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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大洋帝国 > 第二十章 税费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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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有打开话题,都在等着,此刻谁要是说了,便是将此时的主动权拱手相让,需要等,等到谁一个不耐烦的时候,或者等不及之时,就好继续谈价了。

    别看特奥杜洛是个葡萄牙人,但久居帝国,和帝国人做生意起家,若不是帮着葡萄牙君主派大人物若奥·弗兰克运送货物,也得不到这个双子岛领事的职务,因此特奥杜洛这个人,是个“老油条”,当然不会优先讲话。

    鸠常侍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看着坐着的两个人讲道:“怎么价钱都谈好了,东西不准备卖了?”

    特奥杜洛笑了,陆大可也笑了。

    鸠常侍接着讲:“你们要是谈的不痛不痒,那么就别想着分成,还不够投入的。而且呀,小来小去的,海政司可不和你们玩,我为了我的业绩,可会降低费用的。到时候,别觉得海政司抢了你们楚王的面子。”

    鸠常侍嘴里的降低费用,可不仅仅是海政司港口降低,因为将海政司港口收费算作标杆的不仅仅是一、两个港口,而是全部。即便是外来的葡萄牙也算锚定海政司港口的收费,若是海政司港口的费用下降过于剧烈,短期内的确是可以让鸠常侍完成任务,但对北岛省的贸易量则是一次打击,有点杀鸡取卵的意思,要知道楚王能养起海军,靠的都是这些贸易税。

    这一句话对陆大可的压力可想而知,鸠常侍缓步推门走了,留下了陆大可和特奥杜洛。鸠常侍出门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作为常侍,在接下来的税费讨论里,处于地位超然的位置,出了门过一会再回去,就能得到结果。若是好,则代表着海政司恪守规矩,不干扰地方。若是不好,善加引导,还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另一个是,他看见门口有海政司的小吏,在等,似乎有什么事情。

    鸠常侍:“何事?”

    小吏是鸠常侍的近身秘书,小声的到:“基督城里面因为三县民众不满港口由葡萄牙独占,去市里闹事,死了一个参加过南征的老兵。”

    鸠常侍剑眉一挑,再问:“南征老兵?那个营的?南征职务如何?陛下是否认识?”

    小吏被问蒙了,他太清楚鸠常侍的脾气,赶快整理一下思路,道:“按照惯例来看,双子岛留下的多是杜左镰的东区分帐下的各营士兵,关系无碍。”

    小吏又想了想,追加了一句:“我回去查一下,再同您报。”

    鸠常侍眼珠一转,问道:“这个事,谁告诉你的?”

    “咱自己家的人。”小吏笑着讲。

    鸠常侍莞尔,点点头,嘱咐道:“若是让总督府和省府的人进了这个院子,你就不要当差了。”

    小吏听了之后,作了个揖,刚准备走。鸠常侍又叮嘱道:“一定要以礼相待,不能让别人挑咱的毛病,懂么?”

    小吏点点头,说道:“您放心,大人。”

    “你等等,吩咐《北港商报》,给我们编一些海政司赈济灾民的新闻,同时,立刻发布招收灾民港口工人,懂了么?”这句话说完,鸠常侍才让小吏离开。

    看着院子里的柿树绿阴合,心情忽然大好,不禁哼唱起《群英会》的一句: 每日里饮琼浆醺醺大醉,我心中想不起一条计策。自造起铜雀台留下二美,扫东吴杀刘备天意任我心。

    本词原是“自造起铜雀台缺少二美,扫东吴杀刘备天意不遂。”如今“缺少”改为“留下”,“不遂”改为“任我心”,正当是一个久违的常侍,心里的乐趣。

    又是等了一会,鸠常侍才重新进了屋子。

    “我先讨个饶,一会吃饭,我自罚一杯,实在是刚刚身体不适,还望两位理解。”鸠常侍满目春光,哪里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

    陆大可没有打理鸠常侍讲:“政事堂给的参考标准是,进口退1.7%税,出口退2.5%税。那么按照常理,我们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退税港口直接减除进出口的这些税。另一个是给所有港口加税,唯独这几个不增加税码。”

    鸠常侍讲到:“说说细节吧。”

    “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的进口税收分农牧、机械、矿物、商品四大类,其中机械最低3.5%,商品又有细分,维持在6.3%上下,农牧和矿物,除了金子,其余都是5.7%。

    若是按照政事堂的公文,我们简单加上1.7%,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如统一加2%,几个退税港直接免收1.7%,其余港口包括免税港等货物进关,再由税务退给0.3%;出口也是这个思路,统一加收3%,退税港免收2.5%,等船出去了,再由税务退给0.5%。毕竟主要思想是为了控制私港,我们这样作,能更好的控制。

