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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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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做李泉的黑脸披重甲汉子,为闻人亨豫跟霍凤康找了五位关广城现存的最好的大夫。

    五人须发皆白,明显在关广城起义的过程间受到了极好的照顾,人人红光满脸,只是精神稍显萎靡。

    霍凤康扮演了一手亲民的州牧形象,强忍着伤痛,对五人嘘寒问暖。

    “贼寇大乱关广城,你们有没有受到危害?”

    “回州牧老爷的话,他们对我们还算可以,不曾少吃,不曾少穿。”

    “嗯,那就好,算他们有点良心,知道你们五位老人家,是关广城德高望重的医师,没有下毒手。对了,许天力这贼斯,冒充我和闻人将军命令,胆敢下令屠城,你们的家人可否有所受伤?”

    “回州牧老爷的话,义……贼寇把我们藏在了地窖里,也没有受到伤害。”

    “好!太好了!一饮一啄皆有天定,必然是往日你们五人救死扶伤,老天有眼,才会让你们躲过刀兵之祸。唉,是我和闻人将军不曾提前识破许天力这贼斯的诡计,失职!我非常失职!我们原本谋划的是贼寇只要放下兵器,一律宽大处理,并且既往不咎罪行。”

    闻人亨豫颔首道:“南扬州艰难的境况,本将军亦有所耳闻,这年关不好过啊,能做出揭竿而起祸乱南扬州这等罪大恶极的恶行,不怪你们,全是岳金龙等人太过花言巧语,蛊惑了尔等,现在,岳金龙已死,贼寇的诸多头领,亦是死的死逃的逃,你们接下来便也再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和以前一样,幸福安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五位大夫数次想上前为两人诊断,听两人说的连续不断,打消心思,点头像捣蒜。反正两位大人物,说什么,他们都会点头。

    以前的日子过的好不好,州牧跟将军不必说,他们身有感受,不然,五位在关广城世代为医开医馆的医师,也不会听闻城内百姓揭竿而起,便仗义疏财,将家中的钱财悉数送予义军。

    “多谢将军,这世道活着颇为不易了,关广城又受贼寇祸乱,接下来我们五人定然为城内百姓免费救治,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再与活下来的百姓说,我们有此太平日子,全是州牧以及将军的功劳,若无二位青天大老爷,我等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官军不计前嫌,保护、救助无辜百姓,虽是有一时失察,但无碍大局,霍州牧英明!闻人将军威武!”

    “……”

    五人尽管挑着好话说,把霍凤康和闻人亨豫哄的喜上眉梢。

    这关广城德高望重的五位医馆人,照着此刻的话说,配上关广城新官府在百姓里的散布鼓吹,霍凤康跟闻人亨豫将会被镀染成一心为民、一心为公的青天大老爷。

    “好了,行了,你们心里明白就行,我和闻人将军毫无私心,到此攻打贼寇,还不是为了使你们有个好日子过,唉,不必再说了,我们清楚,贼寇占据关广城你们受了不少苦,放心吧,我离开后,定会调遣钱粮赈济关广城,全力帮助你们安居乐业!”霍凤康见到五人又要开口恭维,换了句话说,打断他们,若是赵阙在此听闻他的恬不知耻、脸皮奇厚,说不准又要给霍凤康来上一拳。

    两人对自己的伤势心知肚明,霍凤康虽说被赵阙打成重伤,以他的实力,还是能保住自身不至于伤了武学根基命悬一线的,不外乎养伤的时间久一些,而闻人亨豫的伤势比霍凤康轻许多许多,身体上的伤势,他不在乎,在乎的是被赵阙打的吞下去的几颗门牙,现在一说话,漏风的厉害。

    而且,太丢人了,令陈悲璨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身为三品安远将军的闻人亨豫,心境到现在未曾恢复,委实丢人丢到家了。

    五位关广城年高德劭、医术精湛的医师,依次给两人号脉,开了药方,见霍州牧跟闻人亨豫开始闭目养神,匆匆告辞一声,随着两位大戟士,出了这座原本关广城郡守的府邸。

    待那两位大戟士回到门前,左右站定。

    五人结伴而行,身后是五辆官府为他们准备的马车,徐徐跟着,驾车的马夫皆是他们的徒弟,几人之间的谈话,倒是不怕被外人听了去。

    “怎么说?”一位明显最年长的医师慢慢开口。

    几人心里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憋屈、恼恨、愤怒,夹杂在一起,若不是他们年纪大,阅历足,只怕在霍凤康跟闻人亨豫跟前,跳脚大骂起来了,然后被拉出去,砍头,一气呵成。

    “家当都收拾好了,回去之后,老夫便携带家眷马上离开关广城。”

    “如果州牧兑现适才说的话,关广城比南扬州其他地方更好过一点。”

    “好过?满城亡灵,怎能好过了?我在关广城是睡不着觉了,害怕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死去的侠义之辈。”

    “走!老夫亦决定了,关广城绝非善地,待下去,即便逐渐好过起来,良心难安。”

    “去哪?”

