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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灰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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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听说前些年的时候国内某地儿发生过一次很经典的民事诉讼案,说是一个老人在公交站台被撞倒摔成了骨折,一个刚下车的小伙子和另一位中年人一起将其搀扶起来。老人进医院后反手就告了小伙子说是他撞的,把人告上了法庭,听说赔了不少钱,再加上法庭上法官的离谱发言,以至于后来互联网也衍生出了,北上广深没几套房的家庭环境都不敢做好事儿的梗。

    这事儿路明非也就只是吃了个瓜,他没有跟着这件事儿的进度深入太多,听说后面有反转但这也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他现在主要关心的是,如果自己身下的老人要上法庭告自己的话,那就绝对不是一两套房那么简单了。

    因为这人还真就是他撞的,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倒了之后还接了一套巴西柔术地面技里的十字固。

    路明非躺在地上双手掰住手里的那根枯槁的手臂,双腿夹住手里这根胳膊的大臂,腹部贴住手肘,同时左脚的脚后跟死死抵住地上那被自己束住的老盲人的脖颈。

    相当标准的十字固,标准到路明非的格斗教官看到了都得偷偷抹眼泪,觉得自己当初期末考试的评语实在是给重了。

    实际上,换任何一个人来,大概都能做得比路明非更好。因为他身下的受技者压根就没有反抗,或者说不能反抗。这都要归功于路明非在动手时释放的“言灵·诧寂”。

    这个言灵尽管是在卡塞尔学院里也相当罕见,属于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言灵,拥有者为二年级的‘A’级学员维乐娃·赫尔辛基,具体效果是将领域内所影响的生物或者物体的“动能”归于0,使用得当熟练的混血种甚至能将收术者的“精神动能”也归于0。

    换而言之,就是帮你的人生按下一次短暂的暂停键。

    路明非其实老早就好奇这言灵的效果怎么样了,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偷来试试水,在林年分配行动任务的时候他就抽空把维乐娃学姐的数据面板给构筑了一份。

    在同行的几个人当中据他观察来看,维乐娃所精通的技能算得上是完美适配这类任务,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也没有错,“巴西柔术Ⅳ”的技巧应该都够开个馆传授技艺了,搭配上“诧寂”这种防不胜防的见面杀言灵,简直无往不利。

    路明非稳稳压制住了这个潜在的犯人,他也不大清楚现在这么做算不算是强行让对方犯罪未遂,万一别人问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还不好回答。

    说一个年迈的老盲人是之后会手动引爆机械炸弹炸毁飞机的凶手吗?不管路明非信不信,但其他人大概是不会信的,解释起来多少有点棘手。也就候机厅外那平地一声雷的轰然爆炸实在是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和注意力,不少人第一时间都下意识蹲在了地上,这才让他现在躺地上“拳打南山敬老院”的好活儿没招来太多人的注意。

    不过不得不说人美国人的“习惯”就是好,听见超过140分贝的声音马上就蹲下双手抱头或者寻找掩体。在国内路上的人遇见这情况最多就是肩膀一耸然后茫然地四处张望,或者摸手机出来看看日期看看是不是不知不觉离年坎又近了许多.没办法,羡慕不来人家的优秀避难习惯,实在是因为没那个环境来朝夕培养。

    不过唯一的目击者还也是见证了路明非整个行动的人还是有的,一直搀扶着这个老盲人的那位空乘小姐。

    她没有尖叫真是让路明非感觉幸运,路明非正想扭头安抚空乘小姐解释情况的时候,悚然就发现这位空乘小姐注视着自己,双眸亮着淡金色的微光,一片没有感情的冰冷。

    也就是这个瞬间,路明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自己身下控制的这个老盲人数据流中的“言灵·窟儡”到底是个什么效果,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在教科书上阅读到过这个言灵以及它的任何注解。

    【言灵·窟儡

    血系源流·白王

    发现及命名者:卡洛·科洛迪。

    介绍:比起木偶戏,了解过它原理的研究者更愿意称它为编程的魔法,它将精神代替为木偶戏传统的丝线,将比机器复杂一百万倍的人体当作自由的演奏器,以精神作为记谱的打孔纸卷,留下曼妙成章的音符。首次接触它的人就像是初次步入西部时代酒馆的牛仔,惊艳于自动演奏钢琴的神器。

