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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传统女总裁之痴人狂情 > 017 习得绝世武功的出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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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见鬼,要说放纵不羁的灵魂能减缓被囚禁的痛苦,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自我安慰。失去自由的人身,迫使大脑不断延展着幻想,幻想过于不着边际,而徒增某种空落落情感,这情感需要滔滔不绝的话语来填塞,却奈何,双眼刻意搜寻之处,空有陈旧斑驳的四壁!

    说到头,段一不得不在这不见天日的有限空间,奋笔疾书,不得不聚气凝神,挥舞套路神妙、变幻莫测的太极。

    极度压抑的空间,缔造极度专注的精力,极度专注的精力,如同极度聚焦的射线,使得热情所倾那方面,功力快速爬升,加以与生俱来的禀赋,竟有登峰造极之势。

    然而,才情一泻千里之后,几近虚脱的疲惫身心,不免怅惘若失,仅仅是这么一种感觉,足以让他怀疑生命的意义,甚至无法说怀疑,他已无从感受生命的意义。

    段一不得不就此沉沉睡去,梦的内容尽管捉摸不定,而梦的感受,竟比现实来得真切,梦之美甚于现实,而几近替代现实。

    那一道总是太模糊,却意境深远的梦境,频繁出现:他,孤身一人,在嘈杂的人群中,售水机吐出两瓶矿泉水,拿起并转身之时,她清新文静的身姿,屹立微风中,视线彼此纠缠。最后,最美的镜头,无尽头的古朴的石阶上,手牵着手,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和她的背影远去——

    段一乐此不疲地在纸张上重复写道:某种甜美,无需言语,仅仅是他牵着她情愿被牵的手,来一次漫无目的,却步调一致的远足!

    每一次沉睡中醒来,尽管环境还是如此不堪的铁窗,心身依旧能够如同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有时,段一感觉自己被关得几近哑巴,口语功能在退化,能感觉到自己迫使自己为了说话而说话,滔滔不绝的讲话,有时候回过头想,并无太多意义,却因此增加了师徒的感情。

    孤寡老人最缺的就是谈话,尤其是监狱里的孤寡老人!

    段一说:“在这人情淡薄的人世,难得您老能传道受业,我内心由衷感激。”

    师父望天长叹:“总有一种缘分,时机刚好,不得不使人怀疑是否有苍天在安排。你一定要将这中华武功瑰宝传承下去。”

    段一即将刑满的某一天,师父突然倒地不起。这引发段一满腔悲怆,没有痛哭流涕,内心只有屈服于生老病死的凄凉,他久久摩挲师父的手心,师父慢慢握紧的手能感受到——

    病房里,段一可允许探视。

    “真是机缘,我现在要把最后的东西传给你。”师父说。

    “不会是几十年功力吧!”段一抿嘴,凄苦一笑。

    “功力是没法传的,”师父说。“我要给你一枚戒指。”

    段一接过一枚黄铜戒指,心想,一枚最普通不过的戒指而已,却这般郑重其事。

    “细微之处显珍重,”师父语重心长。“务必将绝世武功传承下去,务必传播真善美,务必戴好你的戒指!”

    师父表情凝重,已与世长辞——

    段一轻轻合上师父半闭的双眼,口中轻声道:“我会的,请师父安心去吧!”

    段一套上铜戒指,趴于床边,轻轻地抽泣出声——

    为何男人的哭泣,是如此畅快淋漓的一种舒爽!

    黑色豪车,烤漆铮亮,停在两百米开外的路边。

    监狱门口走出一苍白少年,其散漫呆滞的目光说明,三年的刑期足以磨砺年少轻狂的尖锐轮廓。

    段一向狱警挥手道别,回头看一眼造型森严的灰暗花岗岩大门,放眼门前不知通向何方的凄冷大路,之后低头整理手中文件袋。拿出一份纸张,折叠塞进口袋,再掏出一串钥匙,遂将已被清空的文件袋,扔进路边垃圾桶。

    段一特意看一眼钥匙扣上毛绒绒的锦囊,心想,难道内有妙计!他凝神细看,竟有一根发丝!发丝埋于丝线间,顺着编织的边缘,向收紧的小红绳延伸,在红绳中穿行,却无法完全藏匿。

    段一仰头闭目,将钥匙串扣于腰间裤头。慢条斯理地往前踱步,心想,人生就是一场青涩的梦。

    内心迷茫,风中飘零的残叶没有方向。

    前方有一位妖艳的美女在向他招手,身旁精致艳红的跑车,使她在萧瑟的秋风中越发惹人注目。

    要不是她喊出声,段一不敢相信是徐菲。

    其实他很清楚她是徐菲,只是不能接受短短三年高墙外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对方突然映入眼帘的光鲜,使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自己已完全格格不入。

    不,从来都格格不入。

    “你不用特意来接我的。”段一不冷不热地说,和女生贴近生活的接触,令他无所适从。

    段一顺着人行道前行,跑车在边上缓慢跟随。徐菲略显愠色的脸使他感到愧疚。

    “要不劳烦你送我一程?”

    “去哪?”

    “车站吧。”

    “回家?”

    “是的。”段一说。“却无颜见江东父老。”

    “要不,”徐菲说。“我刚好一个人住,你到我那?”

    “刚好一个人最不适合吧!”

    “我是说,你可以先过渡几天,调整好状态,走回正轨。”徐菲说。

    也只有她能这般对他了,段一强力按捺心底由衷的感动,几乎想说出口“我可以答应你所有要求”,但是此刻,寒碜的劳改犯,真配有如此高端的姿态?

    段一坐上徐菲的车,一路无话。

    深色的车窗后面,戴着深色墨镜的六叔,默默关注着眼前的一切,修指在皮质的方向盘套上,轻轻弹击着。

    音质浑厚的收音机,低声播放着不合时宜的猛料脱口秀。

    “就是她,”六叔说。“文学社的,现在出了两部书,人气挺高。”

    “走吧!”后座慵懒倚靠侧门的绿衣女子开口说道,下意识摸摸胸口的珍珠吊坠。

    六叔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内后镜,缓缓启动车子。

    “武林有风声,”六叔无话找话。“昔日替天行道的太极张扬老者,已寿终正寝。”

    “与我何干?”

    “张扬生前还有另外的名声,就是劫富济贫。”

    “嗯”林双静静凝望车窗外迅速后移,而模糊不清的风景。人生如梦,她宁愿在糟糕的梦寐中,沉睡不醒。

    “关于劫富济贫,那么多的古玩和珠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变现的。”

    林双无心再听。

    车飞驰,超越红色跑车,女司机转瞬侧目,仅仅是对超越车辆毫不经意的一瞥。

    对方的绝代芳华,已是明日黄花的自己不可企及!林双想。

    副驾上沉沉睡去的少年,脸上同时透出涉世未深的稚气,和受尽磨难所催出的成熟。

    睡吧!安静地睡吧!令人心中不得安宁的神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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