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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如虎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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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浊酒全进了赵阙的肚子。

    公孙青锋被赵阙于清晨晃醒后,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垂头环视地面的酒坛。

    尽皆消失不见了。

    “酒呢?”公孙青锋惊讶的问道。

    赵阙笑道:“堆到墙边了。再放在屋里,满屋的酒气,这酒浑浊,放久了,酒气便成了臭气。”

    “啊呀,还有那么多没喝完的,你也搬出去了?”公孙青锋捂着额头,撑着桌子站起,便要摇摇晃晃的把没喝完的酒拿回来。

    她自小与师父在深山老林生活,习惯了勤勉的日子,酒水即便是寻常市井百姓喝的浊酒,她同样舍不得丢弃。

    赵阙抓住她的臂膀,笑道:“别找了,酒水全进我肚子里了。”

    “陈大侠,您说笑了,那么多酒水,单单是您一个人,我不信全喝光了。”公孙青锋径直去到院子里,看到赵阙垒到一块的酒坛。

    酒坛俱都启封了。

    宿醉醒后,公孙青锋的脑袋阵阵疼痛且发涨,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查看院子的角角落落有无陈大侠倒酒的痕迹。

    她像是端坐帝辇日行八万里的火神,找了一遍,吃惊的注视着赵阙,含糊不清的问道:“陈大侠,你真的把剩下酒水全喝光了。”

    赵阙哈哈一笑,拍着肚皮,不无骄傲的笑道:“如你所见。”

    “万万看不出,陈大侠的酒量居然这般好呀!搁在江湖上简直是一等一的酒仙!”公孙青锋啧啧称奇。

    赵阙摆手:“酒仙算不上,酒鬼倒是称得上。”

    他话顿了下,突然认真说道:“公孙姑娘,莫非就不问问,今天我要你陪我去哪里?”

    公孙青锋紧接着理所应当回道:“陈大侠又不会害我,难不成陈大侠实际上是江湖上的人贩子,把我卖进哪个犄角旮旯当人家的媳妇?”

    赵阙哈哈大笑:“不至于不至于,公孙姑娘迟早是天下无人不知的女子剑仙,姑娘的如意郎君怎会出身犄角旮旯,应是一等一的天之骄子。”

    “谬赞了,公孙青锋此生此世专注练剑,剑是我,我是剑,心中装下一柄三尺青锋,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公孙青锋一本正经,硬是没听出来赵阙话里的打趣。

    赵阙尴尬笑了下,话锋一转,郑重道:“公孙姑娘,陈悲璨实则为在下的化名,青石城人多眼杂,妖魔鬼怪、大侠仙子,不一而足,隐藏在下的真实身份,便给自己起了一个陈悲璨的化名。”

    公孙青锋长长舒了口气,她早有所感觉,陈悲璨应不是身前这位年轻男子的本名,江湖再怎样的池浅王八多,绝不会有朝一日,忽然钻出水面一条神龙。陈悲璨肯定是已是有所耳闻的大人物,仅是见的人少,才没有认出他来。

    “敢问大侠姓甚名谁?”她重重抱拳,弯腰行礼。

    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拿自身的拳意锤炼她的剑意,公孙青锋感激不尽,他不论是何人,说出了真名真姓,她必定紧守在自己的心里,不管何等情况,绝不会说出口。

    赵阙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叫做赵勾陈。”

    “……”

    赵勾陈?

    赵勾陈是谁?!

    公孙青锋一时脑子里的几根筋断了。

    赵勾陈三个字很是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了。

    赵勾陈、赵勾陈、赵勾陈!

    想起来了!

    公孙青锋瞬间惊骇的望着俊逸倜傥的年轻人,以他这般风采,说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没人不相信。

    “你……你是当今辅国大将军赵勾陈?”公孙青锋语气颤抖,话语哆嗦。

    闻名遐迩的辅国大将军站在自己的面前,还与她喝了几轮酒水,公孙青锋恍如隔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她都以为是做了一场大梦,而今依旧在睡梦中,没有醒来!

    赵阙确定的说道:“我本来的名字叫做赵阙,去了西塞,改名叫做赵勾陈,立了几件功劳,杀了点寒山王朝的敌寇,也不知怎么,我的名姓居然在大夏迅速流传开了。”

    他此言,说了真心话。

    西塞没人替赵勾陈宣扬,朝廷上的诸公对于西塞自是没有好听的言语,而就算这样,西塞将主赵勾陈几个字,居然使人惊讶的快速传遍天下,天下的市井百姓皆知,西塞有位将军叫赵勾陈,凭借滔天彪炳的战功,年纪轻轻便成了西塞将主,将来更有可能被册封为异姓王,荣耀冠绝天下!

