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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江湖长夜行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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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风铃说完,又站起来走到卫正阳身边。

    卫正阳一点儿内力也没有了,那一掌下来他根本扛不住,此刻他浑身发抖,只觉得骨头缝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袁风铃笑着说:「你做得很好啊。」

    「风、风铃……这下……没人能、能打扰我们了……」

    袁风铃俯下身,小声说:「六阳派的得意弟子杀了六阳派的长老,这事情传出去,整个江湖都容不下你。卫师兄,如果我还跟着你,那些六阳派弟子会不会连我也杀啊?而且,你也保护不了我了。」

    卫正阳咽了口鲜血:「没、没事的……只要、只要我死了……就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谢谢你啊卫师兄,到死都在为我考虑。」

    卫正阳艰难地笑着:「风铃……要、要好好活下去……我、我、我没力气帮你、帮你杀朱明玉了……」

    袁风铃摇了摇头:「我那么爱他,怎么舍得让你杀了他呢?」

    这句话让卫正阳有些不敢相信,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袁风铃站起身,笑着说:「卫师兄,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卫正阳呆呆地看着袁风铃。

    「死在这里吧,不声不响的,算是帮我最后一个忙。」

    卫正阳忽然笑了,说出了他这一生最后一句话。

    「风铃,好好活下去,下半辈子,还要像个大小姐一样。」

    「会的。」

    …

    用六阳派的刀,杀了六阳派的人,这让六阳派吃了个哑巴亏。好在齐南冬和卫正阳的死还没外人知道,秘不发丧是最好的选择。

    这事怎么跟外人说?说自家高徒争风吃醋,不光杀了袁家家主,还杀了齐南冬?不止如此,整个袁家也因为这出刺杀闹得鸡犬不宁。

    可这对六阳派宗主陈天丰来说算不得坏事,六阳派也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势力错综复杂。他虽然贵为宗主,但是齐南冬仗着资历以及袁家子弟们的簇拥,从来没把他这个宗主放在眼里。

    虽说是明面上的天字第五,无所谓,死就死了,反正这老家伙也没几年活头了。

    遗憾的是袁家出此大事,儿子跟袁风铃的婚约暂时没戏了。不过不要紧,改天他亲自去一趟袁家,把这件婚事说成。再者说,现在袁家当家做主的正是袁风铃的爹袁启刚,儿子娶了袁风铃,那袁家在六阳派的子弟们能不听他的?

    双喜临门。

    …

    从扬州出来后,翡翠让朱明玉带着其他人先赶回洛阳,她和白叔禹要拐弯去趟滁州。

    滁州白家早已运作起来,而且状况良好,也很隐蔽,并未被江湖人知晓。

    七月流火,但暑气未退,大太阳晒得人头脑发昏。

    翡翠骑在马上,马走得很慢,她一言不发。

    出扬州前先去跟绫含作别,为了不让李凤岚再次离家出走的消息泄露,他们只说李凤岚有事先行离开了。

    翡翠不善于说谎,当时瞒着李凤岚白叔禹的行踪,只要李凤岚多问两嘴她就会说出来的。绫含问她李凤岚怎么不在时,她有些张不开口,可还是把谎话说了出来。这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谎话,翡翠却憋了半天。

    当时李凤岚看她的眼神满是质问,仿佛是在拷问一个说谎成性的人。

    翡翠暗暗发誓,这一点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李凤岚。

    白叔禹看着翡翠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

    谁曾想,翡翠先开口了:「你要说什么?」

    白叔禹叹息一声:「李凤岚挺机灵的一个人,九江之行你也能看出来,她能保护

    自己的。」

    「我不是担心她。」

    「你们以前也这样闹矛盾吗?」

    「没有。」

    白叔禹夹了一下马腹,走到翡翠身边,笑着说:「别那么难过,她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懂事。等过两天气儿消了自己就回来了,说不定她已经自己回洛阳了。」

    「但愿吧。」

    「我说,咱们歇会儿吧,从早上走到下午,午饭都没吃。咱们扛得住,马还要歇息呢。」

    「好。」

    不知不觉走了快一天了。这两天翡翠心里也不大好受,虽然当时嘴硬,说直接回洛阳,但她还是在扬州待了几天。她本来以为李凤岚闹完脾气就该回来了,可是几天下来连人影都见不到。上次她离家出走,白叔禹还能猜到她去了九江。这次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连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傅严合都没见到她。

    两人下了马,来到一条小河边。白叔禹在饮马,翡翠呆愣愣地坐在河边的一块儿鹅卵石上,看着河水发呆。

    四周只听得到蝉鸣,再加上这时节的路旁深林,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白叔禹饮完马,在翡翠身边坐下,小声问:「你饿不饿?」