    “……”

    一时间,五人俱都沉默。

    是啊,天大地大,该去哪呢?能去哪呢?!

    别的地方莫非就比关广城好了?

    一人道:“南海。”

    “对,老夫也去南海。”

    “我就陪你们这些老家伙走一趟,我亦点齐家眷,前往南海。”

    “南海有一座很大的岛,岛上盛产牡蛎,鲜美无比,老夫年轻时负笈游学曾去过一趟,牡蛎满目皆是,吃也吃不完。”说起牡蛎,老人家口水不禁流出来了。

    一人长叹道:“无妨,此心安处是吾乡。”

    五人强颜欢笑,转移话题,说其他事。

    只是每个人内心都下了决定,回到家中,便说服家人,一同去往南海。

    他们五个人所有的言语,不过些许的时候,就传到霍凤康和闻人亨豫的耳朵里。

    假寐的闻人亨豫顿时不困了,睁大眼睛,说话漏风道:“杀不杀?”

    霍凤康沉思了少许,摇摇头:“五个医馆罢了,放他们走吧。”

    “听州牧的,咱们接下来去哪?”闻人亨豫问道。

    既然插手进了南扬州的乱事,且听陈悲璨的劝告,把一件大祸事转坏变好,闻人亨豫又有了多耽搁在南扬州一段时间,趁此再立几件功劳,上奏朝廷请功。

    南疆就在那里,难道还能跑了?

    如今的形势,镇守南疆的夏家,亦不会随随便便反了。

    为自己揽上几件功劳,顺便冲刷马河川死后的连串的反应,有闻人家的族老在,想必朝中也不会有多少人敢说他坏话,一旦确实有人不惧闻人家,弹劾他,为他说好话的高官,亦不会少了。

    霍凤康唉声叹气道:“哪也去不了了,咱们就在关广城协调南扬州的钱粮吧。”

    “州牧听陈悲璨的?”

    “到了眼下的这种地步,如何能不听?如果马河川未死的话,倒是能做点其他事,马河川一死,闻人兄弟明白,霍某担不了那些大人物的问责,南扬州再出事了,霍某可就陷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闻人亨豫颔首:“小心驶得万年船,霍州牧这么做,也没坏处,不过,给各地运钱粮的兵马,霍州牧不如使用我的扫沙大戟士押运,个个军纪严明,皆是能征善战之辈,断然不会让宵小之徒打钱粮的主意。”

    他的心思,霍凤康一听就明白,闻人亨豫就是争抢平定南扬州灾乱的大功!

    马河川死了,霍凤康跟薛坚两人也吞不下如此大功,分给闻人亨豫一部分又如何?还能交好闻人家,一本万利的买卖。

    “好。”霍凤康答应的十分干脆,“我明日就修书一封,告诉薛坚,安抚好金露城周边的灾民,再将粮仓的粮食放出来。”

    稍顿,他又喊道:“来人。”

    牵动伤势,霍凤康丝毫不在意,任凭鲜血流下嘴角。

    “州牧!”两位官兵抱拳弯腰。

    “告诉官军的十几位将领,每人带少许兵马去一座城,让他自己分该去哪座城,命城邑的官府开仓放粮,没粮的话,带兵去跟有粮食的要!不给,威胁他们,有什么手段就用什么手段,上奏朝廷也好,杀鸡儆猴也罢,粮食必须送到灾民的手上,哦,另外钱财多准备一些,同样发送给灾民。”霍凤康命令道。

    闻人亨豫配合的唤来大戟士,分了十几队人,每队跟着一位官军将领,负责押送钱粮到灾民的手中。

    他刻意叮嘱,谁要是胆敢贪墨钱粮,别怪他不客气。

    霍凤康转头朝闻人亨豫笑道:“你的功劳,请放心,我一丁点不要,全是你的。”

    闻人亨豫哈哈大笑,嘴里还有门牙打碎后的鲜血,“多谢霍州牧了。”

    两人匆匆的命令,仅仅是开端,期间还有大量的事需要做,比如,已经开仓放粮的官府怎么办?青石城、凌昌城、津常城三座被贼寇占据的城邑怎么办?灾民每人的份额如何定?那些达官显贵、世家大族死活不肯送出钱粮,又不惧官府的手段该如何做……

    这些全是他这个州牧须协调的,至于给薛刺史修书一封,也是让他派出官员去各大城邑监督官府,另外金露城城外灾民众多,也是需要解决,金露城粮仓里有多少粮食,霍凤康再清楚不过了,够城外灾民吃上几日,几日之后,就得不剩一丁点的粮食。

    而金露城的世家大族绝不像其他城邑的家族好惹,这些世家大族,说白了,便是那些一流世家大族开在南扬州的分舵,平日里肆意敛钱,一遇到难处,马上捂紧自家的钱袋子,你要想动他们,还得考虑考虑,自己够格吗?

