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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40k:午夜之刃 > 番外:圆桌观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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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上太臭了,幽魂,这就是原因。我记得我们已经达成过共识,你得注意个人卫生。】

    【你没得选,孩子,伱没得选!愚人的痴梦!既定的事实无从改变,你必须遵从!你注定满口鲜血,恶名昭彰,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

    【你知道什么是定时炸弹吗,幽魂?】

    【滚出去。我没有东西给你们,我没有欲望可供你们驱使.滚!滚!离他远点!】

    【别哭,巴瑞。哭泣是人类的特权,而你不是。】

    【卡里尔,他们不是人,但他们为什么会哭?】

    【你要学着拒绝它们,幽魂。这种可以短暂看见未来的本能、天赋或诅咒。它依托于你才能存在,你是它的主人。掌握它,好吗?】

    【.再见。】

    光幕闪烁,画面黯淡,淡蓝色的光辉就此缓缓熄灭。

    圆桌旁,一众原体就此陷入了一种奇特且诡异的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眼神交流却无处不在。这个欲言又止,那个止言又欲

    他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双拳紧握,有人面无表情,还有人正呲着牙轻轻摩擦。若是细究,恐怕只有唯一的一个共同点——他们都盯着圆桌旁的某人沉默不语。

    康拉德·科兹从细长的黑发后观察着他们,一秒、两秒、三秒.

    他忽然咧嘴一笑,从那张巨大的靠背椅上一跃而起。并非自然的跳跃,而是有预谋的高高跃起,重重落下,像是要以此来吸引众人的目光。

    可这根本就说不通,他早就得到了最多的注目礼。

    但他可不管这些,他径直跳到圆桌之上,黑色长袍的下摆开始急促地摩擦桌面。

    他两三步便来到了那卷正在散发蓝光的录像带面前,脚尖轻轻一踢,把它踢得高高飞起。一只苍白的手随后从宽大的袖袍中探出,将这卷录像带牢牢抓住。

    五根尖锐的指甲开始若有所思地在它黑色的表面上摩擦。

    “你要做什么,兄弟?”荷鲁斯·卢佩卡尔担忧地问。

    他既担忧他兄弟的情绪,也担忧录像带的下落,他不知道科兹会对它做什么。

    坦白来讲吧,他们其实相识并不久,彼此之间也绝对算不上熟悉,毕竟,康拉德·科兹在诸多原体中算得上是回归非常晚的.

    可是,从帝皇透露出的三言两语中,他还是能判断出这个和他们并不如何相熟的兄弟的大体性格,以及他目前的年龄。

    从荷鲁斯听到的‘事迹’来看,康拉德·科兹的性格用一句偏执来形容,绝不为过。

    当然,他并不会用年龄去判断对方心智的成熟程度,对于常人来说,这种做法没有问题,但对于原体而言,这种做法就非常的愚蠢了。

    基因原体的年龄从本质上来讲只不过是一种假象,他们并不需要至少十几年去锻炼心智和肉体,来让二者都变得成熟。

    他们是从实验室内诞生的产物,天生就具备潜力,他们是带着使命产生的,帝皇对此并未有半点隐瞒。

    而康拉德·科兹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手中的录像带,满不在乎自己此刻还踩在圆桌之上。足足好几秒后,他才开口说话,只是语气略显奇特,而且,也还是没有将荷鲁斯的问题认真对待。

    “高明的说谎者.”他沉吟着看向手中录像带。“你的确是个编造故事的好手,哪怕是我也不能否认。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摊开手掌,将录像带横置于手掌中,开始将它上下抛飞,仿佛正在对待一把刀刃,或一个玩具。

    他这轻佻的对待引起了一阵连锁反应,基因原体们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有些人甚至已经做好了从这个奇怪的兄弟手中将录像带抢救回来的准备。但是,这卷录像带显然不需要他们为它挺身而出。

    伴随着它再一次被危险地抛起,有莹莹蓝光从录像带漆黑的表面上忽然绽放。一闪即逝,却极其强烈,在那一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康拉德·科兹情难自禁地眯起眼睛,被闪得后退了几步。录像带就此垂直落下,却并未和圆桌表面发出任何碰撞之声,只有一阵轻微到令人不敢确认的嗡鸣。

    在原体们的视线中,它就这样漂浮在了半空中。

    “噢”

    康拉德·科兹满意地从嘴唇后挑出尖牙。

    “有意思。”

    他大笑起来,却没再对录像带做什么,反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用手指按压眼眶四周,动作并不轻柔,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会在下一刻就用那些尖利的指甲挖出自己的自己的眼睛。