    翡翠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河边,脱掉外衣和鞋袜,噗通一声跳入河水中。河水有点儿深,岸边的水就已经淹没了她的胸口。翡翠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凉爽的感觉瞬间让她燥热的脑袋清爽了不少。

    她内功虽不及琥珀,但也颇为深厚,这口气憋的时间很长。一直到白叔禹想要跳入水中将她捞出来,她才从河底站起身,然后便开始深深地喘息着。

    白叔禹将翡翠的外衣和鞋袜归拢了一下,便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翡翠在河水中翻腾。

    其实白叔禹现在的淡定都是表面上的,他真怕翡翠知道了那天他和李凤岚的对话内容。李凤岚在觉得自己被欺骗的时候会选择离开,翡翠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保不齐是要杀人的。

    翡翠并不是在玩水,她只是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直在重复憋气、换气这两个动作。她怕自己头脑一热,然后把不知道躲在哪的李凤岚揪出来活活打死。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但是在翡翠这里,第一次没有打死你,你就偷着乐吧,竟然还敢来第二次。

    不知道在水底憋了几次气,直到白叔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她才停下。回头看向白叔禹,只见白叔禹双腿跪地趴在河岸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翡翠问:「怎么了?」

    白叔禹抬头看了看天:「天都快黑了,从水里出来吧,再泡下去会生病的。」

    翡翠并未从水中出来,而是转身环住白叔禹的脖子,轻轻咬住他的嘴唇。这突如其来的拥吻让白叔禹一个重心不稳跌入水中。

    两人拥吻着沉入水底,让白叔禹呛了好大一口水。刚站起来咳嗽两声,翡翠那温润的双唇又迎上来了。

    天要黑了,太阳跌入群山之中。

    那种戛然而止的激情对于白叔禹来说是一种煎熬,对翡翠来说又何尝不是?她先前只是觉得做些亲密的动作挺好玩的,次数多了,连她自己也渐渐沦陷在那种粘腻的交融感中。她内心清楚,有那么几次她是想把自己交出去的。

    凉爽的河水压不住她无处发泄的怒火和***,白叔禹也觉察出了翡翠的不对劲,感觉此刻怀里抱着的不是翡翠,而是一块儿燃烧着的熔石。

    前些日子翡翠在疯狂吃鱼,原因白叔禹也猜得到这是为什么,只能说……没有任何成效。但没有成效不代表她这具身体是没有吸引力的。

    沾了水后仅仅贴在身体上的衣服,将少女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往常看着那么高挑的

    翡翠此刻显得那么娇小,似乎用点儿力气就能把她揉碎在怀里。

    翡翠脱下了贴身的衣物,随手丢在了河岸上,细腻而结实的***好似一件精美的瓷器,有冰凉而润滑的触感。

    孤臣是最懂君心的,就像现在的白叔禹明白翡翠想要做什么一样。

    天黑了,蝉鸣也小了很多。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少女鼻间发出的粗重呼吸声。

    篝火旁,白叔禹光着上身,随手用木棍拨弄着柴火。翡翠身上披着还干着的外衣,斜斜的靠在白叔禹的肩膀上,微微闭着双眼。头发还没干,发尖有水珠滴落,那些钗饰被她丢在一旁,有种落拓的美感。

    白叔禹忽然笑了。

    翡翠没睁眼,问:「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想,等到了滁州,估计得吃我堂姐的白眼了。」

    翡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止你堂姐。」

    「还有谁?」

    翡翠觉得这个时候打哑谜已经没什么意思了,索性放开了说。

    「还有陈玲儿。」

    白叔禹皱眉,呆愣了半晌,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只是内心想到的答案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翡翠……你太敏感了,不可能的。」

    「眼神骗不了人,」翡翠轻声说,「她每次偷偷看你的时候,那眼神几乎将你吃掉,就跟你偷偷看我时一样。」

    白叔禹挠了挠后脑勺:「可是、不能啊,怎么可能呢?我也没那方面意思啊。」

    「我知道,你有时候迟钝的跟李凤岚一样。」

    翡翠的语气没有半点儿吃醋或者生气的意思,只是在平淡的讲述着。

    翡翠继续说:「我前段时间明白了一件事,被别人喜欢是一件好事,至于回应不回应,以及怎么回应,就另当别论了。我从不觉得女人就一定要比男人弱,我娘从小就是这么教我的,但是我觉得,有些时候,男人还是要聪明一些,主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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