    霍凤康觉得自己不够格。

    恰巧薛坚坐镇金露城,他背后的薛家也不是好惹的,就把金露城这摊烂摊子扔给他,薛坚或许能给他一个意料之外。

    “霍州牧怎么皱起了眉头?”闻人亨豫问道。

    心知是南扬州太乱了,处理起来,就得看霍凤康作为一州州牧的能力展现的如何了,搁谁都得皱眉头。

    霍凤康摇摇头:“南扬州的粮食不够,我还得上奏朝廷,要粮!”

    闻人亨豫直接否决:“别想了,朝廷也没粮,其他大州更不必说了,江晋州一乱,那些大州生怕引火烧水,现在都在屯粮,大州一出点什么问题,马上安抚。”

    霍凤康奇道:“这些小事闻人兄弟是从哪听来的?”

    “上次家中给我寄信,在信中说的。”闻人亨豫笑道。

    霍凤康挥挥手,深深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咱俩啊,好好养伤吧,再难的局势意味着功劳也不小,咱们解决了南扬州,死了个马河川没什么大不了的。”

    闻人亨豫突然想起了一事,瞬间沉下脸。

    ……

    赵阙身上带的钱不多,除了买马的钱,将其他所有的钱全都分给了躺在街边神色萎靡的百姓。

    无论怎么说,不仅仅是杀马河川还是解决关广城一事,虽然他做的不完美,但也算是他把能做的全都做了。

    结果不美,死了许多人,世上并没有尽善尽美的结果。

    能做到这般境地,赵阙也问心无愧。

    他能以陈悲璨的名号,将霍凤康和闻人亨豫镇住,令两人朝着他预想的局势去做,已是十分艰难。

    毕竟辅国大将军的名号,实在不能在此地亮出来,否则,朝廷那些大人物知道了,便坏了大事。

    而且,对于赵阙心中的谋算,南扬州亦是乱不得。

    他得等一个机会。

    等重新获得兵权的那一天。

    他能有兵权,又得看寒山王朝何时再度攻打西塞。

    这段时间,他能否把八相龙蟒的反噬解决,也是重中之重。

    尽管赵阙自己特别明白,希望渺茫,万一呢?

    他可不想有那种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的决绝心境。

    马低劣,跑了几里地,就气喘吁吁了。

    只能下马,牵着缰绳,向金露城走去,让马匹休息会儿。

    官道上许多从关广城逃难出来的百姓,结伙作伴。

    赵阙向一伙精神稍好些的百姓,打听道:“大爷,你们这是去哪?”

    “唉,关广城不能待了,谁知道那些官兵啥时候又犯病屠杀我们?还是去州城金露城躲躲风头吧。”说话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应是苦哈哈的百姓,脸上都是褶子。

    赵阙叹息道:“金露城那边的境况,同样不是多好。”

    “没关系,能活着就行,我家原来十一口人,小兄弟仔细数数,而今只剩了四口人了,其他的人,皆死在了官兵的刀下,就连积攒了几十年的财物,也全被他们抢走了。”大爷说起伤心事,眼泪掉个不停。

    跟在他身侧的三人,随着他痛哭。

    “今年是个什么年头啊,又是雪灾,又是刀兵之灾的,老天爷真不让我们小老百姓活命啊!”大爷抽泣道。

    赵阙亦是连声叹气。

    他无力再劝。

    关广城的惨状,他尽收在眼底,说不客气的,一城百姓,少了四分,毫不夸张。

    何况加入义军的又多是青壮劳力,他们一死,其家庭立即破碎。

    赵阙见其他人,脸色灰暗,似是眼泪都流干了。

    安慰了几句,他仰头长叹,把买的马匹送予了大爷,自己独身朝金露城走去。

    傍晚时分,不惜放出一蟒赶路的赵阙,到了抱朴观。

    赵穗跟柳甘棠坐在台阶上,遥遥朝他招手。

    见了面。

    赵穗迫不及待的问道:“关广城如何了?”

