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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与君共赏边关月 > 第86章 青梅青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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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城,你会怪我吗?

    给书院大门前面的竹子上刻字这件事,本来在项临城看到的那一刻,心里确实是大为震惊并有些无奈的,刻的是他的名字,被人看到了肯定免不了一阵指指点点,顺便批评他这个人没有公德心。

    可此刻再看看金蝉,她那张小脸上尽是不安,她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眼睛里惶恐又不确定地看着项临城,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些表情来确定,他是不是在真的怪她?

    项临城叹了一口气,道:“这竹子是公家的东西,你这样做,只怕是……”

    金蝉赶紧低下头,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不开心了……”

    项临城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我在这里读书,让别的同学们或者是先生看到了,总是不太好的。如果人人都以我为“榜样”,都来效仿我这个举动,那这一带的竹子都不要啦?”

    金蝉的头低得更深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道:““榜样”二字之前我们学过了的,我记得怎么写!”

    说着她拉过项临城的手,用手指一笔一划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这两个字,道:“是这样写的,对吗?”

    说实话她到底写得正确与否,项临城并没有仔细去看,他只感觉到了那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手心上游走着,一笔一划地点着,那感觉痒痒的,让他直想用指尖挠一挠,又觉得酥麻麻的,整个胳膊都要麻得动不了。

    金蝉仰着小脸,愉悦道:“我写得是对的!你看,你教我的字我有很认真地在记在背哦,作为交换,你要原谅我,好吗?”见项临城没说话,她拉着他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好不好嘛?你就原谅我吧,我再也不这样了,好吗?临城哥哥。”

    项临城哪里还有半分责怪她的意思,那一声“临城哥哥”直击他的内心,眼前的金蝉可爱又可怜,她又有什么是不值得被原谅的呢?

    “嗯,好。”项临城点了点头,道:“原谅你了。”

    金蝉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宽恕,她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样,抓着他的手欢呼道:“太好啦,太好啦!临城原谅我了,临城是个大好人!”

    她跑在前面,拉着项临城的手,一路奔跑着,笑着,微风吹拂着竹林,一路上鼻间都能嗅到清新的味道。这条路项临城走过很多遍,他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这条路上的空气有这么的好闻。

    项临城也从来没有这样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笑过,奔跑过,在他的人生里,太多礼教束缚不允许他这样肆意地笑闹,年幼时父母逝世,大哥亦是匆匆忙忙就被叫去军营里,他和大哥都是一样的,像一株还不到时候绽放的花骨朵,却被逼迫着绽开。

    如果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

    项临城是这样想的。

    他好像开始逐渐习惯了生活中除了读书学习,还有金蝉的存在。金蝉年纪尚小,可她对自己的感情从不掩饰。

    后来几乎所有书院里的同学都知道,有一个贫困的小丫头,喜欢项临城。\./手\./机\./版\./无\./错\./首\./发~~他们只要碰到了项临城,便要起哄着提起金蝉。

    项临城和金蝉的名字,好像就这样捆绑在了一起,不过这并不奇怪,人们提起这种带有暧昧意味的事情,总是很来劲的,更别说是正在读书的学生们,整日里在书院读书读得辛苦,难得有这么一件下了课能嚼一嚼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起初项临城听到这些话,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在的,书院里的同学们家境都是不差的,金蝉衣着实在是朴素,又不懂得穿衣搭配,常常穿得不够体面,土里土气的。

    于是书院里便传言:“项临城和小村姑整日里腻在一起。”

    若仅仅只是私下悄悄进行的传言还好,有些人说着说着,竟然还说到了项临城的面前了。

    项临城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对金蝉是。(下一页更精彩!)

    哪一种感觉。

    他喜欢和她待在一处,她的热情活泼让他觉得很轻松,可若是听到书院里关于他和金蝉的一些风言风语,项临城又觉得微微有些反感,甚至是抵触。

    一连着好几天,项临城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文章写得不好,还被墨允先生叫去斥责了:“你兄长送你来这里读书,你是要时常记得他的苦心的。你是这里的学生,就要有读书人该有的样子,学业为重,切勿分心啊,临城。\./手\./机\./版\./无\./错\./首\./发~~”

    “是,先生,您教诲得是。”项临城恭恭敬敬地对墨允先生颔首作揖,眼下金蝉习字已经习得差不多了,他决定暂时将教她认字的这件事放一放,毕竟自己的学业还要继续,总不能因小失大了。

    金蝉心思敏感,她察觉到了项临城的疏离,便主动找到书院里来。她并非带着质问的态度,而是楚楚可怜地问道:“临城,是不是我学得太慢了,惹你不开心了?”

    项临城摇了摇头,道:“不是。”

    她又问:“那是我做了其它什么惹你不快的事情了么?”