    大夏自立朝以来,不管是世袭罔替亦或降袭,任意一位异姓王皆为大夏立了彪炳战功,且是天下瞩目。

    公孙青锋的嘴巴张的都快塞进一颗鸡蛋了,她结结巴巴的问道:“您真的是赵勾陈?不,将军果真是赵勾陈大将军?!”

    赵阙失笑。

    看把公孙姑娘惊讶的,话都不会说了,好像他这个辅国大将军多么了不起一样。

    赵阙负手,注视着双手颤抖的年轻女子,轻轻且咬字清晰的说道:“我,确实,是,辅国大将军,赵勾陈!”

    说罢。

    只见公孙青锋直接两膝跪地,“公孙青锋谢赵勾陈大将军,斩尽来犯之敌,护我壮丽河山!”

    公孙青锋的大礼,把赵阙吓了一跳,只是他神情未曾表现,赶紧搀扶公孙青锋,硬是把她拉起来:“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娘快快起来。”

    “大将军有所不知,公孙青锋的师父论天下英雄,最为崇拜的人便是大将军您了,若他得知,公孙青锋居然让大将军所救,又有大将军慷慨的为公孙青锋弥补剑意,师父必定欣喜若狂,当做一生傲事!”她一字一句道。

    赵阙苦笑摇头:“举手之劳而已,有何记在心里?你且忘却,以后的路是你自己走的,不是你师父,亦不是我,剑客身侧唯有一剑,此剑能为天下开太平,可为市井百姓斩尽妖魔鬼祟!”

    “听大将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孙青锋由衷说道。

    赵阙立刻感觉不是滋味了。

    怎地,之前与你说的那些话,都没有听进心里吗?

    “姑娘作为江湖剑客,心系百姓,属实难得,又因赵某所托,把邪魔外道的欢喜金佛寺妖僧斩杀殆尽,帮姑娘弥补剑意的不足,是赵某送给姑娘的回礼,你安心收下就是,不必感念在心,有姑娘在,将来的江湖定然热闹!倘若赵某之后,再也看不到江湖的潮涨潮落了,姑娘可代替赵某,亲眼看一看,亲自走一走!”赵阙真诚实意的说道。

    公孙青锋自有大气象,武学资质虽算不上天骄之属,未来的成就仍是不可限量。

    她略感诧异,眼下顾不得多想,“大将军真英豪!真人雄!”

    “哈哈……”赵阙大笑,“英豪、人雄可不是称赞赵某的,赵某手染鲜血,如何算得上英豪、人雄啊?”

    “大将军于西塞斩杀寒山敌军数不胜数,江湖上有评论,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为雄中雄!大将军便是雄中之雄,是天下市井百姓的心向之人!”

    此等褒奖,即便听过了无数阿谀奉承的赵勾陈,尚属首次听闻。

    连忙否认。

    “赵某身为兵家之人,为百姓守的太平平安,正是己身的大道,怎能说是雄中之雄了,况且,市井百姓的心向之人是当今的圣上,绝非赵某!”

    “大将军让公孙青锋随你走一趟,可否是去找坐镇金露城的刺史薛坚?”公孙青锋问道。

    赵阙惊讶的打量着她:“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将军关心城外灾民,之前有欢喜金佛寺如鲠在喉,比较来看,先除掉欢喜金佛寺为上,终究是得保全金露城不会出现大的动、乱,欢喜金佛寺既然已消失于金露城,大将军接下来自是把城外灾民放在心头。”公孙青锋抱拳弯腰道。

    她能说出此番话,亦是知道了陈大侠便是威名赫赫的赵勾陈的缘故,如果他仅是陈悲璨,一位江湖人,怎么与官府相斗?对方还是南扬州的刺史!

    不可能的。

    在大夏,被庙堂嗤笑为挟武乱禁的江湖人,只是那些大人物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打手。

    赵阙点点头,也不卖关子了,“你我的关系依旧如常,公孙姑娘万万不可在赵某面前玩那些令人难受的礼节,喝了那么多的酒水,想必肚子空空,你我吃点早饭,既然是去见薛刺史,身上的衣服也得换。”

    现今,已是赵阙说什么是什么。

    公孙青锋随他出了宅院。

    今天的金露城没了频繁巡视全城的守军,令百姓们出来做生意、逛街等等。

    街市上出现了点繁华,与赵阙刚至金露城时,完全没法比,不过终究恢复了些往日的生气。

    走到街上,赵阙左右看了看。

    百步之远,三五成群的守军无聊的说着话,一边被冻的跺脚,一边往揉搓的双手里哈着热气。

    小摊贩少了很多。

    赵阙和公孙青锋沿着这条街,离开那些守军的视线。

    “南扬州出了乱子,薛刺史令守军来回巡查金露城,不单单是为了银汉镖局一事……”

    公孙青锋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赵阙继续说道:“是怕金露城像那几个城邑一般,百姓揭竿而起。”

    “南扬州哪几个城邑反了?”公孙青锋对此事,闻所未闻,吃惊道。

    江晋州的百姓早饭席卷一州,她听说过,身在此地,南扬州同样出现了这般事,公孙青锋即便半山三境的女子剑客,亦是惊骇莫名。

    赵阙不答,转头问道:“金露城没事以后,姑娘打算去哪里?”