    孩子们总是轻易就下保证,但并不遵守。——卡洛·科洛迪】

    空乘小姐捡起了地上那根滚到她手边的黑色导盲杖,握住了“T”形的杖首按动侧下隐藏的扳钮然后逆时针旋转半圈抽出了一把银亮的杖中剑,通体铁合金打造,有美观的螺旋纹以及致命的,刃薄,双面开刃,后中段无刃转矛头截面呈“十”字型。

    谁能想到一把导盲杖的真面目是“SwardCane”?就像是安检人员也想不到这种垂垂老矣的盲人居然会带着致命的武器上飞机。

    空乘小姐握住杖剑左手叠在右手手背上发力刺向了地上路明非的心脏,那剑身的尾部棱刃自锋到尾逐渐展开,极符合力学原理,很容易就能刺入人体,刺入人体后会造成喷射状出血。

    躲不躲?

    路明非脑子里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他自诩不是体育生,像是卡塞尔学院里的体育生们都是体格强健出名的,放在正常人身上致命的伤势他们基本都能靠着强大的血统和体魄挺过来,稍微沉淀个几个月就能完好如初。路明非这种剪个指甲咔到肉都得哎哟喂半宿的艺术生,这一刺下去没个一两年ICU是听不过来的。

    之所以路明非现在能有“躲不躲”这种大胆的想法出现,主要还是因为他看见了空乘小姐身后出现的苏晓樯。

    苏晓樯一脚踹在了空乘小姐的膝盖腿弯上,好重一脚差点没把人的‘Balenciaga’给揣勾丝,那直刺出去的杖剑偏移,从瞄准路明非的心脏直接歪到了右眼眶。

    路明非眼睛都瞪大了,猛地偏头,浑身爆冷汗地看着那锋利的四棱刃擦着自己的眼睫毛钉在地面上,弹起了地砖的碎石屑打在他的脸颊上火辣生疼。

    挨了这一脚的空乘小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苏晓樯近身想缴械,但忽然没来由地侧了一下身子,同一时间她侧飘的头发破开了一个圆洞,那是亚音速子弹掠过留下的痕迹,一小截黑发被打断飘落向地面。

    空乘小姐手中的杖剑“T”形的首部正中的小孔冒着轻烟和硝烟味,路明非看得心都凉了半截,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提醒都来不及提醒的阴险偷袭,苏晓樯居然能未卜先知地躲过去,难道这女孩的言灵真的是‘先知’?

    苏晓樯抬起一脚下踩在了空乘小姐的下颚上,剧烈的重击直接让这个明显被控制住的人质断电了,再精密的控制系言灵也不能操控一颗狂颤的大脑。

    “按住了。”苏晓樯迫身把昏迷的空乘小姐给搬开,一脚踹开了地上危险的杖剑,抬手捏拳就用力砸在了那依旧受到‘诧寂’效果制衡的盲人老者脸上,数点殷红的鲜血洒在了一旁的地板,不过不是老人的,而是苏晓樯用力过猛擦破的指骨皮肤。

    “谁派你们来的?”苏晓樯贴近扯住了这个老东西的衣领低声喝问。

    “我不确定他还听不听得见你说话啊。”维持着十字固的路明非赶紧说。

    “.”苏晓樯神色忽然变了。

    路明非发现苏晓樯忽然沉默了下去,然后自己大腿被她轻轻拍了拍,练习地面技时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就松开了夹住的那根手臂。

    “死了。”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苏晓樯这样说。

    “啊?”地上路明非瞬间往后怕了一段距离,似乎害怕沾上了什么晦气,拍了拍手臂和大腿才吞着口水靠了过来,果然发现地上躺着的盲人老者没有了动静,他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挑起那副墨镜发现下面居然是一双死不瞑目的浑浊双眼,那瞳孔呈现出雾蒙蒙的泥灰色,让人心生悚然。

