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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我清楚的看见，他睁开了眼皮。
但是他眼皮下头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并不像七叔所说，两只眼珠子已经被挖走，而是有两个雪白的眼珠子。
不过这眼珠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奇怪，好像压根儿就没有眼儿，只有眼白。
而且他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约摸有一两秒。
肉眼可见的，他的眼白上快速爬上了许多红血丝。
他又一次闭了眼，表情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若不是我一直紧紧盯着他看，肯定发现不了。
他再次直起身，一言不发，抬了抬下巴。
“咱们继续走吧，你这是个好东西，你好好装在身上，应该能避免不少麻烦。”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准备继续往前走。
然而还没走几步，我便觉得手里头的那个狗牙有些发烫，于是下意识抖了一下，一声惊叹。
“嘶！”
周黑稍显疑惑，“怎么了？又遇着什么事儿了？”
我将手中的狗牙抖开，查看了一下刚才与它接触的地方，有些发红，还好没掉皮，但现在已经肿起了一块水泡。
出于谨慎，我连忙将那狗牙项链从手上摘下，只拎着绳子那一端，悬在半空，放到了周黑面前。
“刚才这颗黑狗牙忽然开始发烫，把我给狠狠烧了一下，这会儿都长泡了。”
周黑闻言顿住了脚步，似乎思索片刻，而后忽然对我说。
“元一，你这黑狗牙我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但是我听闻灵气与其他杂气相结合，正是滋养你这类宝贝的好东西，若是你这个黑狗牙滋养得当，说不准能变得更厉害些，要不来试试？”
我一时发愣，不懂他是几个意思，他却已经带着我走到了一团雾气面前。
他走到雾气周围的时候有些犹豫，隔了有一米上下，我猜想，是刚才他睁眼那会儿记住了这周围雾气的情况，现在又按照记忆将我带过来的。
这么一想，他往日里应该确实是看不见东西。
我心里边关于周黑眼睛的疑问减少了一点点，但更多的疑问又涌上心头。
但周黑可没给我揣摩他的机会，他对我抬了抬下巴。
“你拿你这项链和雾气相接触，看看会变成什么样。”
我有点儿不可置信，向他确认了一次，“周叔，你可别开我的玩笑，我不想挨烫，也不想被这群东西袭击。”
周黑咧嘴一笑。
“想那么多干嘛？会不会起效都还是一码子事儿呢，你先试试看。”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于是我试探着将狗牙提到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团雾气面前，此时，从外形来看，这是一只肥硕的家猪。
在我将黑狗牙与雾气接触的一瞬，这团白色的立马从我面前凭空消散，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开始往这小小的狗牙之中涌入。
等这一切结束也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我眨巴两下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样？能行吗？”周黑在我身后不远处问道。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狗，这颗狗牙，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此时这颗狗牙丝毫没有刚才那种发烫的感觉。
我没有回头，只摇了摇脑袋。
“不行啊，周叔，没什么反应。”
我身后的周黑沉默了片刻，我猜想他趁着这时候估计又睁了一次眼，他向我叹了口气。
“你指着一头猪能替你办成什么事儿？你倒是对着边上这么多的人使啊！”
我一时支支吾吾起来。
“可是周叔，这不过是些无辜的平民，这得算封建时代的受害者，本来就够惨了，我要是还对他们下手……”
周黑听了着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我边上。
“你怎么是个死脑筋的！这些人都死了有千百年了，占着风水眼这样的地方还死活没混出个名堂，甚至没去投胎转世，搞到魂飞魄散，只留一丝怨气，他们都死得不能再透了，连为人的灵智都没有，倒不如你直接给个痛快！”
一边说着他抬起脚踹了一下前方的一团白雾。
那团白雾在被他踹到的一瞬，顿时散了部分形体，不过它丝毫不知痛觉，依旧在和边上的人窃窃私语，动作如若机械一般。
片刻，又重新恢复回了刚才的样子。
我原本因为这些玩意儿还有个人形，所以于心不忍，但经过周黑这么一讲，我顿时彻悟了，泛泛之仁不如不仁。
于是我抬起手，将手中的项链往边上的人形脑门子上靠去。
和刚才那头猪一样，只一个瞬间，这人间的雾气便散成了一团，然后被黑狗牙吸收。
但是我忙了半晌，愣是把周围目光可及之内化形的雾气全都吸收殆尽，这狗牙也没有半点反应，依旧冰冰冷冷。
我丧气了。
“周叔，这法子的当真有用？咱们有这时间都已经到了小卖店了，要不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周黑咂了咂嘴，看他这样也不打算继续执着了。
“也罢，说不准是今天机缘未到，那我们就不强求了。走吧，梁老七他们这会儿应该在那儿等着了。”
我自然答应两声，而后便和他一起急匆匆继续往小卖店所在的方向走去。
越是往接近那个小卖店门口红色灯笼的地方走，我便越觉得周遭的雾气淡薄。
原本随处可见化形之后的雾气，此时不知是因为被我吸收了些，还是其他原因，也逐渐减少。
而且，这回没有和之前第一次撞到化形的雾气时一样，路越走越远，我们直直走了几分钟，便到达了小卖店周围。
远远的，我便看见李明月那一身白衣站在红色的灯笼下。
她正锁着眉头，垂眸，看着小卖店门口艳红艳红的灯笼，似乎在沉思。
听见我们到达周围的脚步声，她扭头看见了我。
她脸上立马翻出了欣喜的神色，踩着脚下的小高跟，哒哒哒向我跑来。
“小师父，你总算来了，我们在这儿等了有好一会儿，可把我给担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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