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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一忍再忍无需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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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歌当场表演了个笑容瞬间消失。

    她敛眉闭目,将怒火压下:“可有查明死者身份?”

    “是临县的几户寡妇,以往常来桓亭做些小买卖,因而有人认得。”

    “寡妇……”

    合浦郡本就人口分散且稀缺,能够长成青壮年,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她楚云歌宝贵的劳动力财产。

    而专门欺负弱小这一举动,更加触及了她的道德底线。

    “蛮越一族,不除不快!”

    “殿下,冷静一些,”匆匆赶来的桑延年,见楚云歌佩剑都捞上了,生怕她一个冲动直接杀到蛮越去,“蛮越盘踞已久,从长计议方可一举铲除。”

    其实现在硬上也不是不行,只是侍卫军的训练进度刚到野外训练,桑延年虽然不通军务可也看得出兵卒对山野的不适应。

    而山野林中,却是蛮越的主场。

    桑延年虽关心桓亭百姓的安危,却也不想楚云歌冒进。

    楚云歌定定看他一会,忽然嘴角翘起:“桑公不必担忧,云歌晓得。”

    “现如今没有高墙,也没有积粮,桓亭县的百姓手无寸铁,也没有经历过战事。光靠我的百余侍卫军怕是要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因而我不会鲁莽开启无准备之战。”

    “可我不能看我治下的百姓生活在如此威胁中,桑公,我欲开办糖坊、造纸坊、水泥坊,优先雇佣封国内失去丈夫的妇女,邀请她们举家搬迁至桓亭县周边。”

    楚云歌目光灼灼:“请桑公帮我。”

    桑延年深深看她:“臣自然竭尽全力!”

    王府属官获得了满满当当的日程表,在寻矿队伍没回来之前,他们领到了建造高温锻造炉、粉碎鼓风机的任务。

    对自家殿下总是从库房中掏出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习惯许多的属官熟门熟路找了陈家匠人,寻了桓亭县西边荒凉处开始建造水泥坊。

    而楚云歌被打断的造纸实验,也写成方案,交由手下人试验。

    所有人都忙碌着翘首以盼寻矿小队的回归,以至于忽略了楚云歌的动向。

    孟尝跟在楚云歌身后,十分抗拒:“殿下不可冒险!”

    楚云歌:“不会冒险,你们难道没有自信护我周全?”

    孟尝当然不能说不,可万事总有意外:“殿下金尊玉贵,即便掉了一根头发都是不值当的!”

    楚云歌平静地看他一眼:“一根头发比起我治下百姓的性命,清得太多了。”

    “我暂时无法将其斩草除根,你至少要让我做些什么,方可内心安稳。”

    “可殿下设立了众多作坊,桑公已经联系各县县丞将孤寡送到桓亭,殿下做的已经够多了。”

    孟尝依旧不同意。

    楚云歌停住脚步:“不杀几个人,本王出不了这口气!”

    在长安她要忍,因为皇权辉赫,而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假皇子。

    在苍梧她要忍,因为世家盘踞,她只是过江泥龙。

    初到桓亭她也忍了,因为民生衰微,她要让百姓吃饱变得强壮。

    一忍再忍,是否就一直忍下去了?

    “无需多言,今夜便出发!”

    孟尝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定:“是!定不会让万一发生!”

    殿下给了他郎中令的权力,可他知道自己仍是专属于殿下的暗卫,最好是一个沉默的哑巴。

    他可以因殿下的器重而稍加劝谏,却永远不会不听从殿下的命令。

    州牧是在巡视桓亭县隔壁的鹰宁县时遇见的尸体,那一带正巧有一座矮山,春日里百姓经常上山挖野菜。

    因而看到尸体的时候州牧还以为是挖野菜的妇人。

    “发现尸体后公孙牧便立刻打道回府,凶徒应该没有不会注意到桓亭县。”

    “会不会因为尸体消失,而有所防备?”