    “被你打死的?”路明非抬头看向苏晓樯惊疑不定地问。

    苏晓樯深吸了口气,看向还隐约刺痛的破皮指骨,摇头,“应该不是。”

    两人身后远处的登机桥附近,林年和兰斯洛特等人悄然出现了,没人注意到他们是怎么出现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候机厅玻璃幕墙外停机坪上被大风吹拂依旧不散的硝烟上。大量的机场安保人员从底楼的安全通道出现,疯了似的冲向因为爆炸被点燃的草坪,所有的航班都被停飞了。

    “人死了。”苏晓樯看向走来的林年等人冷静地说,“不是我和路明非做的。”

    夏弥微微捂嘴,苏茜走进身来,半蹲下伸手手指贴近了盲人老者的脖颈动脉,确定没有脉动的迹象后抬头看向苏晓樯,“人怎么死的?

    “不知道。”苏晓樯说,“我和路明非都没看到他自杀的过程。”

    “还有其他敌人在场么?”苏茜扫了一眼四周合理怀疑。

    “不过这个好像没事。”芬格尔一脸严肃地扶着地上晕倒的空乘小姐检查人家的心跳,但下一刻手就被夏弥打开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年注意到候机厅里开始有观察力强的人投来的视线了。

    下一刻,夏弥他们就感知到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看不见的凝胶中停滞了,他们所见的一切事物都被无限地拉长,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定格艺术抽象又扭曲,很明显这是‘时间零’的效果,他们被林年加速了。

    “夏弥,去找夏望,看看他有没有听话留在原地,我不想看见他成为人质。”林年说。

    “收到。”夏弥转身快步跑开,赶去在行动前她和夏望约定的地方。

    紧接着不远处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了,穿着地勤工作服的楚子航和维乐娃也出现在了通道口,他们推开门后看见候机厅的异象,注意到了自己处于‘时间零’中被赦免的情况,立刻加快脚步向着林年这边快速赶来。

    “没留下活口吗?”楚子航走来后看见地上的尸体直接问。

    “情况有点不对劲。”苏茜摇头回答,“还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

    “芬格尔带上尸体,其他人跟我走。苏茜和维乐娃留在原地等待零那边的消息,通知诺玛让执行部派人来接管机场的秩序维护工作。”林年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芬格尔抱怨着的同时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这具尸体给扛在了肩膀上。

    留苏茜在原地,其他人都跟着林年进了卫生间,反锁门后顺手留了一个检修牌在外面,老人的尸体被拖到了地砖上放平,林年第一时间就蹲下扯下了那副墨镜,看见了那双泥灰色的双眸。

    “盲人的眼睛都是这样的?”芬格尔有些纳闷。

    “很明显不是。”林年左手捏住了这个老人的下巴将他挨了苏晓樯一拳的右脸掰到正面。

    “总不能真是被苏晓樯一拳打死的一拳超人(《一拳超人》于2009年7月3日在ONE的个人网站开始连载)啊?”路明非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苏晓樯。

    苏晓樯也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一眼,愕然发现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一层薄纱,上面还有伤药的清香味。

    林年在注视着这个老人尸体下颚处有些破皮的地方时微微皱眉了,抬手向楚子航。楚子航摸出了一根钢笔打开笔帽取下笔尖,轻轻旋钮尾部露出了内里隐藏的短而尖锐的刀刃。

    林年接过刀刃抵住了老人的脸颊的皮肤轻轻一滑,从里面流出的不是路明非想象中的褐红色血液,而是诡异的泥灰色粘稠液体,有些像是液态的水泥,但比水泥更稀清。这瞬间让楚子航和林年想起了部分专员在大脑受伤后鼻腔流出的那些灰色液体,那一般都是脑脊液鼻漏现象。

    林年手中钢笔的刀刃下刀更重,在老人枯槁的脸皮上切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流出粘满整张脸以及下颚和脖颈的全是这种灰色的液体,血管周围还出现了粘稠的丝状物连接着肌肉组织和血管系统,让苏晓樯、路明非等人都不由后退数步感到一股恶寒。