    而且最主要的是,多了这么点,万一有了民怨,我们也能有个回旋余地。”陆大可说。

    鸠常侍听了之后道:“就是海关进口税增加2%,其中我们几个退税港免收1.7%。出口税增加3%,我们几个退税港免收2.5%。是这个意思吧。其余多出来的,每个港口都退,是这个意思吧,面子上大家都是退税港,不过我们倒成了免税港。”

    陆大可点了点头,讲到:“这样容易平息民愤,最多在他们看来就是长了1.7%和2.5%的税。以后要是建立港口,都按照新关税交,不在退税了。”

    “你怎么看,出来这么一点,你能满足了么?”鸠常侍问特奥杜洛。

    特奥杜洛一脸阴沉,讲到:“我刚刚很好奇,既然可以突破政事堂的公文,为什么不能多突破一点?”

    陆大可严肃的讲:“整个北岛省都是试点,我得想着出了这个数字可不能乱省。”

    鸠常侍问道:“你可知,其他省份申报一个退税港需要多少费用?退税的费用又用在何处?”

    陆大可:“我只管我北岛省的,管不得其他地方。”

    鸠常侍:“1.7%和2.5%的税,可不能吸引我海政司来改。也吸引不来帝国得退税港的申报大势。”

    陆大可:“那您看多少合适?”

    鸠常侍:“既然朝廷定了我们几个是退税港,那么其他港口就不能是退税港,你这违反了公文。”

    陆大可:“那您的意思是,免1.7%和2.5%的税,同时只有退税港退税?也就是其余港口就是硬生生长了2%和3%的税?”

    特奥杜洛:“省长大人,民众不会看到你退了0.3%和0.5%,而只是会看你长了1.7%和2.5%的税。”

    陆大可摇了摇头,讲到:“这样会耽误事情,民众一定会闹的!”

    “他们?我且问你,长了1.7%和2.5%的税和长了2%和3%的税区别大么?在朝廷看来,你们一方面免税,一方面退税,方式很好,2%和3%的税对其他省份的港口申报也有促动,况且,我们省,我们这些大港口,一旦运转起来,吸纳周边的小港口,也会促进贸易发展。”鸠常侍含着笑讲到。

    陆大可还是摇了摇头。

    鸠常侍脸一下变得严肃,沉声说:“你可要看清楚了,朝廷要通过这个手段整治的是走私,是私港,不大力推行,倒是两边找平衡?莫不是你有自己得小码头?”

    陆大可以退为进的说:“我需要和楚王汇报。”

    也就在此刻,院子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嗓音:“我要见陆省长!”

    陆大可明显听到了,身子朝外斜了斜,鸠常侍到这,给特奥杜洛用了一个眼色,特奥杜洛配合的说了一句:我去看看,便出去了。

    等关上门,陆大可也要走,鸠常侍按住了陆大可的胳膊,从袖口拿出一份信,递了过去。

    陆大可接过信,看了一眼封签,是内廷常侍司的,便放回了桌子上,讲:“下官,不敢看。”

    鸠常侍将信向陆大可面前一推,讲:“你看便是。”

    陆大可犹豫再三,拿过信封,抽出信纸,这不过是三页信纸,陆大可第一眼则看向了落款。

    陆大可一惊,便又叠好,放进信封,再说:“下官,不敢看。”

    鸠常侍这个时候并没有收回,而是讲:“这封信,原本不是准备给你看的,你也轮不到看。可是,我今年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一定要完成业绩。我们常侍命苦,出身都是孤儿,内廷从全国选孤儿入宫,这便是给我们这些人一个娘。这个娘,是个严母,孩子多,不在乎!不听话的,20几岁就被打死了。混的一般的,在宫里待到30来岁,就去守陵了。混的好的,到了45岁便转了官,都是地方偏远的,吃不了几年俸禄也就死掉了。但海政司不一样,海政司总衙门历任的主事,最后都进了户部!或者进了常侍司,为什么,因为除了娘,我们海政司上下还要认主,才能苟活。我在北岛待了些年头了,你看到的那个落款,就是我的主人。”

    陆大可心彻底凉了,汗水也就随之湿了衣服,一封信放在这里,即便是不看,刚刚的举动,不看也是看了。

    一封信、半份股,也就是刹那间,陆大可壮着胆子再次拿起了信封,看了这三页信纸。

    一个念头闪过,陆大可讲:“是我想的多余了,退税只有退税港才有资格享用。”

    鸠常侍这才拿回了信封,讲到:“今晚我便会告知内廷,望陆省长不要食言,您知道我们给内廷的信息,一定要准确的。”

    “这是自然,谢鸠常侍款待。”陆大可起身。

    鸠常侍此刻也起身相送,讲:“陆省长,若是您保我,我便也会成全您。”

    陆大可:“互相成全,互相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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