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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在那年轻人有心悔过的份上，起义军将领便也未整日里对他不假辞色。
而今见着石头小心翼翼地在营帐外试探，起义军将领笑了笑，低声说道。
“我在这几日听这臭小子和陆大人闲聊，说起了研究府衙的事。”
“我估摸着他是琢磨着去京城入那研究府衙为官呢。”
“那毕竟是官位，如若太子殿下您真的有心给他个官职云云，怕是得好好思量思量才行。”
“这小子做事的手段上不得台面。”
陈牧明白起义军将领的意思，他了然点头，应和了一声，而后又对着门边站着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石头被请进营帐。
见起义军将领也在，那石头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他畏惧这个平民出身的起义军将领。
那起义军将领见石头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他也看出了石头是担心自己斥责，于是便对陈牧打了声招呼，转过身离开。
陈牧见状，便又对石头使了个眼色。
“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直说便是，我绝对不会训斥你的。”
见陈牧如此承诺，石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大人您，想要入研究府衙为官，都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我……我研究出了那地火龙，有资格入研究府衙吗？”
陈牧挑眉，看来事情没有出乎那起义军将领的预料。
陈牧缓声说道。
“按照常理来说，研究出地火龙这么重要的东西，是有资格进入研究府衙为官的，可是……”
陈牧意味深长的看向石头。
“可是我不知道坐在高位上的那二位是否会看重你的品性。”
“能入了研究府衙为官的大人，都是品性过关的，可是你之前做过的事，你心中清楚……”
石头闻言皱了皱眉，他略一思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陈牧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他见石头对自己扣了扣首说道。
“大人，我知道我以前的确做了不少恶事，村子里的人也都看不上我。”
“可是我如今研究出了这地火龙，也算是为北境百姓谋得了一条在冬天免于被冻死的生路。”
“我希望……我希望大人您能够帮我和京城的那二位美言几句，让我入研究府衙为官。”
“我保证在入了研究府衙之后，我一定兢兢业业，绝对不会偷懒懈怠。”
石头抬头看向陈牧，目中满是希冀之色。
陈牧见他如此，叹了口气。
偷不偷懒，倒是没有那么重要。
陈牧就担心石头会在前往京城之后，转变了心思，与那些贪官为伍，甚至带坏研究府衙的风气。
不过石头倒的确是个头脑机灵地，在回来后，他就叫了陆文。
向陆文询问了石头在这几日帮忙研究那火炕、火墙时提出的点子和做过的事。
这臭小子是个颇有几分巧思的，只可惜之前把心思放在了歪门邪道上。
“你的确是个头脑灵光的，研究出这地火龙也算贡献颇大，可是京城繁华，能够改变人心性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担心你去了京城，抵御不住诱惑，会踏上歪路。”
“如若如此，你的所作所为被太子殿下发现，太子绝对不会饶过你，等到了那时，你反而容易因为自己的心性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石头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立刻明白了陈牧的意思。
开口说道。
“说实话，大人，我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那些高官厚禄对我的吸引力有限。”
“我之所以想前往京城，坐那研究府衙的大人，也只是想拿俸禄，有个养我老母的资本而已。”
“我们家没有良田，我没有本事，我不知在您和陆文大人回了京城，而我回了村子之后，我又能做些什么。”
等到了那时，他要继续坑蒙拐骗吧。
可是他也不想如此了。
这几日研究出了地火龙，他也在众人面前为自己博得了几分名声。
那种被人当人看，被人称赞的感觉，令他难以忘怀。
他不想再做回地痞流氓，过以前的日子了。
“我虽不知京城那二位在听说了我的过往，和我研究出地火龙的事之后会如何选择，但是我愿意拿出我的诚意。”
“我可以向京城的二位提议，永远只坐那研究府衙内的七品官员，哪怕研究出在了不得的东西，也绝不升迁。”
堵死了自己的升迁之路，如果那些世家中人意图利用他，收买他，怕是也无从下手。
陈牧有些意外，没有料到石头竟有如此决心。
同时，他也有些好奇，石头真的能做到自己所承诺的那般吗？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石头惊喜的道了番谢，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时，他听陈牧说道。
“想要入研究府衙为官，便得得太子殿下的青眼，现在我已认可了你，你也可以以研府衙的官员自居了。”
“从今时今日开始，你便得注重自己的德行，且不可再做那坑蒙拐骗之事了。”
年轻人闻言，先是嘿嘿一笑，而后点了点头，紧接着，打了个激灵。
他咂了咂嘴，总觉得陈牧这话说的有些不对。
什么叫做得太子青眼，和他如今的认可？
他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陈牧，在对上陈牧那含笑的视线时，他猛的回过神来。
他想起陆文以及起义军将领在和陈牧打交道时，所表现出的恭敬姿态。
陆文是在京城极得太子殿下重视的研究府衙的官员。
而那起义军将领，亦是得了太子亲封的守边大将军。
能让这两人慎重又恭敬的人，定然是身居高位之人。
在一结合陈牧刚刚那一番话，一个念头从石头的脑海一闪而过。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牧，唇瓣微动。
陈牧见状，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对石头挥了挥手。
“不论你猜到了什么，都切莫声张，先出去吧，如果想探究事情的真相，待到回到京城……你就知道真相如何了。”
石头的心重重的跳了跳。
他点头应和了一声，转身退出营帐。
他将自己得了机会前往京城做那七品小官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那老妇激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连连感慨，石头也算是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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