    “有头绪吗?”楚子航低声问道。

    林年暂时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依次切开了老人的手腕、脖颈、脚踝的动脉血管,从里面流出的全都是类似的灰液,让人感觉他的血管里被人为地灌满了粘稠的水泥。

    林年没有轻易用手指去触碰,只是将沾染了液体的笔尖凑近嗅了一下味道,发现依旧充满了属于血液的铁锈味。

    “中毒死?”芬格尔问。

    苏晓樯垂首仔细回忆她和路明非发起进攻时的所有细节,“我从来没在课本上学到过有什么毒药可以这么快的时间让人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发生这种变化。”

    楚子航没有给出猜想或者见解,因为他敏锐地发现林年处于深思的表情有些奇怪。

    果然,林年缓慢起身,看着地上那冰冷的尸体上灰色液体渐渐流淌到地板,低声说,“我可能有个猜想,但我宁愿我猜错了。”

    “说吧。”楚子航接过了林年递回来的笔。

    “通过一次执行部任务的契机,我听说了切尔诺贝利那边的那所专门关押混血种的监狱有一种特别的手段用以约束里面穷凶极恶的犯人。”林年说,“监狱里会向犯人的体内注射一种叫‘灰质物’的不明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听说可以压制混血种的血统,剥夺了犯人们的血统后就像是当做正常囚犯一样圈养他们。”

    “你见过这种东西吗?”楚子航挪了一下左脚,避开了顺着瓷砖裂缝流来的灰色液体。

    “没有见过,但听说切尔诺贝利监狱之前一次的暴动就是因为‘灰质物’失效了,里面可能有什么阴谋.应该是一定有什么阴谋,但我没有时间和契机去调查这件事。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碰上。”

    林年用脚把地上的尸体翻了个面,抬手撩开了对方的后脑勺的头发,露出了衣领后的脖颈,果然在那上面有着一个条纹码似的刺青。

    “监狱内的编号。”林年注视着那黑色的刺青说。

    “所以.他的身份是切尔诺贝利监狱的囚犯?一个囚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试图炸掉我们的飞机?”路明非不解。

    林年直起腰,沉默了片刻,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抬手按住耳麦切换语音频道,“零,你那边情况如何?”

    “目标死亡,我没有下死手,但活捉还是失败了。尸体的血液呈不明灰色状,疑似中毒,所以没有进一步分析毒性成分。”零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

    黑暗的走廊中,娇小的俄罗斯女孩站在绿色安全通道亮牌下,左手按住耳麦,右手抓着一把滴落着红灰色液体的三棱刺,在她的面前地上趴着一具四肢肌腱都被利落切断了的男性尸体。

    “我在尸体的脖颈后侧发现了刺青,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编号。”

    “尸体留在原地,把坐标发送给诺玛。执行部会处理。先回候机厅和我们碰头。”林年命令。

    “是。”零甩振三棱刺,一道弧形的痕迹留在了一侧的墙壁上,她捡起地上蓝色的工作帽戴在头顶遮住那头金发,收起凶器转身拉开了地上尸体梦寐所至的安全通道的门快步离开。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回学院等安排还是怎么样?”卫生间里路明非看着地上“血流满地”的尸体,鼻腔被那似是而非的血腥味充满,感到了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外面发生了爆炸,这趟飞机肯定飞不了吧?”

    “不,照常起飞,有人似乎不想我们如期到达中国,但凡敌人不想我们做的,我们就更要去做到。”林年说。

    “才发生爆炸,机场这边恐怕不会答应飞机正常起飞。”楚子航说。

    “所以,苏晓樯,我需要你打一通电话。”林年说。

    “打给谁?”苏晓樯立刻摸出了手机。

    “校董会的伊丽莎白女士,我知道你有她的联系方式。”林年说,“想办法问她有没有办法解决航班的问题。”

    苏晓樯点头然后转身走向卫生间外,拨打了手机内那个未记入通讯簿的号码。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林年看了一眼楚子航、路明非等人,“这趟飞机我们必须赶上,我怀疑北亰那边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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