侍本是在功计司任职,因查出功宝司掌执竟犯瞒窃之罪,将其检举,谁知功宝司掌执竟是听令于皇后,她反诬婢侍谤告,婢侍百口莫辩,眼看就要被冤枉罚充罪奴,是淑媛使计,只是让婢侍担当了错查之过,婢侍才得以保住职级,仅仅只是被贬遣来瑶华宫。”

    瀛姝:……

    皇后可真是,居然授意功宝司瞒窃珍宝,她是将功宝司的珍宝私吞了么?皇后可是后宫之主,竟然为了钱财,干出了监守自盗的事,可真是滑稽。

    “女监可有法子,帮一帮潘内臣,请求三殿下暂时莫将潘内臣问罪?”申女执又说。

    “你和潘内臣真有私交?”

    “婢侍和潘内臣并无私交,只是因为籍居地都在始安,因乡情之故,还算相熟,婢侍之所以有所请求,是因潘内臣涉及婢侍正暗中查证之事,婢侍担心如果三殿下不依不饶,会打草惊蛇。”申女执压低了声:“自从吕内臣调来瑶华宫,四殿下就授意婢侍暗查吕内臣可与‘恶鬼案’有关,四殿下怀疑吕内臣自请调来行宫,正是为了逃避究查。”

    司空月狐既然能洞悉她举荐吕安任小选使的真正目的,倒是不难想到吕安的可疑之处,毕竟掌娴遇害,引出的正是徐氏有孕,而徐氏其实是假孕,当时诸多选女入宫,张氏、贺氏包括她在内都有望晋升嫔位,而无论是谁晋升嫔位,对皇后、太子均为不利,虽然说用恶鬼虐杀宫女引出徐氏有孕的计策简直丧心病狂,可回想那日的情形……恶鬼命发,“有孕”的徐氏受到惊吓,陛下留在显阳殿安抚徐氏,因此才挫败了张氏女的计策,致使张氏女一直未得宠幸。

    江东张提前从储争中败退出局,事轨和前生发生了改移。

    哪怕司空月狐并非重生人,但以他的敏觉,怀疑司空北辰才是主谋元凶并不为奇,司空北辰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杀人,那杀人者,当被她限定为宦官,司空北辰的心腹吕安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犯。

    “那你查出了什么?”瀛姝问申女执。

    申女执既说出了打草惊蛇的话,应当有所收获了。

    “名册和实际人数虽然一致,但其实在三个月前,从离宫调来了一个宫女,这一调动并没显示在名册上。”

    瀛姝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名册理应比实际人数多出一人!

    “还有一个宫女亡逝未报,也未被何女执提起?”瀛姝紧紧蹙着眉头。

    “那宫女并非亡逝,而是被离奇调动,或许用失踪二字更加适当。”申女执沉声道:“失踪的宫女名为丹施,跟三个月前调来的宫女一样都未至二十五岁,因此这回不会经过稽问,何女执不提,女监和凌尚宫都不会察觉。”

    “你怎么说她是离奇调动?”瀛姝问。

    “丹施本是专供潘内臣差遣,潘内臣在职期间,身边有不少这样的宫女,她们只负责照料潘内臣的起居,取悦于他,而不必承担别的值务,后来吕内臣来后,不久潘内臣就调动回宫,丹施才被分配了值务,负责退膳间的清理。行宫的退膳间不似宫中那样重要,丹施及另两个宫女其实就是负责清洗碗碟餐具,她们也不能再独享值舍,三人共住一间值舍。

    某一日,跟丹施同住的宫女发觉丹施竟然失踪,上报予我及何女执,何女执却说丹施被紧急调职,已经不在瑶华宫,我对此表示质疑,何女执才私下告诉我,说是潘内臣难舍丹施,因此才想办法将丹施从瑶华宫调走,让我莫多问。

    我只好私下调察,后来从另一个宫女口中问得,她晚间起夜,看见丹施鬼鬼祟祟提着风灯拐过行廊,应是往明月苑这头来了,而她是最后一个见过丹施的人,次日清晨吕内臣出宫采办,如果吕内臣真是凶手,完全可以将丹施的尸体运出宫去,又或者,丹施的尸体还在瑶华宫里。”

