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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少年慕老,老而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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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阙没来由的怒道:“我叫赵阙,他叫赵大胆,与我一个姓氏,着实令人羞愧!”

    刘大生确定他不是赵大胆的细作,所以放心的安慰道:“大夏那么多人,没个计数,姓赵的又不止你们,其中既有你这般知书达理、礼节到位的小先生,当然还会有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赵大胆!”

    “刘家庄比之周家庄如何?”赵阙问道。

    刘大生道:“周家庄的百姓不如咱们过的舒坦,另外,刘家庄的女娃也比那周家庄多。”

    他忽地想起跟赵阙提过刘家庄人人都会几手功夫,害臊的一笑,那时,刘大生纯粹吓唬赵阙,刘家庄哪能人人会功夫啊??

    赵阙点点头:“这便是了,大哥几兄弟如此提防外人是对的,赵大胆在附近山上落草为寇,定然不会放过刘家庄,指不定何时突然打了过来。”

    刘大生能对赵大胆这么了解,说的头头是道,应该在刘家庄的地位不低。

    赵阙顿了下:“大哥知道赵大胆从哪边来的?”

    “北边。”刘大生皱着眉头叹气道,“前面的那些大山,你是知道的,我们刘家庄作为出了荒山野岭遇上的首个庄子,往日也接待过不少过路人,招待了过路人后,他们也愿意跟我们说道说道外面的世界……”

    说到此,他没继续往下说。

    话外的意思自然是让赵阙把他知道的大事,说与他听。

    “北面确实乱了。”赵阙沉吟道,挑挑拣拣,把刘大生能听的话,缓缓讲了出来,“北边有个大州叫做江晋州,我听到有关江晋州的消息时,此州已尽数被义军所占,还打的官军节节败退,连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都死在了义军的手里。”

    在赵阙的眼里,江晋州的起义之兵,自然是贼寇,可在百姓的视线中,同是百姓,反抗朝廷,肯定得叫成义军。

    刘大生丝毫不吃惊的点点头,看来他是知晓的。

    两人这么一说一回,心底都觉得,赵大胆或许是北边的流寇,一路跑过来的。

    他的媳妇把菜一盘接一盘的端上桌子。

    刘大生看着刘学之说:“别看书了,你赶快吃,吃完自己玩去。”

    刘学之顿时喜形于色:“爹爹,我能出去玩了?!”

    “在家中玩。”刘大生补充道。

    刘学之这么一个鬼机灵的孩童,即便再清楚不过爹爹如何的疼爱自己,但仍然忤逆不了爹爹的吩咐,转眼间跟霜打的茄子般:“在家中哪有好玩的,二叔家的哥哥和三叔家的姐姐,都让我吃过了饭,出去玩,孩儿答应哥哥姐姐了,反倒爹爹不让孩儿出去了,如此这般,难道不是失信于人?!”

    “哼!臭小子!我去找你时,路上便跟你二叔、三叔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会跟值守庄里的叔伯们说一声,谁看见你们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一律拳打脚踢,把你们打回家来!”

    刘大生端详着刘学之的神情,威胁道。

    刘学之眨眼间闷闷不乐,抓起筷子,往自己的小碗里夹菜,后又跑去庖厨,自己盛饭,蹲在台阶上,学大人一样,唉声叹气的往嘴里扒拉。

    刘大生被气笑了,笑骂道:“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还学我们大人!”

    刘学之不答,却是小大人般重重哼了声。

    刘大生反手指着刘学之,笑着对赵阙道:“你看看,以前我舍不得打他,惯出来了一身臭毛病,等你走后,必须好好教训他,族长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此言非虚。”

    妇人把最后两道菜端上来,一共六样子菜,全是家常菜。

    赵阙小觑了刘家庄,刘大生弟兄几个拿来的东西,依旧放在院子里,招待他的饭菜,全是刘大生自己家里的。

    如此吃食,搁在大夏重税之下的百姓家中,委实不得了了。

    赵阙看着桌子上的菜,怔怔出神。

    刘大生和坐下来的妇人面面相觑,低声问道:“小兄弟可是觉得饭菜不和胃口?”

    赵阙幽幽叹了口气,“在下荒山野岭的赶路那么久,看着眼前的饭菜,仿佛山珍海味,珍馐美食,怎能觉得饭菜不和胃口呢?!”

    “那……小兄弟心里有其他事?”刘大生悄声问道。

    赵阙无奈的点点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哥家里的日子,着实比大多数的百姓过的好多了,远远超出了小弟的预料。”

    刘大生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啊,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刘家庄附近的土地膏腴,不管种什么,秋收都能收满粮仓,庄子后面有两条河汇聚,水源不成问题,离刘家庄四五十里外的余康城,商人经常来到庄子里收各种农货,价钱还不低,与此同时,商人还会带着城里的玩意儿到这儿卖,一来二去,刘家庄过的日子自然好多了。”

    赵阙问道:“官府的重税呢?”