    楚云歌轻笑:“自大的人,不受到重挫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淮南来了个淮南王蛮越未必不知道,但也未必会将她放在眼中。

    几名暗卫打扮成山野民夫假作进入山中打猎,细细搜索山中痕迹。

    系统叹服:“不愧是宿主,连痕迹学都有所涉猎。”

    楚云歌很谦虚:“一般一般,我不过是纸上谈兵,他们自由发挥学成完全靠的天赋。”

    山中果然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孟尝几人找到了几个草窝中的木屋、山石形成的洞穴。

    一处洞穴中熄灭的火堆尚有余温,虽没有看见人影,应该也离开不久。

    “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穿女装会是这种情况。”

    楚云歌换上卫淑的旧衣服,将将十五岁的少女已经开始抽条却还没有发育完全,纤细的身型雌雄莫辨。

    往脸上摸了些灰尘,再出现在暗卫们面前的,就是个眉目秀美的小女郎了。

    暗卫们一惊,瞬间跪下。

    孟尝的副手哽咽:“殿下,何故至此!”

    孟尝也痛心道:“若要引蛇出洞,属下愿以身相代!”

    一身劲装,腱子肉线条流畅的暗卫们,满脸英勇就义,甚至跃跃欲试。

    楚云歌想象了一下壮汉女装:“……不必,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她轻笑:“好歹练过几年。”

    孟尝回忆起十岁的小少年缠着自己要学武,结果把自己摔得进了太医院的过去:“……”

    怎么说,更担心了。

    但他的担心无济于事,日头将将西斜,单薄的小女郎挎着野菜篮子,迈上了前不久才死过人的小路。

    小女郎步履匆匆,却并没有多害怕。

    她们必然是听不到什么传言的,孤儿寡妇,常来往于两线之间,就算长时间不出现在人前人们也不过是以为是有了别的生路或是留在了别县过夜。

    又有谁会猜测她们死在了归家的路上呢?

    矮山中窜过三道人影。

    孟老三一打眼,就看到了山下小路那道窈窕的身影。

    这一看可真是了不得,十里八乡哪里见过一个背影就让人心生摇曳的?怕不是被藏在家中待嫁的女郎?

    孟老三叫停了另外两人,三人在昏沉的天光中对了个眼神,默契地转身下山。

    吃饱喝足,已经养成习惯的三兄弟丝毫不感到奇怪,隐藏身影靠近那道身影。

    走到正面,见到尘土遮掩下的那眉眼,真真是眼珠子都挪不开了。完全注意不到稍远处一身野草织就的伪装,匍匐在草丛中的几名暗卫。

    暗卫很紧张,足下发力随时准备冲出去不让那三人碰到殿下一根寒毛。

    系统更紧张:“还有十米!”

    唯一不紧张的就是楚云歌了,她暗自打了个手势,不让孟尝他们提前出手。

    眼见前方不远处草丛晃动,三个贼眉鼠眼又满身凶戾的大汉从中窜出,楚云歌适时停住脚步。

    孟老三上下打量楚云歌,眼都不转:“大哥,可真美死了!”

    孟老大眼中精光浮动:“真不错。”

    孟老二提议:“不然把她带回去给老大?”

    孟老三反对:“那也要我们玩过之后。”

    从头到尾都不将当事人放在眼中,自顾决定了她的下场。

    楚云歌一手搭在野菜栏中,似是警惕道:“你们是何人?”

    孟老三嘿了一声:“我等……是你今夜的丈夫啊。”

    楚云歌:“呕。”

    系统:“……”

    楚云歌:“对不起,有点被丑到。”

    她嫌弃间,孟老三三人已经淫笑着逼近。

    “五米!”

    “三米!”

    “两米!宿主!自我防卫条件达成!”

    楚云歌凤眸微眯,一手从野菜栏中掏出什么,指向那三人——

    “砰砰砰!”

    如同削弱版惊雷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暗卫们只觉得当初郡守府门前的事件重演,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粗噶的痛呼。

    三个男人捂住血液喷溅的腿、小腹、以及某处不可言说的位置哀嚎倒地。

    刀口舔血的他们蠕动着要远离那手中执着天雷的人。

    可楚云歌不给他们机会,一脚踩下孟老三的伤腿:“我问,你们答,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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