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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耽误了时机,将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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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山不狃见状,不由心下一阵烦躁。举起手就要拍上面前的案几。

    但他转念一想,手掌却又迟迟没有落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提起茶罐,是替子路又倒了一盏茶水。

    “仲大人,所以这次你前来费邑,是不是想要不狃带兵杀入曲阜,以解季氏之危?不过……此举如若失败,那便无异于谋反,这后果也非不狃所能承受的。仲大人对此却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恐怕也不合适吧?”

    “费邑作为季氏主邑,若是家主当真陷于危难,大可前来费邑躲避,不狃自当侍奉,并确保家主无虞。但是……眼下家主却依旧身在曲阜,不狃又岂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率兵前去?”

    “还望仲大人能够理解不狃心中的难处!”

    子路却是淡然一笑:

    “大人是有所不知啊,主公他倘若是来了费邑,此举可谓是大败!届时,只怕会更加落人口实,季氏一族只怕转眼间便要有倾覆之祸啊!”

    “而费邑终究不过是一座孤城,若以我鲁举国之力倾力围剿,且无外援,试问大人又能坚持得了多久呢?”

    “费邑可不同于郈邑,郈邑背靠齐国尚且失败!而如今费邑就在鲁国腹地,四周都是鲁国的地界面,公山大人认为,费邑还能依靠齐国吗?”

    公山不狃一边听着,一边是喝了一口茶水,又迟疑许久,这才开口道:

    “那……依子路之见,不狃应当率军前往?”

    子路却也不说话,只略微是点头示意了一番。

    公山不狃却又是捋了一下胡须,并不无担忧的回道:

    “只是……我若是发兵曲阜,领兵在外,费邑必然空虚。若是有人前来偷袭我费邑,费邑一旦失守,我岂不是要走投无路?”

    子路见状,却是神色淡然的微微一笑:

    “呵呵,费邑城墙高大,只需得少量的兵马便可固守!公山大人身为邑宰,恐怕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再者说,大人都带兵前往曲阜了,难道他们还能分兵来攻打费邑不成?”

    “还请大人不必迟疑,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如今正是大人建功之时!难道,大人就不想着日后如何泽被后嗣吗?”

    公山不狃闻言,不由是又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但随即却又是突然坐了下来,并又是拿起茶盏,小狎了一口:

    “此事……终究太险,且容不狃再想上一想。”

    子路闻言,知其已然动摇,便是继续趁热打铁,怂恿道:

    “大人如今已耽搁了许多时候。这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都城之内是何种的风云变幻。如今仲由又不再家主身侧,这万一……在此期间主公他遭遇了不测,叔孙氏和孟氏再一起发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那时,可就一切都太迟了!”

    公山不狃一边听着,一边又无言以对。

    显然,他还在做着艰苦的思想斗争。

    突然,在沉寂了许久过后,突然是又听得他发出一阵沉咛声来:

    “仲大人,还请容我再考虑考虑,不管怎样,不狃都会尽快做出决断!”

    子路当即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后站了起来,鞠身道:

    “那仲由便且先回驿馆,在那静候大人的音讯!”

    子路一个拱手,便正准备往门外退去。

    公山不狃见子路要走,又出言道:

    “仲大人,若是不狃此刻就此放你离去,你可愿离开?”

    子路思索一阵,知他此言依旧是为试探,便是浅笑一声,并颇为坚决的摇了摇头:

    “由使命未成,不愿就此离去!”

    公山不狃却是反问道:

    “哦?大人这又是何故?难道是非要逼得不狃背上谋逆的罪名才肯善罢甘休吗?”

    子路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并坦然道:

    “由不愿意就此离去,一来,是因不能就此完成家主和尊师的嘱托,实是有愧,二来,也是因为如果由就这般回到曲阜,定会令他人见疑,届时只怕叔孙氏和孟氏更会加紧谋害主公!”

    “公山大人如今可以说是主公唯一的指望,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由的死生事小,整个季氏的安危却是大事!仲由虽不及公山大人在季氏资历长久,但既获主公知遇之恩,也不敢不报。仲由为救季氏,纵是身死,也是死得其所!”

    子路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公山不狃目送他离开,兀自将茶馆放入火炉之上,水很快就被再次烧开,并发出了一阵阵“噗噗”的声音。

    而公山不狃此时正望着窗外,想着心事,竟是对此毫无察觉。

    这时,叔孙辄又乍然赶到,看到公山不狃发愣,当即是走到火炉旁,取过湿麻布,将那茶罐提起:

    “公山大人,水既已沸,若是再不拿开,这水可就要煎干了!”

    公山不狃回过神来,叔孙辄这一番话,其意是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在提醒他,如果他不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还在那犹豫不觉,那到头来,就只会是错失良机。

    就好像是这一壶沸水一般,到头来啥都剩不下了!

    “哎……子张啊,你只身投来费邑,终究是截然一身,却是不能与我相提并论的啊。你或许只识得这其中的大利,却依旧是不能设身处地的替我着想啊!”(叔孙辄:字子张)

    只见叔孙辄又是坐在方才子路所坐过的那一张客位上,并是言道:

    “辄知道,公山大人所担忧的,乃是大人的家眷!”

    公山不狃回过头来,不由叹息道:

    “你既知道,又何必再劝?为今之计,唯有固守费邑,方得长久啊!”

    叔孙辄却是摇了摇头:

    “大人此言差矣!辄却反倒以为,固守才是自取灭亡之道啊!大人若真以为能够得以苟全于费邑,却又何必要在左右安排了那么多的看守?难道大人不是在担心会成为第二个公若藐吗?”

    “既是有郈邑的前车之鉴,想必大人其实比谁都清楚,费邑虽是城墙高大,兵甲众多,但终究是无用啊。”

    “更何况,如今是上天要把这份大功劳赠予大人!大人若不趁此良机,成就此功以恩泽子孙,却又更待何时呢?”

    “大人向来果敢,却为何迟迟要在此事上一味的拖延呢?”

    叔孙辄的话,让公山不狃也是眯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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