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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江湖长夜行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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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云回到闲人堂后,先跑到后院唐百灵的门口,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打开了,唐百灵看到门口的暮云,问:「暮云公子,有什么事吗?」

    暮云似乎回来的很急,在微微喘气,他抱拳说道:「穆姑娘,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是司夜吧?」

    有些意外穆梓是怎么猜到的,他点了点头。

    唐百灵让开屋门,说:「屋里说吧。」

    进了屋,唐百灵给暮云倒上一杯茶,很显然,暮云现在没有要喝茶的意思。

    唐百灵缓缓开口:「李姑娘也问过我。」

    这倒没让暮云意外。

    唐百灵继续说:「我跟司夜认识,但也不认识。这不是废话,同是首领,难免有见面的时候。但是司夜太神秘了,虽然见过几次面,可每次他都坐在阴影中,大白天也要穿着夜行衣、蒙面,说话的声音也刻意掩饰过。连他的直系手下对他的情况也不清楚。小筑里见过他面貌的,应该只有大首领和陈先生。」

    唐百灵这话倒也不算说谎,她这个级别除了自家首领,很难接触到别的首领。可是司夜太特殊了,他太优秀,优秀到大首领有儿子,还想要把夜羽小筑交到司夜手上,钦定的继承人。关于司夜的事,她就算不想听也被迫知道了许多。刚才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确确实实是穆梓亲口告诉她的。

    暮云又问:「那我……跟这个司夜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吗?」

    「你们都用剑,剑法的来路也都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内在性格,比较像。」

    「内在性格?」

    「不论是你,还是那个我没见过的晨雾,你们都喜欢公平,都很在意自己的话,一定要说到做到,对不对?」

    暮云默认了,他自不必多说,就连吊儿郎当的晨雾,在答应了李凤岚的一百件事后也老老实实的施行了。

    「司夜就是这样,他不是个传统杀手,没有什么暗杀技巧,他喜欢跟人一对一的公平决斗。而且是小筑里信誉最高的人,他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办到。」

    听到穆梓的话,暮云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唐百灵随即又说道:「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像。司夜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掩藏不住的杀气,暮云公子,你像一块儿玉石,温润,没有那么多锋利的东西。」

    「可是晨雾……」

    「我听李姑娘说过,即便是晨雾,也没有坏到骨子里,充其量是喜欢恶作剧而已。」

    暮云突然一闭眼,晨雾接管了身体,他兴奋又急切地问:「她真是这么说的??」

    暮云性格的突然转变让唐百灵眉头一皱,心说:之前自己还不信有人能把自己一分为二,现在信了,性格转换这么快,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唐百灵点了点头。

    晨雾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暮云赶了回去,心里默念了一句:你等下再问,先让我说完正事。

    「抱歉,晨雾性格比较急,让穆姑娘见笑了……凭这个判断可以断定我不是司夜吗?」

    唐百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可惜,不能……我跟司夜接触太少了,仅凭这些,无法断定。不过……」ap.

    「不过什么?」暮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过感情的事嘛,说不准的。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些,心意到了不就好了?暮云公子,我也不懂感情,但我知道,李姑娘是个聪明人,不管是做事还是感情上,如果让她抓住了头绪,她会处理的很好的。」

    暮云苦涩地笑了笑:「说来说去,还是会让她为难。」

    「那就让她为难,两个人的事,总不能让一个人苦恼。」说完这句话,唐百灵有些

    想笑。他们哪是两个人的事,明明是三个人的。

    仅凭唐百灵的几句话还不足以解开暮云的心结,但暮云还是感激的笑了笑:「多谢穆姑娘……在下不便打扰,告辞。」

    「慢走。」

    …

    在白家的这两天,李凤岚厚着脸皮求白雪言给她挑了几身衣裳。对于白雪言来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她倒是很乐意为李凤岚参谋穿着。

    站在白家的花园中,李凤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感觉极为别扭。

    她愁眉苦脸地问翡翠:「合身就一定会勒肚子吗?我感觉这腰身也不算窄啊,怎么我连呼吸都这么难受?」

    翡翠掐了掐李凤岚的腰,也觉得纳闷儿:「你最近也没胖啊……兴许是你不习惯吧。」

    「穿着这身衣服要怎么用轻功啊?」

    「笨,那就不要用轻功。」

    不只是束腰让她不舒服,这鞋袜、襦裙、头上的钗饰都让她很别扭,不自在,迈不开腿。脸上涂的脂粉也让她不敢做什么大表情,整张脸紧绷绷的。就连走路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小到铃铛声都快听不到了。

    李凤岚问:「这一身,每天得打扮多长时间?」

    「快的话,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

    这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好冷啊……」李凤岚又抱怨一句,「就没有又好看、又舒适、又暖和、不麻烦的衣服吗?」

    翡翠认真的想了想,说:「没有。」

    「什么坐凳子只能坐个边儿,什么矩步引颈、徘徊瞻眺,烦死了!」李凤岚狠狠地扭了扭腰肢,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大大咧咧地说,「算了,谁爱臭美臭美去,姑奶奶受不了。」