    “余康城有个大家族,姓沈,沈家怜悯我们,代替余康城周边的百姓给官府交一部分赋税。”刘大生解释道。

    赵阙道:“沈家不错,懂得为百姓分去一部分赋税压力。”

    刘大生顿时欲言又止。

    他的媳妇,忍俊不禁的嗤笑道:“小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余康城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跟沈家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城里的县丞更是沈家的人,余康城方圆百里,说是沈家的天下都不为过。”

    赵阙恍然大悟,摇头苦笑道:“原来如此,沈家是拿钱来买人心。”

    “对喽,有沈家为我们分担一部分赋税,谁人会说沈家的不好?谁敢说沈家不好?恐怕不用沈家出手,自己人就先把他揍个半死。”刘大生道。

    妇人热好了酒,为自家男人和赵阙,倒满碗。

    “小兄弟喝酒习惯用大碗吗?”

    她故意笑问。

    酒是浊酒。

    古人说,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赵阙笑着把碗端起。

    “小弟,敬大哥大嫂一碗酒!”

    说罢,咕咚咕咚把碗里的浊酒,一饮而尽。

    饶是爱酒的刘大生,都不敢这么喝法。

    “小兄弟,你这么干了?!”

    赵阙把流下双唇的酒水舔舐干净,又擦了擦下巴,笑道:“在下是读书人没错,会一点点舞刀弄棒也不错,酒量还行,能在酒桌上打一打天下,同样不错!”

    刘大生自认是棋逢对手。

    “婆娘,今天您大人有大量,再搬来储存的两坛酒水,我要和赵阙不醉不归!”

    妇人听赵阙说话,句句有分寸,句句有道理、见识,也愿意结识如此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人,乡下妇人,哪有城里妇人那般拘束?

    当下一拍大腿。

    “好,刘大生!今天我允你醉个一塌糊涂!”

    赶紧搬来两坛酒。

    把酒泥俱都启封。

    刘学之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嗅到酒香,扭过小脑袋,怯懦的问道:“爹爹,我能喝一筷子酒吗?”

    逢年过节,庄里聚餐,老人们便喜欢把孩童搂在腿上,用筷子沾点酒水,令孩童抿一抿,眯着眼睛笑问,辣不辣?!

    刘大生开心,一招手:“臭小子过来!”

    刘学之马上端着碗,屁颠屁颠的跑来。

    用筷子沾沾酒水。

    刘学之迫不及待的抿了抿。

    “哎呀!好辣!好辣!”

    “哈哈……”

    刘大生笑的前俯后仰。

    中年得子,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了。

    “行了,坐下吃饭,吃完饭好好复习功课,莫要明日先生提问你学问,你答不出来。”

    妇人疼爱的摸了摸刘学之的脑袋。

    那扎着的朝天辫,一晃一晃的。

    要说少年不知冷呢,刘学之又夹了几筷子菜,“不,我要学刘七爷蹲在台阶上吃,每次我看七爷这么吃饭,吃的可香啦!”

    刘大生笑骂道:“庄里的老人说,少年慕老,老而羡少,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真是说的透透的,使人不服不行。”

    赵阙颔首:“老祖宗能流传下来的道理,都是经过无数次颠沛,肯定是没错的。”

    “大哥大嫂,咱们提到了沈家,那沈家就不管山上的匪寇吗?”

    三人夹着菜。

    赵阙适时问道。

    没想到刘大生和妇人齐齐一愣。

    两人互视一眼,吃惊的自说自话。

    “对啊,沈家为何不管山上的匪寇?”

    赵阙又道:“沈家不管的话,情有可原,沈家并不是官府,但,官府为什么不发兵干脆剿了匪寇?”

    他算是把话说到点子上了,看夫妇两人震惊的模样,想来是刘家庄以前,很少人仔细想过这件事。

    其实,怪不了他们。

    现在这年头,庄里的汉子,便是保护庄子钱财的兵伍,像刘大生几兄弟,人人都会几手武学,庄子有难,首先想到的是拿起兵器来把匪寇打退,再准备好下一次匪寇的侵扰,跟官府报信,习惯了自己过日子的庄里人,确实不太习惯。

    刘大生似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我记得刘力老早前去余康城报过官府,然而,官府许久没给回信,我们也没当回事。”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刘力好像还被城里的泼皮无赖打了一顿,回家躺了十天半月。”妇人跟着说道。

    赵阙沉吟道:“这就怪了,属实不应该。”