    “原定的计划是安临州,代师父探访一位避世隐居的老前辈。”她回道。

    赵阙点点头:“此间事了,姑娘赶快离去吧,那些事绝非是姑娘能够擅自插手的。”

    公孙青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一州的叛乱,闹大的话,庙堂必然派兵来剿,大夏的兵马自不可小觑!赵将军是令她留下性命。

    “有些事不是时候,姑娘倘若有心,耐心的等一等。”赵阙意有所指。

    公孙青锋咂摸着大将军弦外之音,稳重道:“将军放心,师父常教导我凡事三思而后行。”

    “对喽!”赵阙不禁拍手叫好。

    三思而后行。

    确是经典。

    穿越了一条巷弄。

    赵阙看见上次喝鱼汤的小贩,双手互相插在袖筒里,在冻杀人的冷风里,两脚躲着地,瑟瑟发抖。

    “去那儿吃吧,小贩的鱼汤我喝过,不错,着实美味。”

    “任凭将军做主。”

    “在外面就不要喊我将军了,叫我赵阙便行。”

    公孙青锋难为情的说道:“那可不成,将军功高卓著,青锋怎敢喊将军的名字?这样吧,我把‘将军’换为‘先生’,您看怎样?”

    赵阙笑道:“依着你。”

    到了小贩。

    “我们两个人,一人一碗热热乎乎的鱼汤。”赵阙道。

    小贩端详了几眼赵阙的面庞,隐隐有印象,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好嘞,两碗鱼汤,二位客官要不要饼?饼配上我的鱼汤,美!”有客人来了,摊贩精神一震,吆喝道。

    摊贩的吆喝是有说法的,像现在没有客人,突然有客人来了,得有多大声就吆喝多大声,最好使人侧目,好奇的过来看看,这么一看,摊贩再信手捏来的介绍自家的东西。

    只是,任凭小贩如何的吆喝,只有赵阙、公孙青锋两人,匆匆过路的行人,不是眉眼间有仇怨,就是冷冰冰的比冷风还要冷。

    做好了两碗鱼汤。

    小贩为两人端到年久失修的小桌子上,叹息道:“二位客官慢用。”

    赵阙拿了筷子,搅拌了搅拌浓稠的鱼汤。

    与上次吃的一般无二。

    “怎么唉声叹气的?”赵阙随口问道。

    没有客人,小贩干脆拉过一个马扎,坐在赵阙的旁边,叹气一声接着一声:“金露城不太平啊,唉,银汉镖局那事闹的,死了不少人,现在人人自危,又见守军连续巡城,昨天,一有百姓出了家门,不是打就是骂,恶劣的竟然直接进了人家家里,抢粮抢女人,客人你说说,这哪是金露城百姓的守军啊,简直是爪牙!是高高在上不能看见的天老爷的爪牙!”

    赵阙疑问:“有这般可恨?”

    “对啊!怎会没有?!我邻居家有一黄花大闺女,长的漂亮,就是因为家里实在没粮食了,想出门跟邻里邻居的花钱买点口粮,谁曾想让那巡逻的守军看见了,闯进家门里,就是一顿乱砸,看见他的闺女长的不错,客人猜怎么着?!天杀的官兵,当着邻居两口的面,把闺女给强了啊!!!”

    小贩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武学高强的江湖武夫,当时就把该千刀万剐的金露城守军,给剁碎喽!

    赵阙一下子眉头皱紧:“然后呢?”

    “然后?嘿?我那邻里去官府告状,坐在大堂上的官老爷,连听都懒得听,草草立案,看似吩咐下去,一定全力以赴的捉拿真凶,实际上,一点风声也没听见官府有什么举动!反倒是邻居的母女两人,趁夜收拾了收拾,投奔远方的亲戚去了。留他一个人等官府捉拿的结果!”

    小贩吐着苦水。

    “人家是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女,当着爹娘的面给那啥了,传出去,闺女别想在金露城活了,口水淹也能把她淹死,干脆不在金露城过活,另谋出路!”

    公孙青锋讥讽道:“世风日下,人们不喊打喊杀凶手,反而嘲笑受害的人,什么道理?!”

    赵阙看着她,“人心不可究。”

    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

    又有,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迹世上无完人。

    官军代表的是官府,市井百姓如何敢指责官府?!