    光幕闪烁,一行小字再次升起。

    【你是不是有阅读障碍?对,我说的就是你,康拉德·科兹。】

    被点到名字的人歪了歪头,双眼好似两顶漆黑的探照灯。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给出答案。

    “我认为没有,我应该患有多种心理疾病以及至少一种的精神疾病,但我大概是没有阅读障碍的。”

    【那么,你有健忘症?】

    “也没有。”

    【短暂的失忆症?】

    “我没有伤到过头,你这小东西,你要开始当医生了吗?”科兹毫不客气地回道。

    他仿佛被逗笑了似的,开始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力道之大几乎要让人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我不打算当医生,但你一定有某种精神上的问题,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古怪的、苍白的神经病混蛋。】

    【我不是事先就说过,这个故事和你们无关吗?实际上,接下来可能被讲述出的所有故事都和你们无关。你居然还指责我是说谎者?怎么?你是被故事里的情节或人物刺伤了吗?】

    “它还真刻薄”黎曼·鲁斯咕哝道。“不过——”

    他看向康拉德·科兹:“——你真的没见过一个叫做卡里尔·洛哈尔斯的人吗?”

    这句话直刺重点,在同一时间,几乎所有原体都将他们的目光投向了康拉德·科兹,而他们那苍白的兄弟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收起了笑容。

    “没有。”他耸耸肩,嘶嘶作响地回答。“我原谅你的重复询问,黎曼·鲁斯。但是,我的确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那么,他所提到的那个洛哈尔斯家族呢?”留着灰白色短发的因威特人罗格·多恩开了口,他尚显年轻的脸拥有一种明显不符合年龄的平静。

    “同样没有哦。”科兹怪笑起来,声音轻柔,却足以令人不寒而栗。当然,落在他的兄弟们耳中,这种程度仅仅只足够让他们皱皱眉。

    “我在诺斯特拉莫待了八年零九个泰拉自然月,每一个不服从的贵族全都死在了我手里。但是,无论是那些活下来的软骨狗,还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他们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姓氏是‘洛哈尔斯’,而且,说真的,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太拗口了吗?”

    罗格·多恩点了点头,并未给他试图扯开话题的尝试给予肯定,而是自顾自地开始了分析。

    “这个古怪的,拥有自我意识且疑似憎恶智能的机器来自父亲,是他授意我们来观看这个故事。而它早在开始以前就对我们发出了警告。”

    “它警告我们,这些故事其实与我们并无关系,也从未发生过,而它似乎所言非虚。至少就目前来说,我们没有证据能够找到这个名叫卡里尔·洛哈尔斯的男人有任何存在的证据。”

    “平行宇宙?”另一个人提出猜想。“或许,这些故事是我们本来命运的一个侧面也说不定,我看过的一些书里就有人提出过类似的猜想”

    他的语气兴致勃勃,他的双眼闪闪发光,完全赤红的脸上满是笑容,仿佛非常开心能进行这样的一场讨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另一个人加入进讨论,语气非常谨慎,说出口的话却称得上是长篇大论。

    “我在马库拉格同样看过一些学者对这方面的讨论,但我认为他们的理论实在是太站不住脚了。他们认为,任何一个人在任何时刻做出的任何选择都可以蔓延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假设有个农夫,他习惯在早上出门时喝一杯水,他将这个习惯保持了二十年,突然有一天,他忘记了这件事。于是他世界的未来就此改变,可能变好,可能变坏。”

    “他可能出门捡到一块金子,也可能看见陨石从天而降,朝他撞来.但如果他选择继续喝水呢?或者,他选择喝两杯水,或者将这杯水给他的妻子喝,自己再倒一杯呢?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这根本说不通,不是吗?”

    他站起身,诚恳地挥舞起手臂,希望开始为他的兄弟们进行更深一步的解释,全然不顾有些人的脸上已经显露出了不耐烦。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基因原体,他们和他同样都富有智慧。

    于是,有人打断了他。

    “你在把我们当成什么?白痴?”来自奥林匹亚的佩图拉博冷冷地说。“我们都看过书,马库拉格的富家男孩,你可以停止卖弄你那浅薄的优越感了吗?”

    罗伯特·基里曼猛地皱起眉:“我不是什么富家男孩,我的养父和养母虽然地位不凡,但清廉是必须的,难道你不认可这件事?”

    佩图拉博脸上的冷笑逐渐扩大:“我有和你讨论这个吗?我只是在要求你停下你的侮辱。”

    “我绝无此意——”

    “——是啊!就像是我们都没读过书!”奥林匹亚人不屑地嘲笑起来,语气极端尖锐。“骄傲、天真、生活无忧,地位不凡的养父养母,富庶无比的童年生活!”