    “小兄弟你比我们这些老百姓聪明,你猜出什么了吗?”刘大生紧接着问道。

    赵阙叹了口气:“不瞒大哥大嫂,你们能招待在下,无异于赵阙的恩人,本来这些话是不应当说出口的,但是,碍于大恩,赵阙必须说,还望大哥大嫂听后,万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徒增恐惧。”

    “好!好!小兄弟快说,我们夫妇一定守口如瓶。”刘大生着急忙慌的催促道。

    赵阙停了下:“如果大哥所言无差,赵大胆把周家庄洗劫了一遍,打家劫舍,让百姓家破人亡,日子过不下去,并且不论是官府还是沈家,尽皆视而不见,恐怕赵大胆的身份背景,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你……你是说赵大胆跟官府、沈家有关?”刘大生惊骇的问道。

    赵阙点点头:“说不定赵大胆就是出自沈家,一伙人到了山上落草为寇,实际上借着匪寇的幌子,暗地里操练兵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大生喃喃自语,“那也不应该害周家庄啊!”

    赵阙摇头道:“百姓们见是匪寇侵扰周家庄,但在赵大胆眼中,他们是借周家庄试试所练之兵的威力。”

    刘大生双目逐渐圆睁,哆嗦道:“庄里的老人常说,凡事先易后难,莫非,赵大胆下一个必须攻克的目标,便是我们刘家庄?!”

    赵阙无奈道:“倘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正是这样,赵大胆必不会手下留情。”

    “为何?”刘大生问道。

    赵阙回道:“以杀伐锻炼出来的兵马,远不是拿钱财喂养出来的兵马,能够媲美的,估摸着沈家拿百姓的命,用来磨练这支兵马。”

    “可是……可是赵大胆的人,并不像余康城官军那么多,听城里的商人讲,驻扎在余康城的官军都是有几千人的规模!”

    “大哥,一支兵马重在核心士卒,核心士卒不散,不管这支兵马遭受多大的重创,都能迅速的重新组织起来。”赵阙解释道。

    他言及的是寻常兵马,像荒沙鬼骑,乃至西塞军,对抗整个寒山王朝,新兵但凡不死且活下来,都能跟寻常兵马的老卒相提并论。

    “小兄弟是说,赵大胆在磨练核心人马?”

    赵阙点头称是。

    刘大生垂头思虑。

    妇人的神情也是极其不好。

    周家庄被赵大胆的匪寇洗劫一遍,逃难到刘家庄的难民,把他们经历的事说了一遍,妇人便在场,听难民说的胆颤心惊,生怕有朝一日,这种惨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阙不急,等夫妇两人回过神。

    他独自饮酒吃菜。

    家常菜愣是被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油水的赵阙,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

    刘大生猛的把一碗酒喝干净,“赵大胆敢来,拼上刘家庄老少的命,也得把他们杀干净,为民除害!”

    “小兄弟,你是读书人,主意多,你给大哥出个主意如何?”

    他又快速的说道。

    刘大生能在刘家庄有地位,自是跟他的为人处世分不开的。

    一方面,他决定绝不能放弃抵抗赵大胆,另一方面,他问问赵阙,有什么好计谋。

    赵阙笑了下:“吃过饭后,歇息一会儿,在下想去看看赵大胆落草的山。”

    刘大生呆呆的问道:“小兄弟去那干嘛?如此凶险!”

    妇人亦是赶忙劝道:“小兄弟,你只是过路人,休息够了,嫂嫂再为你准备些干粮,快快上路吧。”

    赵阙摇头:“受刘家庄一顿饭,此恩对于赵阙来说,太大了,不偿还的话,在下心里过意不去。”

    看刘大生又有话说。

    他直接打断道:“能独自走这么远的路,不惧荒山野岭的野兽,在下自是有几样身手,大哥大嫂放心就是了,再说,在下适才说还有一个姑姑远在东海,还想有朝一日跟姑姑团聚,哪会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刘大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阙,欲言又止。

    赵阙在妇人心中的印象,更是几番更改,她居然不知这位到家中休息的外乡人,到底是个何等人物!

    怎能连杀人不眨眼的匪寇都不怕呢?

    赵阙为刘大生倒满酒,再给自己满上。

    “大哥,莫要多想,有先贤曾说,读书治学,不只是求财之道,还是为天下开太平之道,负笈游学,除了言之有物,在下还想跟百姓站在一起,向这狗、娘养的世道,讲一讲咱们的道理!”

    刘大生鬼使神差的端起酒水,敬重道:“小兄弟非凡人!稍后,大哥随你一块去!”