    莫不如指责受害的姑娘,或许能安慰生怕有朝一日,自家姑娘同样受害的担惊害怕!

    “姑娘看着不大,不了解市井生活了吧?”小贩重重叹气道。

    赵阙低头嗦了口鱼汤:“人少了许多。”

    “怎能不少,大家伙心里都有一口沉寂已久的怒气无处发泄,经历了银汉镖局的大事,这口怒气更加的沉重了,哪还有闲心出来闲逛?!再说了,城外的灾民都已经饿的吃人了,城里不少人的亲朋好友在城外,官府见死不救,说好的放粮赈灾,冷声大雨点小,迟迟不见官府有大动作,憋在心里的怒气啊,哎呀,烧的人如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受罪!”

    “连带着我的生意也遭影响了,不强行做生意又如何呢?得养一家人啊!客人,你瞧,除了你们没人光顾我的摊子,再等等,还是没人来的话,我就回家去了。”

    小贩打开了话匣子,说的滔滔不绝。

    “我敢说,哎,客人我跟你说,千万别说出去啊……”小贩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赵阙愣了下,点点头:“你说就是了,我的嘴是天下最严的,保准不说。”

    小贩拉了拉马扎,靠赵阙更近:“南扬州连续反了两三个城了,我这是听别人说的,肯定准,哎,假如有人在咱金露城振臂一呼,不说别的,百姓们心里的火气被引出来,一定随那人一块翻了!他娘的,近几年税收的那么重,又遭了雪灾,老百姓快活不下去!官府那群人又在干什么啊?吃的满肚肥肠、满脑流油,不把他们杀了,点天灯,心里的火气委实消不下去!!”

    城里的小摊小贩消息最是听的多,依跟前的小贩如此说,此般想法不是大半数百姓的念头,也得是半数了。

    半数金露城百姓,人数不少了,真要反,薛坚的武学再如何的高强,高到天上去了,也得灰溜溜的跑。

    何况,马河川、霍凤康已是领兵前去镇压叛乱。

    金露城的守军又有多少呢?!

    赵阙思忖了下:“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这年头,过好自家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反不反的,对于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太遥远了,就算反了又如何?难道能过上梦寐以求的那种好日子?!”

    小贩想想,客人说的有道理,“但是客人啊,我们心头的怒火,憋的着实让人难受。”

    “那也得忍着,人活一生,说到底不就是为了留下子嗣,再做点事吗?!别像那大雁,雁过无痕,什么都没有,你仔细思考一下,天下能人异士那么多,即使你做成了义军的小头目,指不定在何时何地,战死了!死了同样没人知道。”赵阙劝道。

    他故意把话说的极重,令小贩把最坏的结果想清楚。

    赵阙又道:“你还有一门好手艺,就算天下大乱了,你一家亦能靠着手艺活下去。”

    小贩愤恨着脸庞,反问道:“倘若委实活不下去了呢?”

    “那还不反?等着干什么呢?!左右是个死,假使你一家当真活不下去了,去拼一拼,或许能有条活路。”赵阙说完,扒拉着鱼汤。

    今天的鱼汤,里面有许多碎鱼肉,和碎饼子一道扒进嘴里,别提多好吃了。

    公孙青锋呼哧呼哧扒着碗里的鱼汤、鱼肉,看着赵阙,听两人谈话。

    小贩叹气道:“听城里的读书人说,书上有一句话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泥腿子出身的人,听先生的话,确实有胜过读十年书的感觉。”

    “……”

    公孙青锋咽下嘴里的饭食,说道:“求生,求活,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任何手段都不为耻。”

    “姑娘说错了,小的虽说没读过书,但也相信,天地之间有正气!”小贩念叨。

    赵阙惊讶的看着他:“说得好。”

    “这狗、娘养的世道啊,总喜欢把人逼到墙角,还扇人大嘴巴子,一掌不过瘾,又来一巴掌!行了,小的,话多,二位客人见谅!”

    有数人来了。

    是赵阙上次来吃鱼汤时,那位说吃一辈子都愿意的百姓。

    只见他垂头丧气,拨出了几文钱,留下一句老样子,便独自蹲在墙角避着冷风耷拉着头。

    盛上鱼汤,切进碎冰子,摊主看这人伤心欲绝,又多舀了半勺鱼汤,快要溢出碗了。

    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鱼汤递给他,“怎么了?”

    此人抱着鱼汤,半句话不说,不嫌汤,只顾埋头苦吃。

    待赵阙和公孙青锋两人吃完了,那人吃的快,同样吃完了。

    结完账。

    这人悲痛欲绝,“我家婆娘,死在银汉镖局,我去收尸,尸首找也找不到……”

    摊主一时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非得去银汉镖局贪图那小便宜,我早就……我早就和她说了,天下的小便宜,没那么好占的,不听,好了,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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