    翡翠看了看李凤岚的身段,哀叹一声:「我觉得挺不公平的。」

    「什么不公平?」

    「你这么个懒人,偏偏有个好腰和一双好腿。琥珀每天吃那么多,就是不长肉。」

    李凤岚也觉得不公平,愤愤地说:「她不是不长肉,她都长到……长到那儿去了。」

    李凤岚忽然惆怅:「两天了,怎么还不来……」

    赶紧来啊,看完就可以把这一身累赘换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下午的时候暮云真的来接李凤岚了。

    李凤岚披上白雪言为她准备的白色棉斗篷,站在门口冲来送行的白家姐弟款款施礼,颇有大家闺秀的意思。

    完事俩人一块儿往回走,李凤岚时不时瞟一眼暮云,暮云真就跟个木头疙瘩一样,腰背挺直,目不斜视,一句话也不说。走了半天,眼瞅着都快到闲人堂,李凤岚终于忍不住了。

    「喂,暮云。」

    「什么事?」

    「你……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吗?」

    暮云立马警觉,小声问:「你发现什么了?有埋伏?」

    「有埋伏你个大头鬼啊!你让晨雾出来!」

    晨雾出来后,李凤岚问晨雾:「你呢?有没有发现什么?」

    晨雾皱着眉说:「发现啥?没什么啊。这树叶都落干净了,没地方埋伏人,你不用一惊一乍的。」

    李凤岚气的直跺脚:「我是说我!」

    「你?」

    「对!」

    晨雾仔细盯着李凤岚看了半天,眉毛皱的更厉害了:「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啊。」

    李凤岚彻底抓狂了,心说:姑奶奶大早上起来开始打扮是为了谁啊?受这个罪干嘛?

    说完,不再理会晨雾,气鼓鼓的往闲人堂方向走去。

    晨雾站在李凤岚身后,

    并未追上。等李凤岚走远,晨雾问:「别真给气出病来,咱们就夸她一句也没啥吧?保持距离也不用这么过分吧?」

    …

    李凤岚走后,翡翠在门口站了会儿,她想看看暮云这个木头在离开自己视线以前会不会看出李凤岚的变化,很可惜,没有。

    正在替自家姐妹不值,白叔禹突然说道:「翡翠,我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

    「什么不对劲儿?」

    「这套功法这两天我一直再练,可是……很奇怪,练的时候好像很不通畅。」

    「恩,」翡翠点了点头,「跟我来。」

    带着白叔禹来到侧院,她指了指地上的蒲团,说:「坐下,运功试试。」

    白叔禹没撒谎,这两天练功的时候总有一种气结的感觉。他依言坐下,开始运功。

    翡翠斜斜的靠在石桌上,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正在运功的白叔禹。直到白叔禹运行了几个周天,翡翠突然问:「你喜欢我是吧?」

    这话一出口,白叔禹只觉得腹内真气突然到处乱窜……岔气儿了,而且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捂着胸口不断咳嗽,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疼。可即便如此,他还在想着翡翠那句话。

    翡翠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右手撑开抚在白叔禹的胸口,说:「别说话,闭上眼睛,继续运气。」

    说到这里,翡翠抬起头看了看月门。刚才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熟悉。刚来洛阳那天,在百花楼,白叔禹身后的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就是这个脚步声。

    翡翠将这几天恢复的内力全部疏通到白叔禹体内,一边输送内力,一边静静的听着那脚步声。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向远处去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翡翠耗尽了最后一丝内力,白叔禹体内絮乱的真气慢慢平复、规律起来,她这才拿开自己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重新坐回石凳上。

    「你碰到障了,练内功的人都有这个现象。想要走的更远,就得把障破开,这就是所谓的突破。你过于谨慎,气息稍微停滞就不敢运气。刚才那一下刺激了你的真气,得以成功破障。三公子,恭喜了,你现在内功算是入门了。再运行两个周天就可以停下来了。」

    两个周天后,白叔禹缓缓吐气,感觉体内的真气确实更浑厚了,而且运功的时候也不再有窒息感。

    白叔禹脸色不太好,不是因为刚才的突破,而是因为翡翠的话。

    「翡翠老师,」白叔禹服气地说,「咱不是说好了吗?练功的后果什么的要提前说明啊。」

    翡翠一只手撑着脑袋,心不在焉地问:「你有没有打过嗝?」

    「当然打过。」

    「我娘说,打嗝的人,只要吓他一下就好了。我总不能在吓人之前通知一声吧?」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当然有。」

    「那为什么不用别的办法呢?」

    「我乐意。」

    白叔禹无语。

    翡翠说:「既然已经突破,以后的内功道路会是一片坦途。回去勤加修炼就好了。」

    白叔禹有气无力地说:「行,我知道了,老师,学生就不打扰了。」

    说完,向门口走去。等白叔禹快要出去的时候,翡翠小声说了一句:「心里没鬼,是吓不到的。」

    白叔禹只觉得脊梁骨冒出一股寒气,心说:这话明明很暧昧,怎么从翡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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