    赵阙摇摇头:“你我两人,目标太过显眼,况且大哥作为刘家庄的好汉,定然已被匪寇烂熟于心,不如我这脸生的外乡人,前去一探究竟,也安全的多。”

    妇人道:“小兄弟,你年轻,即便饱读诗书,但是在处事上,你大哥从小在烂泥里摸爬滚打,比你还是多知道一些的,你大哥也是庄稼汉,一身的力气,要是有危险,亦能给小兄弟挡几下斧枪刀剑。”

    赵阙不说话,把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在下独身前去,就这么说定了,此事,还望大哥大嫂也不要跟庄里人说。”

    “啊?!为何?”刘大生纳闷的问道。

    他还想组织庄里的汉子们,拿上兵器,准备接应赵阙。

    “在下只是看看赵大胆故弄的是什么玄虚,并非决一死战,难道大哥就那般确定庄里都是自己人?!没有被赵大胆买通的细作?!一旦被细作告知了赵大胆,难保此贼,一鼓作气的打下来!”

    赵阙慢慢的一字一句道。

    “哎呀!”

    刘大生的额头蓦地起了汗。

    一顿饭,妇人的心七上八下,吃惊的说道:“都是一块过了这么多年的乡亲,皆是一个姓氏,怎会有人被赵大胆买通?!”

    赵阙失笑:“大嫂,世间万事万物,最不应试探的便是人心。”

    妇人脸色煞白,明明觉得赵阙说的不全对,但就是找不到言语反驳。

    吃过了饭。

    刘大生脱下外面的棉衣:“小兄弟莫要嫌弃,家里就我这一件棉衣服,外面天冷,穿上吧。”

    到了这般地步,赵阙如何会嫌弃,一句话不说,套上刘大生的棉衣。

    刘学之问道:“小先生,为什么刚刚吃过了饭便要走?不住下了?外面那么黑,又冷,小先生这就走,多不好啊!爹!娘!快让小先生留下来!”

    看到自己孩子懂事,明白礼数,刘大生露出点笑:“学之,小先生是去外面办点事,一会儿便回来,学之听话,赶快去复习明天的功课,别让先生提问你时,答不出来!”

    一提到小先生一会儿就回来,莫说功课了,让刘学之学习一晚上的学问,他也愿意。

    也不知怎么回事,刘学之喜欢和小先生待在一起。

    他……他感觉小先生并不是一位读书人,而是一位说书人里杀伐四方的大将军,他也不知道为何有这种感觉,单纯的就是如此认为。

    尽管有时刘学之也幻想将来成为一名将军,然而也只是这般想想就是了,作为爹娘唯一的孩子,他们才不会同意,自己弃笔从戎上战场杀敌呢!

    赵阙出门前,摸了下刘学之的小脑袋,蹲下身子。

    在孩子耳边耳语道。

    “你爹娘盼望你成为大官,赵某希望你坚持自己的本心,成为代代为学生铺下人生路的先生,我看就挺好的。”

    刘学之双眼大亮,看着赵阙的面容,重重的点头。

    等赵阙走后。

    刘大生和妇人好奇赵阙对他说了什么。

    刘学之仰望着夜幕上的星辰。

    “小先生说,要我成为一颗星星。”

    “这孩子又说胡话了,赶快去复习明天的功课!”

    黑灯瞎火的,庄里人吃过了饭,没有其他事,便都早早的睡了。

    夏季时,还会搬出小凳子在路上谈天说地聊家常,冬季这么冷,赶紧钻进被窝里方是上策。

    刘大生给他说了,赵大胆落草的山在何处。

    山名不出彩,叫做泥巴山。

    原来是没有名字的,也不知是谁胡乱起了这么个名字,便传了下来。

    外面的路不好走。

    借着星月光辉,赵阙依稀能看出点路,朝泥巴山急速走去。

    快到泥巴山时。

    他望见,山上扎了一方营寨。

    灯火通明。

    随夜风,远远传来欢声笑语,当中夹杂着女子的惨叫。

    赵阙叹了口气。

    摸到山脚。

    仿佛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浑身一凛。

    尽管修为跌落到了言华下境,但是对于自己的直觉,赵阙还是极为信的过的。

    泥巴山的对面还有一座山。

    比之泥巴山高了不少。

    隐隐约约,赵阙感觉便是在这座山上,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难道是赵大胆安置的眼线?他想道。

    随即放弃了趁着黑夜摸上泥巴山的打算,转而攀登此山。

    山路崎岖。

    不过以赵阙久经战阵打磨出的身手,这点山路奈何不到他。

    何况,从严行林那得到的《景星麟凤》,赶路之中,赵阙不忘修习。

    《景星麟凤》给了他极大的意外,仅仅迈进了门槛内,八相龙蟒反噬以及使用冷血幽禅带来的天谴,不知不觉间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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