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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意？”乔楚好奇地看向乔小福。
“自从秀秀姐专心研究各种护肤品和胭脂、唇脂之后，我们常有新品上柜，有些夫人小姐格外喜欢我们不断推出的新品，总想叫我们在新品出来的第一时间送货上门。”
“嗯？然后呢？”乔楚不太明白。
“女子不好往各府跑，我想叫阿球不忙的时候帮忙送货。”
原来乔大掌柜的是看上了春娘的相公啊！
乔楚点头：“你自己去问春娘和阿球，我没意见。”
于是乔小福又飞奔着去找春娘。
听了乔小福的想法，春娘都惊呆了！
其实夏天山里头蛇虫鼠蚁都活跃，还有野蜂蜇人，进山打猎，风险是很高的。
奈何阿球除了会打猎，也不会别的了，因此只能涉险。
如今乔小福提出来让阿球帮忙送货，她哪里会不乐意？简直是太乐意了！
更何况乔小福还说，让阿球充分发挥能说会道的本事，若是能够让那些太太们多买一些，还给阿球提成！
卖一百两给阿球五两银子！
“你……我……我这就去找阿球说去！”春娘高兴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乔小福赶忙叫住了春娘：“你这是高兴糊涂了？天都黑了，阿球这会儿都不在城里了，你怎么出城？”
春娘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了脸：“是我糊涂了。我就是太高兴了……”
让春娘第二天问过阿球的意思后回话，乔小福这才心满意足地回自己那边。
乔小福有信心：阿球一定会乐意的。
经过院子时，乔小福被乔楚叫住了：“你为何总想着帮春娘？”
乔小福愣了一瞬，看着乔楚温和的神情，想了想才耸肩：“她是个负责任的娘亲。”
只一句话，乔小福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乔楚听懂了：春娘在相公过世后，宁可出去做那见不得光的暗门子，都要养活自己的孩子。
可小福的爹被抓壮丁之后，娘亲却只两个月就改嫁了！
甚至来不及等爹的死讯传来！
三个孩子更是一个都不要，都丢给了姑姑……
乔楚突然就很心疼这孩子，招手：“你过来。”
乔小福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乔楚伸手把乔小福抱在了怀里：“傻丫头。”
明明乔楚旁的什么也没说，乔小福却知道乔楚懂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就红了眼眶，却倔强地抿着唇不肯哭出声来。
乔楚抱着乔小福，一下一下地帮她顺背。
有那么一瞬间，乔楚都听到乔小福的啜泣声了，可也不过是几息功夫，乔小福就挣脱了乔楚的怀抱：“姑姑你放心，我好着呢！”
“嗯！我家小福好着呢！”乔楚点头应声。
“我以后要挣好多好多的钱，养活弟弟妹妹们，叫他们都过上好日子！也叫姑姑和姑父都过上好日子！我要叫她后悔！后悔当初丢下了我们！到时候就算她想回来，我也不认她！”乔小福的下巴颏扬得高高的，一脸骄傲和倔强。
“好。”乔楚只柔声应。
等乔小福挺着脊梁回了那边院子，乔楚才看着后院的门轻声道：“出来吧。”
门的拐角处果然就出来了一个人，是赵九。
赵九神色莫名，显然刚刚乔小福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
那个张牙舞爪的丫头，那个对自己颐指气使的丫头，那个看到钱就走不动道的丫头，竟然还有掉眼泪的时候？！
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原来她那样爱钱，那样喜欢做生意，是想要赚钱养活自己和两个弟弟妹妹？！
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弟弟妹妹的娘亲了吧？
真是个倔强又要强的小丫头……
赵九心头某个柔软的地方突然就被戳中了。
他叫人调查过乔楚一家，对乔小福的娘亲也顺带调查过。
乔小福的娘亲其实嫁的不远，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员外当填房。
那里离乔家村坐马车也不过半天功夫，离兴安县城也是半天功夫。
然而调查结果显示，从嫁出去以后，乔小福的娘亲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三个孩子一眼！一眼都没有！
“你都看到了？”乔楚也神色莫名。
她能看出赵九并不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怕乔小福，其实是在让着小福。
可小福经历了父母离开之后，成了一个除了对钱敏感，对旁的都不敢那么敏感的孩子，她似乎是把情绪情感给封闭了！
赵九心思深沉，智珠在握，若是愿意，可以将小福玩弄于股掌之中。
乔楚不能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她将赵九叫了出来。
摊开说，最好。
“看到了。”赵九老成地点头，完全没有在乔小福面前的那种唯唯诺诺和生动灵活。
“你怎么看？”
“我？”赵九愣了一瞬，意识到乔楚这样问的原因后，周身气息就冷了下来，“小福说怎么弄，就怎么弄，我听她的。”
“小福是个单纯又敏感的孩子。”乔楚幽幽道。
“我知道。”赵九点头。
“她若是真的信任一个人，是会掏心掏肺对他好的。”
“我知道。”
“她最讨厌被欺骗。当初她娘给了她一些铜板，叫她去镇上买麦芽糖回来和弟弟妹妹分了吃，结果等她买了糖回来，才发现娘悄悄跑了。”
“……”这个赵九是真不知道。
“她娘知道小福最聪明，怕小福在家她走不掉，所以把小福打发了出去，她才好离开。”
“……”这娘好狠的心！
“所以小福从那天开始就不吃麦芽糖了。”
“……我知道。”赵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今日收铺子早，他陪着乔小福去逛街买吃的，赵九看见有麦芽糖卖，想给乔小福买来着，乔小福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她说：“我不吃这个。”
原以为她是不喜欢，原来却是买麦芽糖让她没了娘……
怪不得之前她那样在意自己隐瞒东方先生弟子这件事，说自己是骗子，原来竟是心中有了“被骗”的阴影！
这女人该死！
“你身份尊贵，小福只是一介民女，若是你不确定能给她幸福，请不要给她希望。”乔楚说完，定定地看着赵九。
太子殿下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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