    项临城道:“没有,你没有做什么惹我不高兴的事情。”

    金蝉眼眶微红,委屈道:“那是为什么呢?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你就不愿意教我认字了呢?”

    项临城扬了扬手机的书,道:“最近我在功课上是有些懈怠了,我大哥从北衷写信来关心,信中问起我的功课学业,还有每日是不是早起练功。我很惭愧,这两件事我都没做好,我的文章写得不用心,被先生批评了,练功我也没能做到日日刻苦训练。”

    听到这里,金蝉满脸自责,道:“我知道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都是我不好,耽误了临城你,可我们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就彼此疏离,你说对吗?”

    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用布包好的包裹,在项临城面前打开——那是一双布鞋。

    鞋底上面的针脚密密麻麻,看得出来是制作它的人实打实一针一针纳出来的。

    金蝉道:“临城,上次我们去集市上,因为街上人多太过拥挤,你的鞋子被人踩坏了。当时你在街上没有买到合适的鞋子,我就想着亲手给你做一双鞋。”

    她将鞋子递给他,道:“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脚。”

    项临城看着那双鞋,突然心底一软,他没好意思接过那双布鞋,沉默着不动。

    金蝉见他一动不动,便主动蹲下身,将鞋子放在地上,伸手就去脱下他脚上正穿着的旧鞋,道:“这鞋子都破成这样了,还穿呀?再穿几天恐怕鞋底子都要掉下来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到鞋底子掉了的那一天。呐,我赶了好几夜,才做出来的,夜里灯火太暗,可费眼睛了呢。”金蝉帮他提上鞋子,细心询问道:“怎么样,挤不挤脚?穿上还舒服吗?”

    平心而论,这双鞋除了做得漂亮,所用布料皆为街上最普通的那一类布匹。穿在脚上只能勉强穿,若论舒适,这双鞋实在还远远达不到舒适的程度。

    这是很正常不过的,金蝉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又是养女,她哪里来的钱去买好一点的布料呢?

    项临城点了点头,道:“穿着正好。”

    金蝉喜不自胜,道:“我还担心你会穿不上呢,想再放大一些尺寸,又怕你穿着松,鞋子要掉。”

    项临城道:“你买这做鞋的布料,肯定是悄悄用你攒下来的钱买的吧?用了多少钱?我给你。”

    听到要给她钱,金蝉摆摆手,急忙道:“不要钱不要钱,临城,这双鞋是我自己要做给你穿的,怎么还能要你的钱呢?你本来教我读书认字,就没有收过我半文钱,出于感谢我也该送给你这双鞋。”

    金蝉是识趣的,她将鞋子给他之后也没有多作停留,就离开了墨允书院。

    一脸好几个月,她。(下一页更精彩!)

    都没有再出现了。

    在此期间项临城又收到了兄长项居安的书信,想要接他回北衷,军营里项居安需要人帮忙,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慢慢长大成人,索性就将他接回到自己身边。

    项临城自然是一切听从兄长的安排。

    他甚至还来不及和金蝉告别,就坐上了来接他的马车,匆匆离开了京城墨允书院,回到原本他生长的地方——北衷。

    北衷将军府是家,也是放满刀枪箭羽的地方。项临城从诗书之地突然转到这个天天充满操练号角声的地方,甚至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项居安安排每日和训练营的士兵们同吃同住同训练。

    日复一日紧张的训练,既充实又辛苦,项临城几乎每天天还没黑,就累得想要早早躺床上睡觉了。

    他的世界里从此只有训练,训练,训练,直到有一日进入到北部边关大营里。.

    金蝉的书信突然到来,让项临城心中不觉颤了颤。从前在京城墨允书院读书时的自在时光,恐怕是不会再有了,再想起在书院的那些日子,他竟然还真有些怀念了!

    金蝉的信里提到,金伯认识了同在京郊的一家农户柳氏,柳氏的有一儿子比金蝉大五岁,名叫柳简。金伯看着柳简这个年轻人很是喜欢,为人老实踏实,想到家里女儿金蝉也该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便一门心思想要将金蝉许给柳简。

    金蝉信中还道:临城,至今我还是不清楚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眼下柳简对我很好,时常来我家中探望生病的爹,婚期将要定下,若是你愿意同我一起,我便拒了这门亲事,赴北衷来找你。盼回信。

    此时金蝉已经会写很多字了,写起信来丝毫不费劲。那封信项临城还没想好怎么回信,紧接着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首\./发\./更\./新`..手.机.版

    第二封信里金蝉的语气已经不是那般平和了,信中她焦急询问:临城,我们相识于墨允书院,那里有你我数不清的快乐时光,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真的愿意就这样看着我嫁与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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