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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孤女罪妻:将军偏宠溺 > 第四十四章 乱点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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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仰说道,“圣上认为,臣之弟,司马攸,能否入得了秦小姐的法眼?”

    司马韬一听,略想了会,忽然拍案叫绝,说道,“果真好眼光,朕怎么没想到呢!攸儿与秦小姐,不管是家世、人品还是相貌,都甚是般配!”

    司马仰见皇帝大喜,继续说道,“攸儿已二十有七,府中虽有几房姬妾,但都是普通侍妾,不在宗正寺有名分的,而且也不曾诞下子嗣,如果秦小姐介意,臣叫他逐了出府也就罢了。臣数年来一直劝他尽快成家立室,好为瑞亲王一脉开枝散叶,但他数年来总是推脱。先前他于江山社稷没什么功绩,臣也不好为他求娶淑女,怕高门贵户看不上。而今他在两大弊案中屡屡建功,圣上也对他夸赞有加,想来应该是懂事成材的了,臣的心里才有了点底气,向圣上您讨门婚事。”

    司马韬心情大好,瑞郡王与秦天麟时有政争,但两位都是股肱之臣,他不想厚此薄彼,因此有时颇为为难。现在瑞郡王居然主动提出与秦家联姻,以后两人就是姻亲,如果能握手言和,共同进退,那真是江山之幸,社稷之福,自然是比司马休与秦氏一族亲上加亲要来得妥当些,不多时,便当场允诺了此事。

    司马仰进一步说道,“不知圣上是否还记得臣曾提起让攸儿进门下省学习之事?如果攸儿娶了门下省前任侍中的女儿,那在门下省自然会有点威望,成婚后出任正三品门下省给事中,怕是不会有人议论了。”

    司马韬沉吟一会,微微点头,他虽然知道司马仰在趁机捞好处,但现在朝局的天平已经向司马休与秦天麟倾斜,因此给司马仰一方加点码正好再重新平衡。再者说,门下省也该注入一些秦天麟以外的势力,中和一下了。

    自从秦天麟调任尚书令后,门下省长官正二品侍中一职出缺,司马韬一时也找不到德才兼备者出任,唯有由副职从二品门下侍郎暂领省务,先行考量,若其能胜任,再行提拔。可惜门下侍郎才能平平,不足以使衙门上下齐心,事务多有谬误拖沓之状,因此他早就想调一位得力人员进入门下省,重整吏治。

    司马仰先前曾举荐过司马攸,但司马韬考虑到其年纪尚轻,又无甚门下省任职资历,仅靠皇族身份恐怕不能胜任,便搁置了。如果他能成为秦天麟的女婿,靠着翁婿这一层关系,那自然另当别论。

    圣旨一下,满朝文武皆愕然,大家都没想到朝堂之上相持不下的两大权臣,居然有做亲家的那一天。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司马韬希望中秋家宴的时候可以看到司马攸携眷出席,筹备时间仅有半月左右。由于时间紧促,司马仰还委托了司马煦年多加帮忙。

    吏部和九寺五监的事务本来就忙,司马煦年还要帮司马攸筹备婚礼,每天几乎都忙到天黑才回府。司马攸对自己的婚礼不闻不问,每天醉生梦死,上朝也是一副睡眼惺忪、萎靡不振的样子,皇帝只当他是闹脾气,不想成婚,不想有人管束,浪子大婚前大多有此心里,也不做他想,在最后的四五天,干脆下旨放了他的假,直至到成婚后五天,免朝十二天。司马攸更是放纵了,甚至天天醉死在长安教坊司里,教坊司也不敢拿他怎样,只能任凭他厮混。

    司马攸在教坊司的荒唐事陆陆续续传到秦书映的耳朵里,秦天麟怕她想不开,派了几个府里的老嬷嬷轮流盯着她,她的贴身侍女小桃,更是寸步不离她身边。谁知秦书映不哭也不闹,照常的吃饭睡觉,只是没了言笑,也不怎么作声,仿佛失了魂一般。

    秦天麟虽然诧异皇帝的安排,但他也没怎么反对,因为他知道,女儿即使不嫁给司马攸,也迟早会被秦贵妃和秦书昀拿来做权势的交易品。他虽然是父亲,但也肩负着秦氏一族的兴衰荣辱,自然是反对不得的。如今嫁给司马攸做正妻,好歹比做司马休的侧室或者给那些纨绔子弟做妻室强。

    比司马攸更不开心的,恐怕是秦贵妃和秦书昀了,本以为是唾手可得的安排,却被司马仰截了胡,而且还给司马攸捞了个好前程。尤其是秦书昀,本来两人都是中书省的从三品参知政事,现在司马攸比他爬高了一级,而且入主门下省,父亲经营了半生的关系圈说不定被他轻而易举地撬走搬空,自己半点都捞不到,因此在府里骂骂咧咧,甚是不悦。