    “你觉得何女执是帮凶?”瀛姝问。

    申女执有些犹豫,思忖一阵,摇了摇头:“据婢侍观察,吕内臣是有心笼络何女执,何女执也的确不甘于久被冷落于行宫,她应是企图借助吕内臣攀附太子殿下,争取有朝一日再调回宫去,但若说为了这样的目的竟然害杀性命……当初丹施等等宫女仗着潘内臣撑腰欺压他人,何女执还曾为受欺的宫女仗义执言,她心地其实不恶。

    丹施被安排去退膳间,是何女执对她的惩诫,不过也并没有故意为难丹施,婢侍以为,何女执恐怕真以为潘内臣看中了丹施为对食,而央求吕内臣相助,吕内臣才想办法将丹施安排在宫外,且就连婢侍也实在查不出证凿,确定吕内臣已将丹施杀害。”

    宦官把宫女“偷运”出宫,居然养在宫外作为自己的对食,这听上去让人难以置信,不过也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毕竟这里不是大内,只是远在丹徒的行宫,还是东吴的亡国之君兴建的旧宫苑,当今天子对江颢本就不屑,因此从来没有光临这座行宫的兴致,贬遣来这里的宫女哪怕是病亡了,很有可能都不会被内事司补录,过去也从没有人稽查过行宫的人事。

    潘内臣虽然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特权享受在宫外置宅而居的福利,但要是被司空北辰这个太子收用,日后还是有望飞黄腾达的,因此何女执会以为,就连太子都不在意潘内臣把行宫的宫女作为自己的对食“偷运”出去安置,她帮着遮掩,自然也不会受到追究,之所以还有遮掩的必要,也是因为太子毕竟还没有登位,很多事不能明着做。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了。”瀛姝冲申女执颔首:“你认为吕内臣就算是建康宫里的恶鬼,既然选择了来瑶华宫逃避察究,就不敢在瑶华宫里犯事,因此确有可能是为了助太子笼络潘内臣,才答应把丹施偷调出宫,如果三殿下因为查处潘内臣贪赃之罪,结果牵连出丹施的事案,吕内臣就更会心生惶恐,他因此有了提防,你就越难查明他的罪实,有负四殿下的嘱令是否?”

    “婢侍更担心的是丹施已经遇害,可吕内臣会顺势将罪行推给潘内臣承当,婢侍虽乃卑贱之人,可实在痛恨那个丧心病狂虐杀宫女的恶鬼,不甘凶手就此逍遥法外。”

    “看来其实你还是认定了丹施已经遇害。”

    “婢侍思来想去,如果潘内臣真的想与丹施结为对食,太子殿下为了笼络他为己用,自然会成全他的想法,可太子要促成此事,易如反掌,何不直接将丹施光明正大调动回宫,哪怕是安置在紫微宫,也要比这种鬼祟的方式稳妥得多。”

    “很有道理。”瀛姝对申女执的见解予以了肯定:“哪怕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可求赦自嫁是近期的恩旨,但凭太子殿下的身份,为一个宫女、宦官特例请得恩典并不算荒唐之事,非但不会引起诽议,甚至还能博得个宽仁恤下的善名,反而是行为这等鬼祟违律的事体,承担的风险更大。

    且潘内臣又不是陛下的近侍,甚至不入中常侍的眼,太子根本没有笼络他的必要,吕内臣先是故意造成了何女执的错觉,以为他对潘内臣极其看重,而后才方便用那套说辞说服何女执替他遮掩,至于丹施……她应当也是个飞扬跋扈的性情,嘴下不肯饶人的厉害角色吧。”

    “在潘内臣的众多近侍中,丹施的确是最显眼的一个,她虽然职级低微,可从前却好行女执之权,宫女们但凡有半点疏失,她都会喝斥处罚,哪怕吕内臣调来瑶华宫后,丹施已经失了凭靠,不过仍然常常与人争执。”

    这就符合那些遇害宫女的特性了。

    “吕内臣很快就要离开瑶华宫了,你也不必再急着追查此事,尤其记得莫再试探何女执,我跟你想法不同,三殿下要追究潘内臣的罪行正合我意,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潘内臣究竟知否丹施的下落。”

    瀛姝很笃定,三皇子不会打草惊蛇,倒是潘内臣获罪之后,何女执多少会心慌意乱,到时且看吕安会如何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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