    “你在讨论这些的时候是否有想过其他人?你是否有想过坐在那边的那个苍白的鬼魂?故事里的卡里尔·洛哈尔斯存在与否还值得商榷,但诺斯特拉莫的环境可是和我们的现实大差不差。”

    “他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一百零五个自然月,而你却在讨论自己读过多少书,从学者们那里得到的先进理论,以及你地位不凡的养父养母?”

    罗伯特·基里曼站起身。

    “我要求你道歉。”他脸色煞白,脸颊却通红地发出要求,双手在身侧紧握。“你这样的行为十分无礼。”

    “比得上你无礼吗?我要求你先向他道歉。”佩图拉博继续嘲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建议你回想一下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以及你迟迟不愿意来泰拉的事。”

    荷鲁斯皱了皱眉,事态已经发展到有些过火了,然而,有人却比他更先一步开口进行调解,此人甚至算得上是当事人之一。

    “老实说,我不怎么在乎。”

    康拉德·科兹向后仰倒,将双脚翘在了圆桌边缘。他仰头看向天花板,目光非常虚无,并且一边说话一边从喉咙里发出了怪声。

    “你要求他向我道歉只是因为你想借此机会打压他而已,你看他不爽,哈”科兹古怪地直起脊背,用一个扭曲的姿势看向了表情阴沉的佩图拉博。“是不是他说的某句话哪里惹到你了?”

    罗伯特·基里曼恍然大悟,他看向闭口不言的佩图拉博。

    “原来如此,你这个——”

    “——先别急着反驳,富家少爷。”科兹冲他咧嘴一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嘛,他又没说错,你的确一肚子傲气。你们俩都是烂人,当然啦”

    他摊开双手,将它们放到了椅子的扶手两端,同时双脚用力,开始悠哉悠哉地玩起了平衡感的游戏。他的双手过长,因此可以轻易地用直接在此过程中戳碰到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基因原体们神色各异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我们其实都是烂人。”康拉德·科兹忧郁地说。“我观察你们半个月了,没看到一个符合他描述的人。”

    “他让我来这个所谓的神圣泰拉,并告诉我,我有很多个优秀的兄弟。按照他说的标准,我在来的路上还以为能看见一些真正的英雄、伟人,至少也要远超于我才行。”

    “结果到头来,不是和我一样的杀手,就是心肠过软的打铁匠或脾气暴躁的理论家——我们真的是基因原体吗?他是不是找错了人?”

    荷鲁斯面色难看地看了看‘打铁匠’,谁知伏尔甘却并不生气,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并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杀手’科尔乌斯·科拉克斯的肩膀。

    后者表现出了一种不太适应的僵硬,却还是留在了原位,让那双黝黑大手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最后是‘脾气暴躁的理论家’,奥林匹亚人竟然罕见地压抑住了怒火,此刻正抱着双手沉默不语。

    【.精彩。】

    光幕发出一声震荡,将他们的注意力统统吸引。有些准备开口的人也就此失去了机会,文字浮现,开始继续涌动。

    【好精彩的一番心理剖析,你审讯折磨了多少人才拥有了这样的敏锐?真令人吃惊,看来不管如何,康拉德·科兹都注定是天生的审判者.只是,你对自己又有多了解呢?】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科兹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恐怕我必须费这个心,你已经将这场特殊观影的气氛变得非常糟糕了。你四处招摇,引火烧人,却把自己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你对这个故事到底怎么看,康拉德·科兹?】

    “我非得回答吗?”科兹不耐烦地问。“你有点惹毛我了,你这个——”

    蓝光一闪,将他笼罩,没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或束缚,光幕上却就此显露出了另一行字。

    【我以为他们会有所不同,骗子.我看到的未来仍然不会改变,那些幻象中的事还是会如约而至,一一降临。身份尊贵的半神即将祸乱整个银河,无数人都将死于非命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康拉德·科兹忽然陷入了沉默。

    【如何?无话可说了?倒也正合我意,你确实该沉默一下了。】

    “它能读心?!它没有借助科技的力量读了心!”赤红的马格努斯陡然发出一声叫喊。“它刚刚说出的——等等,康拉德,祸乱银河?你在想什么?”

    他后知后觉地吐出这句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因为他的多数兄弟都已经站起了身。

    “祸乱银河?”罗格·多恩双眉紧皱地问。“谁?康拉德?谁?”