    司马休确实喜欢秦书映,但自己成婚时秦书映还小,自然是无法向父皇讨要这门亲事的。现在秦贵妃居然主动提出可以将她嫁与他做侧室,当然是喜不自禁,当场就说了必终身侍奉贵妃如亲母之类的话。秦贵妃叫他去向父皇要人时,他以为秦贵妃已经给他铺好路,自己做个样子走个仪式即可,不想转身司马韬就把秦书映许配给了司马攸,自己非但没要到人,可能还影响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因此甚是郁闷,与秦贵妃反生了嫌隙。

    转眼就到大婚前夕,众人一直担心司马攸或者秦书映会出问题,天天提心吊胆,不想临了还是出了问题……

    迎亲前夜,司马攸府里的人忽然发现新郎官不见了,卯时就要去迎亲,半夜里不见了人,又不敢贸贸然惊动司马仰,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急急忙忙跑去司马煦年府里,请求帮忙。

    司马煦年本以为大局已定,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不料才睡着不久,门口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明心焦虑的声音,“大人?夫人?”

    司马煦年近来忙坏了,睡得沉,没听到。沈霁月听到了,忙披衣起身,打开房门问是何事。

    “夫人,不好了,司马攸大人的管家来报,司马攸大人不见了!”

    沈霁月一听也是吃了一惊,看来非要叫醒司马煦年不可了,随后即吩咐明心叫逸铭去备马,顺便把府里小厮和侍卫都叫起来,以防司马煦年要用。

    明心去办事后,她点亮了烛台,置于桌上,再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推醒司马煦年,说道,“煦年,快起来,司马攸不见了。”

    司马煦年刚刚入睡,听闻沈霁月喊他,还以为是沈霁月做了噩梦,便抓住她轻拍自己脸颊的小手,也不睁眼,轻声道,“别怕,我在呢。乖乖睡觉……”

    沈霁月真是哭笑不得,只有俯下身亲了下他脸颊,再在他耳边说,“司马大人,快起来,另一位司马大人不见了。”

    司马煦年听闻此言,倏然就睁开了眼,定睛看着沈霁月。

    沈霁月冲他点点头,他确信沈霁月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后,马上跳了起来。沈霁月早已为他备好轻便衣裳,伺候他穿好后,他就急忙忙地赶出去了。

    沈霁月也没了睡意,梳洗了一下就和明心一起到前庭大厅等候消息。府里的男子几乎都出门去了,只剩下几个看门的。司马煦年还派了府里的两个侍卫守在大厅门口,保护沈霁月主仆二人。

    转眼丑时将近,府外微微传来几声鸡鸣,明心已抵挡不住阵阵来袭的睡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向来沉静的沈霁月,此时也略微有点焦急,倚在厅门前翘首看望,盼来盼去,依然没有司马煦年的消息。她唯有再回倒厅中,来回踱步。

    沈霁月再看了看更漏,寅时已到,正在焦虑间,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她以为司马煦年回来,忙转身迎上前,喊了声,“煦年,你回来了?找到……”,本想问是不是找到人了,话音未落,却发现来人不是司马煦年,竟是失踪了半个夜晚的司马攸!

    “司马攸?!”沈霁月见是他,又惊又喜,忙迎出厅去,把他请进厅中,说道,“司马攸大人,你去哪了?马上就是卯时了,煦年出去找了你快两个时辰,现在还没回来呢!”说完,就吩咐门口的侍卫不用守着她了,快去给司马煦年报信。一边说,一边给司马攸斟茶。

    沈霁月一摸茶壶,茶水都凉透了,就转身想叫门口的小厮沏壶新的来。不料才转身,就被司马攸忽然一个上前,紧紧抱在了怀里。

    沈霁月吓了一跳,双手本能地抵在他腰间,问道,“司马攸,你怎么了?”

    司马攸不做声,只是越抱越紧,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沈霁月觉得这样不合适,就推了推他,可是他抱得紧,竟纹丝未动,她唯有继续说道,“有话好好说,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司马攸打断了她,说道,“你喊,最好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我不想娶秦书映!”

    沈霁月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也了解他的拧脾气,但他们两人这样确是不妥,更何况,如果司马煦年看到,不知要怎样呢。于是,她放在他腰间的手开始用力,狠狠地将他一把推开。推开后,沈霁月整理了一下着装,微微恼怒地看着他。

    司马攸知是自己鲁莽了,嘴唇动了动,想伸手去理一下她微乱的头发。手才伸出去,沈霁月连忙后退了两步。见此,他把手放下,喃喃问道,“如果事先找到你的是我,你是不是就是我的妻子了……”

    沈霁月说道,“世事没有如果,要真有如果,如果当初煦年的父亲不是被奸人所害,我相信我们两家长辈早就给我们定亲了。他也不用颠沛流离、浴血沙场,受那么多苦……”

    司马攸听完,心中一揪,想不到自己在这种时候找到沈霁月,与她推心置腹,诉说思念之苦,她心里念的,还是司马煦年,自己,可能真的从来都不会有进入她内心的机会……

    司马攸默默地转身,走出了大厅,边走边说道,“通知司马煦年,我卯时会准时去尚书令府上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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