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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腾蛇坠落的位置，整只蛇身上灵光点点，随风消散。
隐约间，青衣少女出现在那消散的灵光之中，飘忽不定，似乎再有点风，也会消失。
“青吟……姐姐？”陈小渔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半信半疑。
半信，是因为他确实看到了青吟，就在他的面前。黑幕下，一切朦胧漆黑，只有青吟最为清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青吟的交际只有那么短短的两三小时，而且差点自己就会死在她的手里，但总觉得与这位蛇人族的神仙姐姐，似乎认识了很久很久。这并不是说她多么漂亮，就一眼万年的缘故。
半疑，则是观天镜的次神明意识说过，腾蛇与青吟是两道不同意识，腾蛇死则青吟生。
可现在呈现于眼前，忽现忽隐的青吟怎么看都不像是存有生机的样子。
看过无数本玄幻的少年印象中，只有人死才会看见虚无缥缈的灵魂，而青吟此刻正是若隐若现、虚无缥缈的状态。
“人间剑修，小渔弟弟可真是让姐姐意想不到呐。”青吟的虚影忽隐忽现，似乎弹指间便会消散，但少女的脸上仍旧浮现微微笑意，她伸出手意欲向前走上一步。
“我……”陈小渔挠挠头，能听到声音看起来青吟并没有事。
“我也是刚学会点，青吟姐姐，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青吟微微一笑，“当然有事啊，你这一剑刺破了蛇胆，那是蛇人真正的心脏，失去了心脏，我便要死了。”
少女的声音一点都不凄凉，似乎死亡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陈小渔一愣，“死？”
死亡这个词又一次出现在陈小渔的面前，它总这样忽近忽远，让人根本预测不到下次出现又将会是什么时候。
“不会吧，镜镜刚刚还和我说的，腾蛇和青吟姐姐是两个意识，腾蛇死了，你不会有事的啊！”
陈小渔说着，将两截观天镜拼合到一起，镜面合二为一，天堑的裂痕两侧生出纯净灵光的湖面。
“镜镜，什么情况，赶紧出来！”
缝隙犹如天堑，手动拼合到一块的观天镜虽有灵光闪烁，但那道次神明意识幻化成的小女孩就是没再出现。
陈小渔可见的失落，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摇晃着观天镜，感觉天地都在晃动。
虚影化的青吟朝着少年走来，和最初见面一样，只与陈小渔隔了三步距离。
她伸出手，却不能像之前那样碰到陈小渔，再次随心而然地牵起呆呆的小狗少年。
“小渔弟弟倒是心思单纯没骗我，可这里是神域啊！心灵纯粹的无关神明，这样的人只会被其他人骗。”青吟指着观天镜，默默叹道：“观天镜的次神明意识怎么会告诉你实情，毕竟我死了，便没有人可以阻挡你们取淬神灵液。”
倏忽间，陈小渔明白了过来，怒道：“观天镜！你骗我！”
少年大吼，拼合观天镜的双手猛地分开，想摔又不敢再摔已经断裂成两块的观天镜。
他抬头望向青吟的虚影，使劲摇头，忽然想到什么，说道：“观天镜有回溯时间的神力，青吟姐姐，你快告诉我淬神灵液在哪里，我用它修复观天镜回到过去，就可以救你！”
“没用的。”青吟摇摇头，“这里是神域，所有的次神明力量在这里都会失效，九州神器的神明之力便是次神明之力，回溯时间绝无可能。”
“……”
陈小渔愣住，他明白青吟不会在自己的生死上骗他。
所以说是我亲手杀了青吟？
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两块半截观天镜，陈小渔很悲伤，但却一点眼泪都哭不出来。这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说不明白。
青吟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停在陈小渔脸侧，像是在托着少年的脸颊。她轻轻安慰道：“别自责！你不杀青吟，青吟也会杀死你。”
“我……”陈小渔双拳握紧，低下头，面对事实，不知道如何接话。
青吟继续说道：“其实师父早就为我算过自己的命运，说我将会死在一位人间剑修手上，只不过姐姐没有想到会是你。”
“我……”陈小渔微微抬头，想要解释自己不是什么剑修，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我要离开了，陈小渔。”忽然，青吟的虚影开始飘散，她急促地后退，距离陈小渔越来越远，“七万年了，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最后的声音不再清晰，陈小渔并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勇气走出半步追上消散飘远的少女身影，他只呆呆地望着青吟的身体化作零散的灵光，消失在黑幕下的神明谷涧。
……
“咣当。”
剑落到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愣了许久，陈小渔终于抬头望了眼长剑，嘀咕道：“舟舟，如果我说拿一条命去换青吟活过来，会不会太傻了啊。”
“会的。”陈舟舟答道。
“为什么？”
小屁孩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陈小渔急忙追问。
“理由很简单，因为你和她只认识了三个小时，不值得。”陈舟舟回应道。
声音出现在脑海里，陈小渔脸上抽搐了一下，不自然地苦笑道：“是哦，三个小时，不值得。”
陈舟舟轻哼一声，无所谓道：“不过，七万年前，陈小渔前世的N个前世和她倒是老熟人，你要是非要拿一条命来交易，我倒是不反对。”
“七万年，前世的N个前世？”陈小渔自言自语，他知道小屁孩口中的陈小渔，说的是他穿越来之前这个世界的陈小渔。
“算了，那是他们的事情，我的目的是回家。”陈小渔叹了口气，勉强地收敛悲情，问道：“青吟她……现在死了……那修复观天镜的淬神灵液又在哪里？”
“淬神灵液啊，我可不知道，这该问你师父。Goodbye，朋友！”
一句话里夹杂着标准的英文口头语，地上的长剑飞进身后的剑鞘，陈舟舟的声音便消失在脑海里，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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