    “这个人必定认为自己拥有某种资格。”头戴兜帽的巴巴鲁斯人如是说道,声音嘶哑。“以及权力欲,怀揣着高傲我们如今的处境实在是太过符合那些所谓的皇子夺嫡戏码了,不是吗?”

    他似乎意有所指。

    “比起这种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为何不问问幻象的事情呢?”黎曼·鲁斯貌似懒洋洋地问。“如果那行字的确是康拉德的心声,那么,他就看到过未来。”

    洛珈·奥瑞利安脸色涨红地低吼:“是谁妄图颠覆父亲的神国?!”

    察合台可汗闭口不言,轻抚长须,似乎正在思考。

    费鲁斯·马努斯抱着双手,表情漠然,仍然坐在座位上,似乎对这些事并不关心。

    福格瑞姆倒是忧心忡忡,但也还是保持了仪态,费鲁斯·马努斯的冷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安慰到了他。

    罗伯特·基里曼环顾四周,神情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莱昂·艾尔庄森双眼紧盯着莫塔里安,戴着皮质手套的右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安格朗捂住自己的额头,头顶那些白色的胶质管内忽然涌起了点点嫣红,用来治疗屠夫之钉后遗症的药物正在一点点被情绪激动时涌起的鲜血代替。

    伏尔甘担忧地看着他,俯身在一旁的科尔乌斯·科拉克斯耳边说了什么。

    后者点点头,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阿尔法瑞斯仍然保持着他那份诡异的缄默,只是嘴角似乎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荷鲁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过头,轻声询问他最看重的兄弟:“你有何见解,圣吉列斯?”

    背生双翼的大天使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然而,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康拉德·科兹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紧张。他只是将双腿放了下来,收回了椅子之上。

    他仰着头,冷冷地看着那团不管从任何角度看去都能将文字正着投射出来的光幕,十指交叉归于胸前,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刺入了手背,鲜血潺潺流出,顺着手指滴落,在他那像是连身斗篷似的黑袍上垂直滑下。

    【你们可以都坐下吗?】光幕礼貌地请求道。

    无人回应,只有愈发激烈的讨论声,录像带无奈地旋转了一圈,就此迸发出了一道堪称可怕的冲击波。

    它在短短的一瞬间内将所有的原体都按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就连已经化作黑影离开房间的科尔乌斯·科拉克斯也忽然出现在了房间之内,面带愕然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帝皇的子嗣们张开嘴,试图说话,然而,无论他们如何驱使唇舌,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光幕的嗡鸣依旧。

    【真麻烦,还得替交易对象带一带孩子。要不是收够了钱,我真不想管你们——总之,看仔细了,诸位尊贵的帝国半神。】

    【你们的兄弟康拉德·科兹具备了某种堪称可怕的预言能力,他会不受控制的看见某人、某事的具体未来。但我要明确指出一点,这些愚蠢的预言本质上起不到任何指导作用。】

    【它们是纯粹的噩梦和幻象。如果有人真的选择去相信这些片面,那么,他除了折磨以外就什么也得不到。不要去当蠢货,好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狗屁的既定未来,你们要站在更理性和冷静的角度去看待所谓的命运。一旦你们能够理解,你们就会发现,命运不过也只是个可以被扼住咽喉的贱货.事在人为。】

    【好了,安抚人心的小课堂就此结束,你们觉得那段故事怎么样?】

    【或者说,你们对卡里尔·洛哈尔斯这个人怎么看?喜欢这个角色吗?觉得他偏执、自以为是、身负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和非我不可的牺牲欲吗?】

    无人回答,原体们互相对视,没有一个人选择发言。

    【你们早就可以说话了】

    “我们必须要讨论这个吗?我们现在其实更关心另一件事。”罗格·多恩严肃地问道。“你可否先给我们一点时间,来让我们确认有关预言和幻象的事,然后再回到这个.观影上来?”

    【非常有礼貌,我很喜欢你,罗格·多恩。可惜的是,恐怕我不能答应。我是非常具有契约精神的,而你们父亲的要求是让我依次循环播放故事,直到这些清单上的故事一一被播放完。】

    【哦,对了,也是他要求你们在看完每一段故事以后发表点意见的,这可和我没关系。我巴不得你们看完就忘掉呢。】

    “好吧,既然必须说的话.”就连多恩再明显不过地叹了口气。“我认为他虽然偏激,但也高尚。他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无可厚非,实际上,就算他选择陷入疯狂,我觉得这恐怕也无可厚非。”

    【好,好——】光幕敷衍地闪动两下,显然,它真的和自己所说的一样,对原体们的感想没什么兴趣。【——下一个呢?谁来?】

    迟疑着,马格努斯举起了他的右手。

    【哎呀,一个好学生。来吧,老师请你发言。】

    “我认为他显然对自己了解不够。灵能绝非他所描述的那样,是什么‘定时炸弹’,如果他可以花一点时间来潜心研究自己所具备的力量,他就会发现,灵能完全可以拯救诺斯特拉莫。”

    莫塔里安冷哼一声,立刻开始反问。

    “那么他所听见的那个声音该如何解释?那个向他许诺一切的声音,还有他对这件事所表现出来的警惕呢?”