    赵阙摇摇头,神色不悦。

    “进观内再说吧。”柳甘棠藏起见到赵阙兴奋的神色,轻声道。

    跨进道观,不远处立着一袋粮食。

    赵穗解释道:“刚才不久官府的小吏送来的,还送了些钱财。”

    “官府怎会想起城外还有一座抱朴观?!”赵阙纳闷道。

    此事柳甘棠听小吏解释了,不禁抢在赵穗前面说道:“金露城有大族散拨钱粮,而这个大族笃信道教,家中有女眷每逢节日来抱朴观上香的香客,就托付官府小吏,外加一队官兵,送过来了。”

    赵阙嗤笑道:“好深的念想啊。”

    柳甘棠身体已基本痊愈,心动的牵住他的手腕:“终归是他们的好心,真人还出面道谢了。”

    赵穗看柳甘棠对赵阙有丝丝的依赖之情,打断道:“赵先生,你命我探查的世家大族,已经尽数探查完了,我都写在一张纸上,现在拿给你。”

    赵阙向赵穗抱拳道:“多谢。”

    赵穗惊讶的看着他,暗道,赵先生怎么回事?

    道观的女弟子,迎他进了客厅,去告诉云玄元君,赵阙回来了。

    泡好茶。

    分坐在座椅。

    柳甘棠坐在赵阙的身边,一直看着他的侧脸。

    云玄元君叹了口气,“关广城经历了一场大祸事?”

    和云玄元君没有可隐瞒的必要,赵阙简明扼要的把关广城发生的事,说了遍。

    语罢。

    柳甘棠垂下头,目光悲痛。

    她,感同身受。

    赵穗书写的那张纸,就在他的手中。

    云玄元君大概知晓了关广城一事,吃惊官军居然想屠城,如不是赵阙冒险阻止,一城百姓将会悉数死在官兵之手,而且,领兵的人,为南扬州牧霍凤康,此等灭绝人性的事,实难想到,霍凤康下的了狠心。

    “如没有安远将军闻人亨豫,以及他麾下的半山三境将领两千扫沙大戟士,霍凤康不会胜义军,胜的这般轻松。”赵阙说道。

    赵穗惊讶道:“不过是区区的三品安远将军,竟有那么多的半山三境将领?”

    赵阙回道:“稍稍想想就知道了,闻人家安排予他的,不然,在北境说不上多少话的闻人亨豫,如何能有这么多的人间半仙,跟他征战?”

    柳甘棠全神贯注听赵阙谈及关广城一事,其中的几言片语被她留意到了,“先生提到,闻人亨豫要去南疆?”

    “嗯。”赵阙扭头看了她一眼,心知柳甘棠奇怪在哪个地方,“从北境不远万里来南扬州,除了借道,去往南疆,还能去哪?”

    “难道说……”

    赵穗肯定道:“天下不太平。”

    柳甘棠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明白了,闻人亨豫并非去南疆对抗大越王朝,而是警惕夏家。

    这个与国同姓的王侯世家,一直都是令天子提防的对象。

    “先吃点东西吧,凑巧,官府送来了粮食,本来观内的粮缸快空了,有了这袋子粮食的补充,还能坚持些时日。”云玄元君苦笑道。

    饶是她为山巅三境大宗师的一缕化身,面对缺粮,仍然一筹莫展,且她还好,损了一缕化身,顶多伤了根基,不至于死,可观内的女子没粮了,就得活生生饿死。

    云玄元君又道:“昨日我推衍天象,不太妙。”

    赵阙问道:“元君指的是天下,还是江湖?”

    她沉默了些许:“尽皆不妙。”

    “不妙就不妙吧,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我现在不是以前,自己的一些事还焦头烂额。”赵阙无奈道。

    柳甘棠问道:“难道恩公以前能够解决这些大事?”

    赵阙不答。

    柳甘棠知道问错了,慌忙起身去拿茶壶,为赵阙斟茶,以此来掩饰尴尬。

    说了关广城的事,赵阙等人的心绪都不平静。

    抱朴观的饭菜只能让人填饱肚子。

    “从关广城回来,今夜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找薛坚吧?”赵穗聚音成线试探的说道。

    赵阙想了一会儿,终是,点点头,开口道:“你随我出来,我有些事与你说。”

    “嗯。”

    在柳甘棠的注视下,赵穗跟着他走了出去。

    云玄元君笑道:“姑娘,有舍方能有得。”

    意味深长。

    柳甘棠本是在出神,想着心事,云玄元君惊醒了她。

    细细品咋云玄元君的话,她重重点了点头:“多谢仙师。”

    “不须谢。”云玄元君忽而走近了她,点了下额头,“一缕真气,危机关头,或许能救你一命。”

    这般手段,柳甘棠尚属首次见识,又感激云玄元君的关爱,忙行弟子礼,“柳甘棠日后必定感念云玄仙师的大恩情。”

    “人啊,受了点波折,不算什么,我年轻时,亦是经受了不少挫折,想开了就好了,这些磨难,皆是在锻炼你的心境,心境圆满无暇了,非仙人,也是仙人了。”

    柳甘棠一叹,半晌说不出话。

    来到屋外的赵阙,凝重的注视着赵穗:“再托你一件事。”

    “先生请说!”

    “把我姑姑送至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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