    “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忘记康拉德——我是说幽魂,在他使用自己的能力时发出的尖叫,以及那句话。愚人的痴梦满满的都是威胁,这就是你使用灵能后会得到的东西,马格努斯。”

    “你太迂腐了,莫塔里安。”马格努斯诚恳地说,双眼闪闪发光。“你显然在父亲的灵能课上没有认真听,他明确指出,浩瀚洋内有些东西存在,而且是非常邪恶的东西。但是,如果我们万事小心,而且意志足够坚定,祂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哈。”莫塔里安冷笑着点头。“请问这个卡里尔·洛哈尔斯的意志坚定与否?”

    马格努斯一时语塞。

    “他在那样的环境中仍然坚持着几乎迂腐的道德观,甚至宁愿吃那种营养膏都不愿意去吃明明能量更高的老鼠,原因并不难猜吧?只是因为它们吃过尸体而已”

    “就算他是个疯子,也是个难能可贵的、意志坚定的疯子。他仍然会因为一时的闪失而被祂们找到机会,你又觉得自己比他强到哪里去?”

    马格努斯不说话了,而是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紧皱的双眉却又阻止了他继续反驳莫塔里安。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他说。“我的确有些但你的某些观点我还是不同意,下次灵能课结束后,我会去找马卡多询问他的看法。我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在。”

    巴巴鲁斯人阴郁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没同意。

    【请下一个人发言。】光幕懒洋洋地将一个又一个字缓慢地扔了出来。【这次麻烦别进行辩论了,我只想听你们的结论,而不是长篇大论,精简一点,好吗?谁来?】

    “我来。”康拉德·科兹冷酷地举起右手。

    他甩甩头发,好将额前的碎发甩开。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了他那一片漆黑的眼睛。要在这样的一双眼眸里找到什么感情是很困难的,但如果搭配上面部表情一起来看的话,就会简单许多。

    一众原体都在此刻清晰地看见了康拉德·科兹脸上那十分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混杂了厌恶、怜悯和不解的奇特神情,但又好像不止于此。

    “他活该死。”

    诺斯特拉莫人嘶嘶作响地说,他的口音仍然没有改过来,还是那副十分轻柔婉转的语调,话语却冷意十足,仿佛秋日的细雨,沁入心底。

    “在这样的世界追求正义已经足够愚蠢,他居然还指望着更多东西,他想从根本上改变诺斯特拉莫,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这颗星球已经被罪孽彻底淹没,只有用恐惧和高压才能达成一定程度上的正义。如果要保证一个平民在今夜安然入睡,明日有饭可吃,就必须要有十个以上的帮派分子在他酣睡之时饱受折磨的死去。”

    “这样血腥的正义,已经是诺斯特拉莫能容忍的极限。而他想的是什么?改造社会?而且还是指望午夜幽魂去做这件事?痴人说梦!”

    他仰起头,貌似十分高傲地冷笑了起来。压根没有理会他兄弟们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所以他活该死,你听见了吗,小东西?他的死亡恰好能证明诺斯特拉莫已经无药可救的这一份事实,更能证明另一件事,那就是正义根本不存在!”

    “吾等所追寻的不过只是虚妄的幻觉,否则要如何解释他的死亡?这样的人也会死,也能死,而且必须死!因为他生在诺斯特拉莫,所以他将饱受折磨的死去”

    “实在可笑,他居然还牵挂着午夜幽魂?”

    康拉德·科兹放声大笑起来。

    “哈,等着看吧,不出几年,他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用绝对的暴虐和恐惧去统治这个世界,他会因他的教导和现实之间的强烈对比彻底疯掉!而我会站在我的诺斯特拉莫上大声地嘲笑这两个人”

    【你话好多哦。】

    笑声骤然停止。

    【但是,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想,不给你看看接下来的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刚好,它也恰巧在我们的故事名单上。那么,你们还要接着看下去吗?】

    本来想新建一卷用来扔番外,但貌似起点不支持分卷排序,所以就直接发好了()

    下午还有一章正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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